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最后一天。
皇甫嵩带兵冲击富平、灵州二城,并一举拿下。
这其中有多方面因素的通力配合,原本皇甫家在凉州就有大量的拥趸。
虽然守城的将士都是董卓的人,但仅仅是两个时辰不到,城门就对皇甫嵩打开了。
不愧是能够名垂青史的老将,认真起来的皇甫嵩,实实在在的给董卓上了一课。
而代价是整个北地郡,以及半个凉州。
北地本就是整个凉州最富饶、面积最大的郡置,拿下北地,相当于打断了董卓的一条腿。
当初董卓让华雄驻守北地,就是因为他对北地足够重视。
拿下北地后,皇甫嵩立刻拍侄子皇甫郦拿着拜帖赶赴河东郡,求见卫琤。
皇甫郦在史书上有记载,说此人有专对之才,所谓专对,就是说有独自处理问题的能力。
看着不是什么夸人的话,但却是对才能的肯定。
安邑县城。
皇甫郦看着中央广场那硕大的铜钟,以及巨大的圆形表盘,眼里尽是好奇之色。
随行陪同的人是二叔卫昪的独子,当初出现在庐江宴的卫珣,卫子安。
(卫珣:第五十四章出场。)
“正平兄,前面就是河东最知名的郝客来酒楼了,刚好也到晌午,咱们去边吃边聊吧。”
卫珣与皇甫郦也算是老相识了,两人当初同在卢植门下求学,关系不错。
卫珣比皇甫郦小三岁,再加上出身河东卫氏,在洛阳求学的时候,很受皇甫郦的照顾。
“子安,这钟楼真的能够准确预测时辰吗?”
卫珣愣一下,笑着说道:“倒也不是预测,而是它一直在跟着时辰走,具体原理我也不是很懂,回头见了二哥,你可以当面请教。”
皇甫郦闻言,微微颔首,而后皱起眉头说道:“几年没来河东,今次过来,发现河东变化好大,论及繁华程度,竟是一点也不逊色洛都和长安。”
卫珣也是有感而发的说道:“这一切还要多亏了二哥,你是不知道,我这位二哥的本事可多了,不仅是治世之才,更是……呃,哈哈哈,走走走,带你去喝酒,好酒!”
皇甫郦神色一动,反复琢磨着‘治世之才’的含义。
二人行至郝客来酒楼,在二楼要了一个雅座。
“两位爷,今儿个有现杀的牛肉供应,后厨推了几道相关的菜肴,要不要品尝一番?”
皇甫郦抬头看向小厮,惊讶的问道:“牛可是很重要的蓄力,眼下春耕在即,你们竟然还敢宰牛叛肉?”
小厮愣了愣。
还是卫珣笑着说道:“正平兄莫要质问于他了,吃牛肉在河东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基本每十日就有一批牛肉进入羊市售卖,当然那是在不影响春耕的前提下。”
“这……”
皇甫郦一时三刻难以置信,毕竟不管是哪个朝代,牛都是重要生产力,直接影响一整年的收成。
不少地方因为没有足够的耕牛,当年的收成直接减半的案例,更是比比皆是。
一人一牛的话,一天少说能够犁地二三十亩地。
而一人一锄的话,怕是累死累活也没办法翻出十亩地。
春耕更是跟老天爷抢饭吃,错过了时节,等你地都犁好了,也种不出来多少粮食。
后世直到八九十年代,还有专门针对春耕和秋收的假期存在。
“好了,好了,既然来到安邑,就入乡随俗吧……伙计,来二斤熟牛肉,要五香的,其他配菜你看着办,酒要汾酒。”卫珣熟稔的点菜。
小厮连连点头,听说要汾酒,苦着脸说道:“客官,你应该知道咱们河东的好酒,都需要……”
“粮票是吧,那。”卫珣掏出一叠粮票,这是亲善堂给的招待费,他今天这么大方,回头可以去报销的,否则汾酒和牛肉那么贵,他可不敢这么点。
小厮见他不仅有粮票,还有肉票,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好咧,五香牛肉二斤,汾酒一壶,客官稍等,酒菜马上送来。”
卫珣微微颔首。
抬眼看向皇甫郦,笑着说道:“我二哥酿制的汾酒可是一绝,正平兄一向自诩酒量了得,但你今日最好悠着点,一会儿要是喝趴下了,我可背不动你。”
皇甫郦不再纠结吃牛肉的事情,听卫珣调侃自己的酒量,好笑说道:“就你能把我喝趴下?”
卫珣哈哈笑道:“我当然不行,但是这酒甚是醉人,我最多也就喝个三杯,再多就站不稳了。”
“三杯?”
皇甫郦拿起桌上的小酒杯,哈哈笑道:“就这样的杯子,我说我千杯不醉应该不过份吧。”
“呵呵呵,一会儿你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卫珣嘿嘿笑着,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这时,楼梯转角走上来几个人。
卫珣抬眼看去,不由得眼前一亮,与皇甫郦说道:“正平兄,你先坐会儿,我遇到一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
皇甫郦闻言,好奇的回头看去,眼睛瞬间睁大。
“黄叙!”
“老大!”
没错,来人正是黄叙、徐庶、石韬以及太史慈四人。
黄叙眼神古怪的看着众人,心情莫名,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跳出来这么多故友。
他与皇甫郦之所以认识,还是当年在凉州平定羌人的时候。
当时皇甫郦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因为黄叙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皇甫郦推荐他当小校。
不想上头有人跟皇甫嵩搞zz斗争,故意打压,间接连累了他。
后来皇甫嵩被贬去长安看守皇陵,皇甫郦也被撤职,黄叙失望之下不辞而别。
“黄教头,正平兄,你们认识?”卫珣对黄叙不陌生,求教过黄叙箭术,两人也算是好友。
黄叙上前与皇甫郦拥抱在一起,双手在皇甫郦宽厚的背部连连拍打。
皇甫郦也不吃亏,死死抱住黄叙,似乎要将他的肋骨勒断。
两人暗中较劲,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臭小子,当日为何不辞而别,我说过的,不管伯父如何,答应你的军衔一定不会失信。”
“老大,不能怪我啊,那些阉狗的嘴脸太恶心了,一想到往后的日子里要听从他们的安排,我这心里就不得劲。”
皇甫郦松开手,黄叙也后退了一步。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伸出右手,在空中‘啪’的握在一起,酣畅大笑了起来。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