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南只有五六天的路程,但是季梁清等人却不敢松懈脚步。
谁知道陇萧等人到底有没有被一网打尽。
要是不抓紧时间赶路,被陇萧的人追上,知道他们逃走,陇萧的人必不会让他们有什么好果子吃。
是以季家一直在赶路,路程也由此越来越短。
只是他们没有料到,后面没多久竟然真的追了人来。
只是不是陇萧他们,而是之前的黑衣人一行人。
这群黑衣人不知道使用什么方法,居然将陇老爷的马车抢了过来。
后面还跟着马儿拉着的几板车金银珠宝。
他们还没走近的时候,远远看着人马,王狗蛋等人还以为是陇萧一行人追上来了。
王狗蛋吓得脸色苍白,连声催促季梁清使劲抽马儿,加快速度,陇萧他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不过季梁清等人算是多了一个心眼,仔细看了队伍一眼,然后便放下心来:
“这速度、身边又没跟着一个心腹,绝对不是陇萧他们。”
陇萧他们经营一个镖局,要是所有人都死了,陇萧不会贸然自己驾车带着这么多东西走,何况他还有个生病的爹。
所以这多半是昨天那群黑衣人。
李江赞赏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他心头暂时安定。
这群黑衣人既然昨天没有杀他们,今天也没理由杀他们。
只要两边人互不干涉,必定不会发生什么摩擦。
就这样,季家为了安心,刻意放慢自己的速度,让黑衣人能够超过他们。
眼见着两队人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两边人都绷紧了心神,没一个人放心。
廖大夫撩开帘子查看,正好碰见对面马车追赶上来,他的视线和昨天那为首的黑衣人刚好对视上了。
廖大夫救死扶伤,医术高明,一眼就看出这黑衣人受伤了。
看着他臂膀位置扎着一块黑布,廖大夫猜测他应该是被什么利器扎到了。
可能是陇萧等人的武器。
若是换作平常人,廖大夫可能会提出医治。
但这群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廖大夫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们的马车加快速度,慢慢超过了他们的队伍。
这群黑衣人心思也重,还有些人就蹲在板车上面,警惕着看着周围,似乎害怕谁打主意。
不过廖大夫看见那黑衣人首领受伤之后,便放下了马车帘子,自然没与后面的人对视。
有时候看多了反而没什么好事。
就这样,两拨人马十分和平的分开,黑衣人显然也很配合,速度很快,慢慢消失在了季家人的视线之中。
“娘……您说,他们用了这些东西,那陇家……”
王雪燕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有些古怪。
这些东西都是镖局的东西,既然被黑衣人全部带走了,那是不是意味着……
“当然是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季老太面色如常:“他们押送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就该有数。”
这种被抓到了要诛九族的事情,陇萧既然敢接,后果也该他自己承受。
王雪燕点点头,神色却有些恍惚。
季老太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王雪燕到底来说还有些年轻了,只是惊觉之前活生生的人消失。
但是她却不知道,是陇萧自己给自己选择了这一条路。
也罢也罢!总归年轻,将来慢慢学着点,她也会慢慢明白的。
季老太给自己喂了一颗定心丸,心里这下才彻底放松了。
陇萧他们再不可能追上来了。
是以接下来三天,季家一路上十分惬意,路程也按着大家能承受的速度慢慢走。
当第三天,远远的看着立着“江南”两个大字的城墙时,大家伙第一次体会到了热泪盈眶的感觉。
“可算是到了。”季老太低声呢喃着,她一双精明的眼睛紧紧看着城墙,里面的光亮十分显眼。
就来向来面上没有表情的李江都面露欣喜,可见到底到了江南他们有多高兴。
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一路上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这些惊慌通通从他们心中一一回味,现在看着城墙,只觉得一切都苦尽甘来!
只要他们能顺利进入城里,以后就不用再像路上那样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里,大家眼底都亮亮的。
季梁清驾着马车缓缓朝着城门靠近,和之前一般无二,城门口还是围着许多难民,都衣衫褴褛的在旁边等待着。
看见来了一辆气派的马车和牛车,也只是掀起眼皮象征性的看了一眼,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们提起兴趣。
甚至一眼都不多看,仿佛并不好奇眼前的车马能不能进入江南城。
季梁清见此情形,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他敏锐的觉得有哪里不对。
照理说……这群人不应该如此麻木才是。
这模样就好像……不管谁、不管什么办法,都没办法进入城门一样。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漠不关心,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在数次抬头观看之中得出来的结论,让他们不再想抬头继续求证了。
与季梁清的怀疑不同,王狗蛋显得有些过于兴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过于快活了。
他神采飞扬的看着面前的城门,甚至还主动拿过了季梁清手中的鞭子,嘴里还责怪道:
“队长,你这是高兴傻了?怎么不动了!”
说着,轻轻抽了马儿,马儿抬脚走了几步,终于到了城门口。
王狗蛋之前有所耳闻,逃难想要进城需要交进城银子,之前他们临安县城就是。
所以到了城门面前,他不假思索的对季梁清道:“队长,银子。”
季梁清从怀里摸出银子,还没来得及递给王狗蛋。
城门口守着的官兵便眉头一皱,似乎很是嫌弃一般挥了挥手:
“江南不收流民,你们哪来的回哪去!”
他那嫌弃的神情就仿佛是在驱赶阴魂不散的苍蝇。
声音明明不大,却好像一棒闷棍,瞬间将欣喜若狂的季家人打入地狱。
王狗蛋脸上的笑意顿时就僵住了,季梁清心底慢慢沉了。
“官爷……这,您没搞错吧!您是不是记错了?”
王狗蛋不信邪,讨好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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