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朱佑德将王破宣召了进来。
朱佑德先行开口:“王将军,有一事不知,为何必要非要保下那周恒?”
听到朱佑德说起周恒这个名字,王破有些意外。
毕竟周恒仅仅是一个副将,虽然称不上是籍籍无名,但朱佑德应当也不会在意的。
或许是看出了王破的疑惑,朱佑德又解释了一句:“之前我也见过一些御林军的卷宗,其中虽然那张家之人是副统帅,但多数署名都是那副将周恒,便注意了一下。”
王破一拱手:“启禀陛下,如今我军中本就将领短缺,那副将周恒若是能够弃暗投明,我感觉他的成就比我只好不差。”
听到这个评价,朱佑德才放下手中奏折,抬起了头。
这个评价可是一点都不低啊,一般来说,这些武人都是喜爱争强好胜的。
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和文人之间的互相推崇不同,这武者之间更多的还是一种不服气。
如今王破能够说出这种话,已经是十分认可了。
除此之外,还有着一个现实意义,那么就是他在御林军的威望极高。
若是能够将它争取过来的话,那么绝对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巨大的帮助。
如果自己能够掌控住这两点的话,那么几乎上就不用兵符去调动御林军了。
依靠着张家的那个蠢材,估计根本支持不了太久
“若是如此的话,能够争取便争取过来,若是不能也不能放掉。”
朱佑德仅仅是停顿了几秒,接着便又忙碌了起来。
毕竟如此英才,若是能够利用起来的话,那么自然最好。
毕竟削弱敌人的力量,增长自身的力量,这才是权术。
朱佑德之前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前提是自己要有着一定的利益,然后才是削弱别人的力量。
“还有着一件事情,听闻匈奴此番想要派遣使者前来,以示友好。”
王破又道。
“使者?来了便来了吧,只是要注意一点,非吾族类,其心必异。”
朱佑德点点头,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一凛。
大梁和匈奴之间,几乎上就是不能缓解的世仇。
两者之间的存在,不仅仅是两个国家的斗争,更是两种文明的斗争。
农耕文明讲究的就是和平,而游牧民族,讲究的就是抢掠。
对于他们可不能够有着一点点的低头,否则他们比谁都会得寸进尺。
“和谈是不可能和谈的,接下来的一切,都是要看将军你了。”朱佑德接着说道。
听到这句话后,王破精神一振。
毕竟朱佑德这段时间的改变,虽然他是看在眼中的。
但是朱佑德对于匈奴的态度,他还是不太知晓。
之前在张元海的影响之下,朱佑德更加偏向于主和派。
很多时候对于匈奴也都是能不争便不争,这就导致了这几年匈奴的势力,逐渐的扩张了起来。
如今回头倒也不迟。
“那微臣便先行告退,此番,我先去找寻一下那周恒。”
就在王破准备离去之时,朱佑德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
“陛下有何吩咐?”王破有些意外。
“此番我和你一同前去吧,毕竟你也说了是位大才,既然如此,那便不能怠慢了。”朱佑德回答道。
“陛下这一身装束,若是前往天牢,未免有些太过于张扬。”
王破倒是没有反对,毕竟他对于自己有着十分的自信。
相信有着自己在,朱佑德不可能受到什么伤害。
朱佑德这段时间的行为虽然十分的离经叛道,但是却让王破挺喜欢的。
这种改变,总比一直当一个昏君要更好吧。
朱佑德让王忠厚随便找了一身侍卫的服装,紧接着便在御书房里面直接换上了。
而王忠厚见到换上侍卫服装的朱佑德,脸上同样有些哑然。
“陛下这是?”
“我有些事情想要出去一下,和王破将军一起,不用担心。”朱佑德举起手中,示意禁声。
王忠厚见此,自然不敢多过阻拦,毕竟有着王破相随。
王破刚刚则是先行离开,说是要去取什么东西。
没等多久,王破便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卷。
天牢距离他们的位置,其实并不算太远,就是在皇城的外面。
毕竟天牢里面所关押着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朝廷里面的官员。
真正罪大恶极的,基本上也都不会进入到里面。
朱佑德一路跟随在王破的后面,倒是也没有人将他给认出来,这样倒是挺方便的。
“周恒在哪里?”来到了天牢之后,王破开口问道。
守官见到是王破前来,便率先引路。
很快便来到了一个牢房之外,里面一个年轻男子躺在地面之上。
仅仅是两个时辰的时间,如今已经是被打的遍体鳞伤,不成人形了。
“这是你们打的?”朱佑德走上前来,冷冷问道。
“是我们打的,但这和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有着什么关系?”那天牢守官见此,同样是没好气的说道。
毕竟惹不起王破,又不是惹不起一般人。
此时的守官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王破的表情,已经是有些冷了下来。
“这私刑在天牢之中可没有规矩吧?如今未经审判,便如此严苛的殴打,怕是不合规矩。”
似乎是察觉到王破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守官这才苦哈哈的说道:“其实这也并非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只不过是一些小官而已,大人们的事情,我也没办法。”
这句话,其实已经是说白了。
就是上面有人让他这么做,所以他才这么做的。
“若是如此的,有人让你们在天牢之中杀人,你们便会杀人了?”王破又道。
“王将军,其实带着你进来,本身也是不合规矩的,有些潜在的规矩,我们没有办法改变。”
“算了吧。”朱佑德推了一下王破,王破这才罢休。
其实这守官所说的,也并未完全不对。
这些事情确实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守官能够左右的,也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这都已经是昏厥过去了,怎么办?”王破问道。
“泼水,这是最有效的方式。”守官小心翼翼的说道。
“算了吧,有没有金疮药之类的,全部都拿过来。”朱佑德连忙阻止了这件事情。
毕竟这个天牢里面的水,看上去没有那么干净。
说不定里面还是有着细菌的,再那么一泼水,估计活的都给整死了。
如今这种世道其实就是这样的,朱佑德虽然想要改变,但是也清楚一时半伙是改变不了的。
见到王破这么认真的劲,朱佑德也算是知道为何他在朝中那么不受欢迎了。
主要的原因便是太过于耿直,有时候应该变通的时候还是需要变通的。
不过朱佑德还是喜欢王破这种性格,不媚上,不欺下。
这和张元海,几乎上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