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糖厂子弟出身,无论是混社会的黎水良,还是高考状元大学生姚远,都对剥削工人的行为深恶痛绝。
新富投资的目的在于拿地,把工人们扫地出门,这种严重损害工人利益伤害工人感情的做法是严重违背了国营工厂改革原则的,必将会成为时代的痛苦。
姚远要解决氮肥厂的问题同样很简单,他只需要表个态,自然有人去处理了,什么新富旧富投资公司都得靠边站。
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干,就好比处理关富春那件事情一样,若不是关富春太嚣张,他宁愿赔点钱了事,和这个层次的人起冲突是有失身份的。
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有钱有权有势的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事,把法律法规和相关规定放到一边,社会环境也就乱了。
肖云不明白姚远为什么要赔钱给关富春而不是找县领导处理,就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方面的原因。
元旦这天下午,黎水良、肖云二人过来了,没两分钟,林威也过来了,在书房里摆了桌子,他们就打起了八十分来。林小虎则去继续调查新富投资的情况。
姚远和肖云对家,林威和黎水良一伙,不赌钱,赌俯卧撑。
林书婷端来水果放在一侧,说,“良哥,小肖,晚上留下来吃饭。”
黎水良比林书婷还大两岁,林书婷称呼他良哥是没错的。
“好,辛苦林老师。”黎水良连忙说。
“谢谢林老师。”肖云嬉笑着说。
姚远说,“我要吃花蟹青龙虾大黄鱼金仓鱼。”
“知道了。”
林书婷就和姚丽一人挽着老妈的一只胳膊,开着车进城办菜去了。
“良哥,氮肥厂有多少职工?”姚远出牌,甩出一只黑桃a。
黎水良说,“听我爸说有1180人,不包括退休的,也不包括干部。”
“这样的话,全厂干部职工应该有1500人左右。”林威是下家,跟了一只3。
姚远的对家肖云走了一只10,道,“那人不少哦。”
黎水良出了一个主花10,把两张10都捡到了中间去,才转第一圈,对方就捡了20分。
肖云瞪大了眼睛,“良哥,你没黑桃?”
黎水良呵呵笑。
“我的天,起手绝张啊。”姚远顿时感到这盘难打了。
肖云懊悔地说,“早知道抢黑桃主花了……”
基本没悬念了,黑桃的分一分不少全都被捡了,姚远做庄,他的主花也不是特别好。当时埋牌的时候,他看黑桃比较好就没埋掉,埋了方块尖,还埋了20分。
黎水良最后来了个一对抄底,让大家震惊不已,20分变40分,再加上面上的110分,一共是150分,够80分的话,庄家易主,10分一级,从2起算,黎水良和林威他们这一伙升了7级,直接从9开始打了……
林威笑不拢嘴,心情大好地拿出软中华来分。
“良哥云运气也太好了。”肖云哭丧着脸说。
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局,黎水良和林威一鼓作气,连续赢了三盘,打到了k才让姚远和肖云赶下台。
姚远放慢了速度,一边打一边问道,“这个支玉叶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那你对她妈一定有印象,以前工会主席,她爸是原来的压榨车间的主任,你爸肯定认识,想起来没。”林威说。
黎水良说,“听说她妈贪污了很多钱,所以没到退休年龄就内退了。支玉叶高考之后,他们一家人都搬走了。”
“唐慧?那个在大礼堂和王厂长对骂的大妈?”姚远想了想,说。
“对,就是她。”林威说,“就那次开职工家属茶话会的时候,因为招工指标的事和王厂长当众对骂的大妈。”
姚远想起了什么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唐慧和坐牢的唐副厂长事亲戚关系。”
“全厂人都知道了,堂兄妹关系。”林威说。
姚远若有所思,“这么说,支玉叶高考那一年,他们全家就出国去了?”
“应该是,听说贪污了好几百万,一辈子都花不完了。”黎水良说。
肖云暗自乍舌,“几百万,那得是多少钱。”
林威笑着说,“在国外几百万不算什么,不过在东南亚国家,是一笔巨款了。等下小虎回来就知道什么情况了,这个新富投资只要留下蛛丝马迹,不管是在哪里注册的公司,小虎都能查出来。”
“我见过支玉叶的老公。”黎水良突然说,停下了出牌的节奏,道,“上次我去他们公司要说法的时候,看见有个中年男子和支玉叶在一起,我悄悄打听了,那人就是支玉叶的老公。那人长得很奇怪,不太像华夏人。”
姚远却想起了被他举报弄进监狱的几个人,其中当时的副厂长唐安和刘义堂是首贪,贪污数额巨大,都被判了18年。其中刘义堂的独子刘耀宗已经死了,在刘义堂看来,就是姚远害死的,这是深仇大恨。
可是,刘义堂会和唐慧联系起来吗,难道刘义堂和唐安除了一块贪污之外,还有其他未知的关系?
又不像是冲姚远来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干,姚远稍稍动动手指头他们就受不了。
当初姚远是通过王建国举报的他们,王建国肯定不会走漏风声,但是这事只要有心,是能够查出来的。
思索了好一阵子没想明白,姚远也就作罢了。
相反,他还巴不得一些人跳出来,他好挨个收拾干净。
他说,“新富投资动不动就搞上亿的投资,规模小不了。如果这个公司是支玉叶家的,基本说明一件事,当初唐慧两口子贪污的赃款远远不止几百万。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恐怕难查了。”
肖云奇怪地说,“他们这么贪污,王厂长为什么不管呢,会不会……”
“应该不会,老王同志的原则性还是很强的。”姚远微微摇头说,“欺上瞒下不难,下面的人联起手来,老王同志还真的很难发现。”
边聊边打牌,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小虎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