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看着方孝孺工工整整誊抄下来的拼音表,仍旧是喜不自禁。
“当年咱读书的时候,要是有这玩意,得少受多少苦啊……”
傅友文恭恭敬敬的跪倒在朱元璋的面前哭笑不得。
“陛下……”
朱元璋这才想起来今日还有事。
只见朱元璋惺惺的放下了手中的拼音表,冷冷的看着傅友文问道
“老傅,咱让你拟的章程拟出来了?”
傅友文微微颔首,道
“启奏陛下,臣已然梳理完毕,大致拟出了三款。”
朱元璋微微颔首道
“讲。”
“陛下,臣将商税拆分为两部,其一为路费,此费直于天下各地官道之上,皆以道路损毁之名,将车上所载之货物一一登记用以收取筑路之资。”
“其二,则是在各地水运码头,收取运河疏浚之资,根据船只的吃水线划定所载货物之轻重而后计费。”
朱元璋的表情阴晴不定,死死的盯着跪倒在地上的傅友文问道
“那咱问你,这费用你是打算怎么避开普通农户?”
“陛下明鉴,我明太平盛世,鸡犬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寻常佃户,往往终岁不上官道,自然收不到他们的头上。”
“其次,臣打算于秋粮、夏粮佃户缴农税之时,免去路费名目以及江南各地内河运河疏浚之资,以保农户受其扰。”
这个年代,所谓的官道无外乎只有两种人用。
其一则是朝廷的快报,其二就是商人。
至于寻常百姓,还真没有那种出门遛弯的心情。
最终,傅友文瑟瑟发抖的看着朱元璋,小心翼翼的说道
“陛下,如此一来,理论上或可将商税提至十五税一,不过毕竟不是直接收商税,其中恐怕会有流失。”
朱元璋眉头微微皱
“那实际上会有多少?”
“大概,大概在二十税一左右。”
朱元璋犹豫良久,最终长叹了口气道
“罢了,二十就二十,且先于直隶试行吧。”
“臣领旨,臣告退……”
一匹快马疾驰出宫。
毕竟官道、码头、港口都是现成的,只需要派人去收税便是了。
户部早已待命的税官当即便出现在了整个直隶境内的各大码头、官道两旁。
……
……
次日。
朱雄英起了一个大早,已然带着几个小太监在坤宁宫的院子里足足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一开始的时候朱雄英觉得还没什么。
不过就是少了几味调味剂罢了。
但是朱雄英现在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多么的难熬的。
连最起码的糖都没有,仍旧是以石糖为主。
虽然大明的石糖相较于之前的历朝历代,都有了不少的进步。
色泽也淡了不少。
但是这玩意在朱雄英的眼里,还是算不上是“糖”啊!
这一个时辰,朱雄英都在搞工具,搞了半晌才勉强弄出来。
好在这个季节,宫里什么都有。
各类的瓜果、还有交趾刚刚进宫来的石糖。
马皇后有些担忧的看着朱雄英道
“英儿啊,你在那弄什么呢?”
朱雄英抬头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丝丝细汗笑道
“皇奶奶,英儿给您做糖吃!”
马皇后闻言哑然失笑。
“好英儿,你不用忙活了,奶奶的年纪大了,牙不行了,已经有好几年没吃过糖了。”
原本马皇后还不怎么在乎,被朱雄英这么说。
马皇后这才隐隐的想起来,自己已经近七年没有吃过糖了。
甚至都快忘了糖是什么味道的了。
毕竟石糖,石糖,这玩意首先就跟石头差不多硬。
当马皇后看到朱雄英面前那晶莹剔透的白砂糖时。
彻底愣住了。
“这……这是糖?”
只见朱雄英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挖了一勺,递给了马皇后。
“奶奶,您尝尝?”
马皇后的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便尝了一口。
甜!
人对甜味的渴望是与生俱来的。
马皇后震惊的看着朱雄英手中的白砂糖。
“英儿,这,这东西好甜啊。”
“奶奶,这只是半成品,等英儿晚上回来,给您带更好吃的糖!”
“傻孩子,这就很甜了,比奶奶这辈子吃过的任何糖都甜啊。”
朱雄英摆弄着自己面前的模具道
“奶奶,不一样的,等英儿做好了,给皇爷爷送一些去,你们年纪大了,适当的吃些糖,对身体好。”
说罢,朱雄英给马皇后留下了一部分白砂糖,扭头便朝着宫外跑去了。
朱雄英可不仅仅只是想要给马皇后跟朱元璋造点糖。
制糖业的利润,可是能吓死人的。
这么一块大肥肉,朱雄英怎么可能放过。
只是可惜这不是系统给的配方。
朱雄英只能凭借着记忆里对制糖业的了解,勉强弄出一些白砂糖。
剩下的就得去城外的蓝家庄去操作了。
朱雄英带着自己制取出来的白砂糖便朝着宫外跑去。
同时还捎上了一大批的石糖。
望着朱雄英的背影,马皇后小心翼翼的用筷子蘸了一点白砂糖递进嘴里细细品味。
这是发自内心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