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小院。
屋里头,一片狼藉,瓷器花瓶碎了一地。
王熙凤坐在炕头上,掩面痛哭,一边哭,还一边抱怨道:“我是活不下去了,你们贾家的人是要把我逼死啊。”
“这么多的钱,你让我哪里拿得出来?”
“老太太不管,大太太和二太太只会使绊子,两个老爷除了嘴上痛快,一点用没有。”
“府里面花钱办事,一应事务,全都是我一个人扛着,现在还要找我要钱,我还是早点死了干脆!”
贾琏也是气得一个头两个大,背着手,阴沉着脸,在屋里面来回走动。
“我早就说了,趁早别管这个家,别接这些差事,老太太眼里只有宝玉,把咱们当成管家奴,你还非要大包大揽,这回好了?傻眼了吧?”
“早知道就该从这个家里分出去,也好过在这里憋屈受气。”
贾琏也将满肚子的牢骚,一股脑的全发泄了出来。
谁也不是傻子。
整个荣国府谁看不出来,将来当家作主的,不是他这个长房长孙,是那个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的宝玉!
贾琏也不是个圣人。
好好的一座荣国公府,本该是自己的,结果成了别人的,他心里能不气?
可他也没办法。
老祖宗一语定乾坤,谁敢有半点脾气?
贾琏也想早点分出去算了,既然争不过,那就另起炉灶。
可在这个年代,宗族牵扯可厉害着呢。
你想要分出去,那就得剥皮抽骨,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时,房帘掀开,一个温婉高挑的女子走进来,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半开玩笑的说道:“哟,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莫不成又是为了哪个女人拌嘴?”
王熙凤都气笑了,狠狠的盯了一眼贾琏,说道:“要是真能有几个女人,倒也好了,我还能问她们多要点钱呢。”
贾琏尴尬的红了脸。
他的确比较风流,而且生冷不忌。
“好好的,怎么说到我头上了?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这两档子事给应付过去。萍儿这妮子嘴这么刁,不如你想个办法好了?”
贾琏也没好气地坐回了炕上。
站在面前这个温婉高挑的美人,便是王熙凤的贴身丫鬟萍儿。
萍儿也是少有的宝藏女子,既有王熙凤的能力,为人也谦和善良。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萍儿一边收拾着屋里的瓷器碎片,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咱们家不是有一个小财神爷吗?奶奶怎么偏把他给忘了?”
王熙凤顿时醍醐灌顶,忙拍着自己的脑袋,喜笑颜开地说道:“阿弥陀佛,是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
宁国府,分为外堂和内堂。
外堂一般都是接待客人用的区域。
内堂则是更加私密,只能主人和亲密的人能在这里活动。
此刻,内堂前院。
林长安坐在摇椅上,小小的身体,随着摇曳的幅度,而上下晃动。
秋日的暖阳,倾洒而下,落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
从里到外的温暖感觉,让人一动都不想动,就想这样的懒洋洋的晒太阳,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闭上眼睛,潺潺的流水声,仿佛让他置身于自然。
远处的假山上,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吟唱着,仿佛要为这里多添上几分热闹。
虽说秋意正浓,可此处,却感觉像是春天般舒适。
林黛玉和秦可卿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各自捧着一本府里的藏书,正聚精会神的阅读着。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嘛。”
林长安惬意的睁开眼睛,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刚开始进京城的时候,他偷偷吞了便宜老爹给贾母的三百多万两银子。
那时,林长安就立志,要做一条快乐的咸鱼!
能躺平的事,就绝对不要坐着。
而且还有一个冰雪聪明的姐姐操心一切,还有什么理由不躺平呢?
只是后来,计划不如变化快。
谁知道一进京城,竟然就娶了媳妇。
不过,这也并不妨碍林长安的计划。
他本想着就在荣国公府的东跨院躺平,可没想到,躺着躺着,地盘却越来越大,直接躺进了宁国府。
这不禁让林长安陷入了沉思。
难道躺平也能致富?
“哟,你这小鬼头,可真会享受啊。”
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忽然想起,王熙凤扭着水蛇腰,捏着一张手帕,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这不是嫂嫂吗?好久不见了。”
坐在摇椅上的林长安睁开眼睛,咧着小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他一早就跟小红和茗烟吩咐过。
如果荣国公府的小姐丫鬟们来内堂,便不必阻拦,让她们随便进就可以。
因此,王熙凤才能一路畅通无阻。
要是个男人的话,估计还没走近内堂,冯紫英、卫若兰就会将其拿下了。
“你这小鬼头,昨儿晚上咱还一起喝酒呢,我还听你讲故事,怎么就好久不见了?”
王熙凤撅着嘴,葱段般的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林长安的小额头,连带着摇椅也开始摇晃起来。
林长安吃痛的摸了摸额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眼神,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我一天不见嫂嫂,心里就想的很。”
“咯咯咯!”
王熙凤被逗得咯咯直笑,一把将林长安抱在怀里,又亲又贴,爱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偏你这张小嘴会疼人,能甜死人。”
这时,林黛玉和秦可卿也结伴走了过来。
“凤嫂子可要小心了,这小家伙鬼精鬼精的,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哦。”
林黛玉笑着开了句玩笑。
王熙凤满不在乎,贪婪的看着怀里的小萌娃,说道:“我的小心肝儿,你就使劲骗我吧,嫂嫂把命给你都可以。”
秦可卿与林黛玉相视一笑,也是无奈了。
得!
又一个彻底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