东荒高原!
“呜呜呜——”
洪亮的号角声响起。
一艘巨型飞舟穿过重重大雾,向东方驶去。
飞舟整体是一条黑龙造型,体积是寻常飞舟十倍大小,霸气威武!
甲板上,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持枪而立,一排一排,一列一列,从船头一直延伸到船尾。
放眼望去,足足有十万人!
他们整齐而立,就如一排排黑色铆钉钉在船上,任由狂风吹舞纹丝不动。
船舱中,嬴政正身端坐,不怒自威。
李斯、章邯等人陪伴左右。
一名影密卫士兵走进舱门前,禀报声响起:
“启禀陛下,已抵达荒塔!”
嬴政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光似是透过船舱,望到了万里之外。
眼底深处也浮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颤动。
这是嬴政第二次来荒塔。
第一次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至亲,走入那个看不见底的深渊。
那一天,成了他一生的殇。
如今再度踏足这片荒土,嬴政心中五味杂陈。
嬴政深吸一口气,起身向舱外走去...
这一边,秦国的黑龙飞舟已经悬停平稳,就停在距离荒塔五里外的山坡上方。
从这个角度看,荒塔就像一根擎着天地的柱子,占据了半个视线。
很难想象,它曾经只是一个人的兵器。
这座存在了几十万年的古老帝兵,就像一座大山般压在所有人心头,让所有人心情沉重。
嬴政让大军留在原地,只带李斯和章邯两人来到荒塔近前。
望着那座释放着幽光的传送阵,嬴政深吸一口气,运足灵力喊道:“吾儿子夜在否?”
“吾儿子夜在否?”
“吾儿子夜在否......”
浑厚的声音响彻天际,一直回荡到荒塔上方。
塔顶,正在盘膝打坐中的赢子夜睁开眼眸,眸光颤动。
“父皇?”
“吾儿子夜在否......”
声音再次传来,赢子夜终于确定,那就是嬴政的声音!
嬴政来了!
赢子夜匆忙起身,灵力覆在双眼上,看到了那道站在地上,浑身充满了帝王威严的身影。
“父皇......”
赢子夜再次开口,只是这次的声音已然有些发颤。
七年了,他终于再次见到自己的父亲。
嬴政的样子没有太多变化,只是身子足足瘦了一圈,鬓角也添了几缕白发。
那双龙目依旧炯炯有神,但也沾染了些许本不属于帝王的忧郁沧桑。
赢子夜鼻头发酸,心中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既欢喜,又感伤,既想笑,又想哭......
塔下,嬴政又喊了几声。
迟迟得不到回应,心情也不免忐忑起来。
“难道真的不是夜儿吗?”
“不,不......一定是的,一定是!”
“如果不是夜儿,为什么塔内毫无反应?”
“夜儿一定还在恨我,恨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他。”
嬴政定定地想着,沉声道:“李斯,章邯,你们退下。”
“陛下......”
嬴政语气加重:“退下。”
两人对视一眼,向后退后了几百米,但仍和嬴政保持较近的距离。
这个距离无论发生什么意外,他们都能随时护在嬴政身前。
屏退左右之后,嬴政再度望向荒塔,望着这座墓碑般的铁山,双目泛红:“夜儿,你还在怪父皇吗?”
“父皇知道你这些年受的苦......如果可以,父皇多想和你一起承担。”
“你走后,父皇的心仿佛被剜去了一块肉。”
“每天上早朝,父皇都在想,我的儿子会不会和往常一样,就站在殿前的那个位置等我......”
“每次大军凯旋,父皇都想听到你像以前那样,对我喊一声‘父皇,我回来了’......”
“你师父盖聂常常劝我,但我知道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喝了多少闷酒。”
“你还记得蒙恬吗?那个当初跟你身后的小家伙,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他每次出征,都要挂两面帅旗,他说总有一天你会回来,和他一起驰骋沙场......”
“儿,你能见父皇一面吗......”
塔顶。
赢子夜站在塔壁前,泪水流满脸颊。
一颗心更是哭的抽痛。
都说英雄流血不流泪。
这对父子,一个曾经站在世界巅峰,一个现在站在世界巅峰,都是世间最铁血的帝王。
可帝王也是人,帝王也有软肋。
他们父子,便是彼此的软肋。
嬴政失去赢子夜痛苦内疚自责,赢子夜又何尝不是?
七年时间,赢子夜从未合上过一次眼睛,每天都是没日没夜的拼命修炼。
除了想尽早脱离荒塔,就是不想在梦里看到咸阳城的模样,不想看到嬴政的模样,他怕自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呼......”
赢子夜深吸一口气。
缓缓迈出脚步。
那一刹,荒塔剧烈动荡,天空聚集起了大片的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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