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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哑巴和弼马温

    “把他们都绑好了,就算拧断手脚都要绑好了。”

    称头大喝了一声,回头看向地上的兵器,嘴角忍不住裂开了花。

    “哈哈,称头哥,这下子你也有一整套的皮甲了。”郝昭走过来,指着胡同身上的皮甲说道。

    称头嘻嘻笑道:“跟着公子就是好,这才两天,咱们就缴获了这么多武器和防具。”

    郝昭点头,想了想,好奇道:“称头哥,公子到底在杯子上抹了什么,真的是剧毒吗?”

    称头回忆了一下,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一种根茎的汁液,公子说有毒,但不致命。”

    郝昭朝草地上的玻璃杯看去,他也挺喜欢这个杯子的,只是知道杯子上有毒,所以没有去捡,跟小命比起来,一个好看的杯子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倒是称头,从地上捡起他丢掉的白纱布,然后包裹起杯子,打算拿回去还给卫琤。

    虽然杯子上涂了剧毒,但洗洗的话,应该还能用吧,老实的称头如是想到。

    “称头哥,你小心一点。”郝昭赶紧提醒了一句。

    “嗯,我知道,你放心,公子说不直接触碰就没事。”

    “好了,你们俩别瞎聊了,赶紧把人送上去。”

    郝大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来了,看着被绑粽子的胡同一行人,此时还心有余悸。

    要不是有卫琤撑腰,他是万万不敢得罪这些人的,黄巾军只能算是贼,可胡家堡的人不同,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大汉朝水军,这叫他如何能不怕呢。

    称头将包裹好的杯子放进怀里,指着山顶的方向,问郝大刀:“叔,公子有什么吩咐,这些人是……”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又问道:“还是要审问?”

    郝大刀双手负在身后,故作镇定的说道:“公子说了,把他们分开来,详细打探胡家堡的兵力和背景,但凡有信息不对称的地方,胆敢隐瞒者直接杀无赦。”

    话落,已经被绑起来的胡同大喊道:“说,我说,我统统都告诉你们,能不能先给我解药,我的手好痒,我的胸口也开始痒了,我全身都又疼又痒,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称头正打算问问具体问些什么内容,听到胡同又哭又闹的,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胆气,区区双手中毒,你直接砍了不行吗?”

    对于胡同这种卖友求生的人,郝家村一众都没有什么好感,此时不免为其他人感到同情,怎么就偏偏成了胡同这种人的手下,将熊熊一窝没听过吗?

    那个副手此时也是哀莫大于心死,特娘的,搞了半天,这个胡同不是心狠手辣人阴沉,而是怕死,我特娘的到底跟了一个什么人啊,白瞎了老子一身的勇武。

    在郝大刀的主持下,这批人被分批次送上了山顶。因为有卫琤提前知会,他们被分别关押到五个不同的地方,避免他们串供。

    而胡同刚好被绑到了猥琐男三人所在的大树下。

    看着被倒吊的猥琐男,胡同难以置信的看向称头,称头洋洋得意的说道:“怎么,不认识了?”

    猥琐男虚弱的看向胡同,见他被绑成了粽子,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别人不知道胡同什么性子,他身为四当家却是一清二楚的。

    胡家堡几个领头的,老大胡彪暴力、老二胡同怕死、老三是个赌鬼、老四是个色鬼,没有一个好东西,如今四聚其二,恐怕离四兄弟再相聚也不远了,猥琐男心里不由得感到悲哀。

    一个时辰后。

    村子中央的空地上,郝大刀恭敬的站在卫琤的身后。

    卫琤手里拿着一把自制的芭蕉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这大热的天,暑气还是有点重啊……绝对不是为了装逼。

    旁边,称头正在汇报审问的细节。

    “公子,按理说这胡家堡应该有五百兵丁才对,可那胡彪不当人,五百只是虚报,胡家堡实际兵丁数量不过两百,其他人都是乡间地痞流氓,胡彪拿他们充人头领公费的。”

    “还有,胡家堡每年需要往洛阳运送大量的钱财,好像是送给一个阉人的,我听那个胡同说,胡彪之所以能够发家,全靠他认了一个阉人当义父。”

    “胡彪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最近黄巾反贼经常骚扰他的大本营,那盐湖面积不小,黄巾反贼来去如风,胡彪的人死伤惨重,据说他往洛阳求援,可惜阉人没有给他回复,最近又看上了一个姓董的人,正在运作关系呢。”

    “姓董的?”卫琤眉心微蹙,不由得想起了董卓,但又想想,应该没有那么巧的事情吧,毕竟这天下姓董的多了去了。

    “也就是说,胡家堡现在应该只有一百多号正规军咯?”卫琤补充了一句重点。

    称头闻言,笑着说道:“没错,被咱们抓的这六十来号人可回不去了,哈哈哈。”

    卫琤也笑了,点点头,又道:“再说说缴获的物资吧,我看看怎么给大家分配。”

    一提到这个,村里的汉子们都来了精神。

    郝大刀扒拉开称头,乐呵呵的说道:“公子,这次好东西可不少啊,战马二十七匹,加上之前的,刚好五十之数,皮甲三十多套,与之前那些东拼西凑一下,得到整套皮甲十二副、胸甲三十副、臂甲、胫甲、胯甲各四十二副之多呢。”

    一旁的郝昭不甘示弱,抢着汇报道:“还有弓二十六把、箭二百七十根、方剑六把、长矛三十三杆、铁笠四十顶整。”

    郝大刀正酝酿情绪呢,无端被儿子抢了旁白,气得吹胡子瞪眼,“臭小子,怎么哪哪都有你。”

    郝昭嘿嘿笑着,手里把玩着一把硬木弓,灵活的躲过了郝大刀的大巴掌。旁边一众村民看着父子二人逗趣,都是笑开了花。

    卫琤也是跟着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当即拍板:“今晚喝酒,每人三碗。”

    “哇,又有酒喝了!”

    “三碗啊,公子万岁!”

    “称头哥,咱们去牛头嶺吧,再打一只黑爷来加菜。”有人扯着嗓子提议。

    “对对对,如今咱们又是皮甲又是硬弓,还有长矛在手,别说一只黑爷了,全端了也是小菜。”

    郝大刀一听,气鼓鼓的喊道:“什么就全端了,最多一只……嗯,两只吧,称头你抓一只小黑爷给公子单独开灶,小黑爷肉嫩还喷香,没有骚味。”

    ···

    汉子们争先恐后的全下山了,今儿个加菜总不能只吃一只大野猪,村里这么多人呢。

    所以,猎户们还要去捕点野鸡野兔之类的,郝昭也带着小伙伴去抓鱼了,一个个干劲十足。

    就连妇人们也跟着高兴,纷纷将晒干的野菜拿出来泡发,打算晚上一起煮了吃。

    卫琤与郝大刀交待了几句,让他派几个人重点看住那些俘虏,可别让他们给反杀了。

    郝大刀闻言,吓得背后冒了一身的冷汗,拉着几个老伙计,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堆的麻绳,说要去给那些人加点担子……

    卫琤笑笑,感觉这个老家伙还挺有趣的。

    正打算回陋室的时候,忽然看到哑巴在草地上跟一匹马‘培养’感情。

    哑巴的头抵着马头,看上去就像是在低语的样子,那匹马也很温顺,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鬃毛,还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村里的孩子们远远躲在一旁看着,阿宁也想去摸一摸马,可她又怕被马踢飞了。

    这事儿还得从倒霉的半斤说起,这小子妄想骑马,又不懂方法,竟然摸了马腿,直接被踢飞了出去,摔了一个狗啃泥,原本已经快要愈合的断臂,这下子又要吊他个十天半个月。

    卫琤好奇的走到哑伯身后,尽管他脚步已经尽量控制得轻微了,还是惊动了那匹马。

    哑伯回头看是卫琤,笑着朝卫琤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卫琤好奇道:“这匹马怎么了吗?”

    哑巴‘啊啊啊’连说带比划,卫琤一头黑线,听不懂啊。

    这时,小阿宁翻译道:“卫大哥,哑伯说这匹马得病了。”

    “得病了?”卫琤眉心微蹙,牲畜得病可不是小事儿,特别是一些传播性极强的瘟病,要是不重视的话,很可能这刚刚缴获的五十匹马都要一命呜呼。

    哑巴比划了一会儿,阿宁又说道:“哑伯还说,他有办法治。”

    卫琤吃惊的看向哑巴,总觉得这个人很神秘,不仅会骑马,还会给马治病?

    哑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的神情,接着比划了一下,便小跑着朝升降台那边走去。

    阿宁说道:“哑伯说要去找药,只要找到了,马儿就有的救。”

    卫琤摸了摸阿宁的小脑阔,若有所思的望着哑巴离去的背影,他不是一个好奇旺盛的人,但如今既然决定留在郝家村,那就要对郝家村众人负责。

    他打算回头问问郝大刀,若是哑巴又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好早做预防和打算。

    入夜,郝家村中央燃起通天的篝火,村民们载歌载舞,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哑巴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采药了,相比于哑巴的身世,现在卫琤对他采的药更感兴趣,也不知道是什么药物,竟然能够治疗马儿的病。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卫琤还在熟睡中的时候,听到阿宁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跟蔡琰说话。

    “姐姐,姐姐,你快跟我走嘛,那山公好可爱的,你一定也会喜欢。”

    蔡琰笑着说道:“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嘛,不过,你要如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非得拉着我陪你去呢?”

    阿宁支支吾吾起来,抬头刚好看到卫琤推开门走出来,她挣脱了蔡琰的手,一溜烟朝山下跑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她怎么了?”卫琤一脸疑惑。

    蔡琰也是不知,只说到:“阿宁说要养什么山公,怕是有人不让,这小丫头拉着我去壮势呢。”

    “山公?”卫琤愣了愣,“猴子!”

    吃过早饭,卫琤来到山坡下,平顶山面积不大,除了卫琤的这处小山坡,其他便是大面积的草地和灌木丛,极少的几颗大树点缀。

    郝家村占据了中央区域,往西边不远的地方是一片上千平米的荒草地,那些马儿就以此为家。

    卫琤到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群孩童在追逐着什么。

    仔细一看,那不是一只小猕猴嘛!

    阿宁首当其冲,几次都快要抓到了,那小猕猴一个快速急转弯,‘啪’!阿宁一下子扑了个空,整个人在草地上滑行了好几米,头发里插了好几根草树枝,都快乱成鸟窝了。

    卫琤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丫头真是太疯了。

    回头看向另一边,哑巴正在给那匹生病的马喂什么东西,称头他们几个都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有手里提着水的,有拿着新鲜绿草投喂的,有干着急的。

    见到卫琤到来,称头说道:“公子,你快来看看吧,哑巴给马为了一大块血痂,我阻止他,阿宁还说是你同意给马吃的,说是能治病。”

    卫琤朝哑巴看去,哑巴将手中的东西展开,一股子让人腻歪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

    卫琤先是一怔,随即惊呼道:“血灵芝!”

    哑巴点点头,继续拿着血灵芝喂马。

    称头等人见卫琤没有阻止,便也默认了哑巴的操作,而且从卫琤的表情看,那像粑粑一样的东西,似乎还是什么好东西不成?

    卫琤也没有想到,哑巴会拿这玩意儿给马治病。

    所谓的血灵芝,又称猴结、乌猿血,其实就是猴群在深山老林中的固定地点,常年排放的月经和雄猴**之结合物,经年累积而成,经久不坏。

    这玩意儿人也可以吃,据说可以治疗不孕不育,卫琤对这方面涉猎不深,不敢轻易下定论。

    不过,古籍有记载,《马经》:“马厩畜母猴辟马瘟疫,逐月有天癸流草上,马食之永无疾病矣。”

    《西游记》中,玉皇大帝用弼马温这个官职来侮辱孙悟空,也是出于此处,早传,东汉便有人在马厩之中养猴子,这样能有效的趋避马瘟,所以猴子便有了弼马温之称。

    卫琤对这种偏方不是很感冒,回头看向那只可怜的小猴子……所以,那是哑巴抓来给马儿治病的弼马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