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羿的确有些忙。
他穿着一身官袍,本来就冷峻的一个人,此时更是如锋利的剑,霸道无比。
面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被五花大绑。
一个气息危险,神神秘秘。
“侠士怎么称呼?”陆羿问。
“你叫我判官就行了。”那壮汉冷冷地说道。
“判官左云虎。”
“你知道我?”左云虎眼神危险。
“听说过你的大名。”陆羿在对面坐下来,“判官,专管天下不平事,只要是不平事,哪怕是朝廷重臣也不会手软。”
“大人既然知道我,那我也不卖关子了。”左云虎说道,“你解决了百姓的赋税之事,我敬你是个好官,便帮你解决了难题。这大盗杀人无数,你的人抓不到,我帮你抓了。”
“侠士好意,本官感激。不过侠士一直这样居无定所也不是好事,再加上你刚杀了一名二品大员,也成为朝廷的重犯,不如你就留下来怎么样?”
“说到底你跟他们没有什么两样,也想让我做你的走狗。”
夏琨从外面走进来:“听说那大盗被人抓住了?”
“正是这位侠士所擒。”陆羿看了对面的左云虎一眼。
“是你!”左云虎认出夏琨,拔出腰间的剑。“我找了你五年,没想到你躲在这里。”
夏琨淡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左云虎取下斗笠,露出一张带着疤痕的脸。“你说我是何人?”
夏琨从那张脸上认出了左云虎。
“原来是飞云山庄的少庄主。当年的少庄主可是个白净书生,没想到现在变成……”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少庄主,你这话好没有道理。”夏琨淡道,“你们飞云山庄为何会落得家破人亡,难道到现在还不清楚?还是说你清楚,只是不敢恨真正的仇人,而是恨一个与此事毫无干系的过客?”
“过客?当年要不是你把灾难带到我家,我们飞云山庄也不会……”
“当年?”夏琨淡道,“当年要不是我祖父救了你祖父,你们飞云山庄根本不存在。我们两家几世修好,我家落难,你家怎么脱得了干系?我负伤赶到飞云山庄,就是为了让你们避避风头,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要是少庄主没有失忆,应该记得那时候的我也差点死在那场灭门之中。”
左云虎握紧手中的剑。
夏琨没有放过他,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不去飞云山庄,你们家就会躲过灭门之祸?真是天真!”
左云虎从县衙离开了。
夏琨说道:“虽然飞云山庄没了,但是这个左云虎身手不凡,要是有他投靠你,你的许多事情可以进展得更加顺利。”
“不急,顺其自然。”陆羿道。
“刚才看见二爷在外面等着。”夏琨道,“应该是想让你早些回家吃饭。”
夜晚,陆家坐了三桌,热闹非凡。
仆人们多得了一个月的月银。
店里的伙计也得了银钱,一个个喜气洋洋的向陆轩道贺。当然了,慕思雨也给他们说好了,后天再单独请他们去酒楼吃饭,今天只是家宴。
明天嘛,陆轩要宴请书院的老师们。伙计们在这些读书人面前会不自在,就不安排在一起宴请了。
“陆轩……”楚凌朝陆轩招了招手。
陆轩喝了点酒,见到他便放下酒杯,跟着他出了门。
“怎么了?”
“那个……”楚凌掏出一块砚台。“这个送给你。”
陆轩看着楚凌递来的东西,迟疑着没有接。
“你愣着做什么?”楚凌瞪着他,“我们是不是朋友?你中举了,我作为朋友想送你一件礼物,你还不愿意收吗?”
“谢谢。”陆轩接过来,“咱们回去吧!”
楚凌看着陆轩的背影。
这人真好看,性格又好。
慕思雨见陆羿和白山长还在吃酒,又去炒了两个简单的菜。
小云儿困了,她先去照顾孩子。
至于这里,陆羿和陆轩都在,让他们招待吧!
“娘……”陆芷云趴在她的怀里。“你好香啊!”
慕思雨轻笑:“这是紫苑配的香料。你要是喜欢,我让她拿些过来给你熏衣服。”
“才不是,这是娘的香味。”陆芷云说道,“因为是娘,所以才香喷喷的。”
安钰叫来紫羽,悄悄的出了大堂。
“夫人,要不要给夏爷说一声?”
“别,他们还有客人,不要打扰。”安钰说道。
马车刚备好,安钰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突然,一人跟着上来。
安钰以为是紫羽,回头一看竟是夏琨。
“你……”
“紫羽留下。”夏琨淡道。
紫羽见到夏琨,高兴地应是。
安钰羞涩地说道:“家里还有客人,你这样走了不太好吧?”
“没关系,两位陆爷都在,不用我操心。”夏琨说道,“安公子也中了举,我们理应去道贺。今日便算了,明日我做东,请他们母子去酒楼吃饭。”
连岳母都不愿意叫一声,夏琨对玉氏有多厌恶可想而知。不过看在安钰的面子上,表面的和睦还是要维持一下的。要是玉氏不想维持,他也不怕撕破脸。
现在也不过是刚过戌时。
马车抵达安家门外时,隔壁那家探头看了看,见是夏琨和安钰从马车里下来,酸溜溜地说了句‘女婿这么有钱,还不是跟我们挤破胡同’。
要是玉氏会做人,女儿嫁得好,儿子又中了举,街坊邻居巴结还来不及,也不会当着面说这些酸溜溜的话。说到底,玉氏的人缘实在太差了。
“谁呀?”玉氏前来开门。
见到夏琨和安钰,玉氏板着脸说道:“你们来做什么?”
夏琨淡道:“我们是来为安兄道贺的。”
“娘,哥哥在吗?”安钰问。
安亦珩走过来:“娘,你先去倒茶。”
“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客人,还倒什么茶?”玉氏不悦,“我敢倒,他们敢喝吗?不孝的东西。”
“娘!”安亦珩冷着脸。
玉氏撇撇嘴,转身走了。
现在她儿子中了举,那就是举人老爷了。等再进京会试,考上了进士,那是可以当官的。
夏琨说到底只是一个奴才,难不成还要高看他不成?
“对不起,我娘……”安亦珩面露无奈。“快请进。”
以夏琨的脾气,这个时候就应该马上离开。可是看了一眼安钰,他还是忍着这口气,带着安钰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