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某些人一边喝啤酒一边酝酿着阴谋的同时,皇城中的某间小会议室里,一脸憔悴的夏某人也正在召集党内骨干,讨论着对策。
“制宪委员会那边谈得怎么样了?他们还是不让步吗?”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围绕着建国前后的种种规则制定,穿越众内部的权利争夺可以说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政治,经济,军事,外交,宗教总之,凡是能拉出来说两句的,一个都没跑,统统被人拿来当作撕逼的炮弹,每日争吵不休。
在这种情况下,负责设计国家框架的制宪委员会就彻底变成了菜市场。虽说在这个关键部门里“鼎格党”,也就是保守党在人数上占了优势,然而这似乎没什么卵用这是制宪,简单多数不适用。
所有这些条款如果委员会内部都不能通过的话,就不要想着再拿到全体穿越者大会上投票了:想要将条款最终变成法案,需要至少四分之三以上的人同意。
另外,还要过隐藏ss那一关:曹皇帝。
于是事情就僵在这里了:以夏先泽为首的既得利益团伙,假如在未来的政治格局中不给皇汉们留出足够好处的话,那么宪法草案就别想通过
宪法既然都通不过,那么更低一级的,皇汉占多数的规则委员会那边,某些人气焰就更加嚣张。
规则委员会主要是管小事的:历法的修改,各种民间恶俗的取缔,未来n和议会的下设机构,以及二级法框架修订等等
眼看着双十一要到,结果除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之外,其余大事一件都没定版大家都很清楚这些事情的答案,但是皇汉们就是卡住最后一步不投赞成票。
所以事情渐渐变得糟糕起来。
“是的,双方依旧没人让步。”夏先泽问完话后,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颇有书卷气息的中年人回答到。
此人叫邓新,穿越前是个图书馆研究员,穿越后一直在大办公室当主任,现在兼任制宪委员会的副主席,是保守党的党务干将,谈判负责人。
“还在纠缠那些问题?”夏先泽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嗯,他们要求三个内阁席位,其中一个必须是四大国务大臣。”
四大国务大臣,从传统上来说,即所谓的首相,财政大臣,外交大臣,内政大臣。
这四个位置,也可以叫做首辅,财相,外相,内相。叫法不同,内涵一样这是n部门最核心的四个权利位置,是国家公权力的象征,不是什么体育文化大臣所能比的。
皇汉们现在要求的,就是这四个位置之一。
然而这四个位置原本就只剩三个夏先泽的首辅位是早早就内定的,也就是说,皇汉们要三选一,虎口夺鸡。
这个当然不能忍。
原本按照保守党的计划,为了以示团结,皇汉们最终会在内阁得到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位置:管卫生文化这种排名靠后的次辅,了不起再管个交通,这就顶天了。
然而现在看来,当初的愿望怕是不能实现了皇汉们太嚣张,贪心不足,提出的要求太多。
这些要求对于夏先泽他们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答应的。要知道,现在是17世纪,穿越众目前建立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袖珍nn,位子本来就很少。
很多的职务现在还不存在呢譬如数字化、就业与养老金,这些在后世那些君宪国家已经设立的职务,这年头根本就没有。
所以内阁的位子本来就不多。穿越众建立的这个nn,说好听点叫学贯中西,说不好听就是土洋杂合。
在夏先泽的计划中,他组建的第一届内阁其实人手并不多,有四五个次辅就足够了每人分管一摊,类似于n的副总理模式。
在这种局面下,皇汉们的要求就显得狮子大张口了。
夏先泽在听完邓新的汇报后,先是翻了个白眼,然后张口问道:“没时间了。根据你的判断,这一两天内能不能让那些混蛋混蛋打消念头,老老实实达成协议?”
“不可能!”邓新斩钉截铁地摇摇头:“那帮人就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
“不是看咱们,是看我的笑话!”夏先泽这时长叹一声,仰头默默地研究起了天花板。
随着他的动作,会议室里也变得安静起来。
下一刻,一个坐在后排的伙计冒出了一句狠话:“不如把这帮捣乱的都赶出委员会算了。”
“胡闹!”原本仰着头的老夏听到这句话后,当即回过神来,一边用拳头砸了下桌子,一边怒喝道:“玩不起就掀桌子吗?什么时候杀全家?开了头,你以为轮不到你吗?”
夏先泽的愤怒是有原因的:事实上,保守派内部,一直有人在巨大压力下,主张采取一种所有人都熟悉的,看上去很美的快捷方式:让皇汉们闭嘴。
换句话说,就是剥夺少数派的参nn利。
胜者为王,胜者不受惩罚,杀光反对者一家独大,然后修改史书一切背信弃义的手段都是可以用来称赞的“智谋”,历朝历代都是这么过来的,李二是典型。
总之,想合作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只有让对手永远闭嘴,日子才能过下去的样子。
哪怕已经跑到了平行位面,东亚民族几千年来的养蛊文化,终究还是在穿越众身上留下了烙印。
好在这种脑残建议很快被ss掉了。
在贵族议会里培养好左右两党,未来再吸收土著精英,扩建成上下两院,及到初代穿越众老去时,建立出一个完整的国家政治结构,这一切早已是精英们心知肚明的既定路线,不容更改。
至于不解决问题,而是直接解决对手的养蛊模式说白了还是成王败寇那一套,这种东西能用在只有200多号人的穿越众身上吗?要知道,这种模式是一定要见血的想让政见不同的人彻底闭嘴,几千年来除了见血还有其他方式吗?
在这个问题上,无论是曹川本人,还是夏先泽这些脑袋清楚的,都不会选错路子:当初曹川完全可以将某个打他主意的穿越众“收走”的,但是最终也无非是一颗西红柿打脸而已。
总之,你死我活,赢家通吃的那种斗争在这里是不允许的。曹皇上第一个就不同意:他必须要做好有一天戒指飞走之后的准备。
真到了那一天,如果新位面的人民还在重复着养蛊的思维模式,那么他或者他的后代,就一定会被叫嚣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暴民推翻。
现在这个阶段,是大伙适应合作与妥协的最佳机会,旧时空那一套,在200多个天生贵族的独特模式下,完全没有市场。
这也是夏先泽为何发怒的原因:苗头要第一时间摁下去。为了皇帝,也为了他自己。
会议进行到这里,事实上已经开不下去了:决策者拿不出解决方案的话,事情就只能僵在这里。夏先泽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发完火后,就挥手示意散会了。
散会后,他独自一人从二楼的楼梯上到平台,围绕着楼顶的建元殿,背着手散起步来。
其实夏先泽的心情其实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差:他脸色不好那是这些天被诸多杂事累出来的,和这帮愁眉苦脸的谈判代表们关系不大。
问题怎么解决,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不过不到最后期限,他是不愿走这一步的动不动就叫家长,这种作风是有后遗症的,会在小伙伴里面降低人气。
哑然笑了一声后,夏先泽摇了摇头:从好的一方面来说,大家这些日子里还是有收获的。从没有经历过真正议会斗争的丝们,在这段日子里,终于体验了一把原始的争论和妥协。
要知道,这可是商讨千年大计,是建国大业,是关乎到子孙后代福祉的大事。这不是平时公司开例会,所有人在这些日子里,都是在亚历山大,神圣感十足的状态下在做事。
能达到目前的局面,其实已经不错了。至少这些旧世界的底层失败者们,现在终于像模像样地玩起了政治,没有子弹和大刀乱飞,夏先泽已经很满足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扭头看了一眼身边悄无一人的“皇宫”,然后他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唉,还是要请家长啊!”
说到这里,他扭头往建元殿里边走去。
通常来说,建元殿是对所有穿越众都开放的。毕竟一个光线很好的玻璃幕墙大厅还是很有用的,再说曹川平时也用不到。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由于气氛比较紧张,所以建元殿就暂时关闭了。对外的说法是要搞一搞装修,再打扫一下卫生。
夏先泽来到侧门后,掏出钥匙,轻轻打开了这扇小门。
接下来他就要行使他有别于其他所有穿越众的最高职权:主动求见曹川。
这种行为在古代叫做“隔绝中外”,是历代权臣,权宦,权后等等权力人士必备的一项封禁皇帝的技能。
然而今天在这里,夏先泽也隔绝不了谁,他只是老老实实地来到龙椅后的暗门,摁下门铃,报出来意,然后他就开始祈祷曹老大今天在家了如果不在的话,那就说明人家又去后世潇洒了,这就有点耽误时间啦。
好在今天曹老大还是给面子的,没有去后世荒淫无度。夏先泽摁完门铃没多久,曹川就穿着一身麻灰色的运动服从门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