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柏锐除了肚子空空如也,头却一点也不痛,心想这米酒真是不错,吃了晌午饭,徕村长找来了,寒暄了几句道:“我们去小君山,除了我给你当向导之外,柏东家你只能一人前去。”见柏锐疑惑,徕村长道:“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知道路途的在我们村子里,只有我与我的大儿子,他会帮我们划船,请柏东家放心。”
沈百翔和沈百壮不干了,沈百壮道:“他乳臭未干,懂个屁。”
沈百翔道:“被人骗了也不知道,切。”
徕村长道:“不会的,到了圣地,不会有任何人受骗。”
曾在石道:“东家自去,我会和二位掌柜点收新茶,支付银两。”
沈百壮道:“你当我是什么人,跟你一样是伙计吗?”
沈百翔道:“算了,谁让我们不是那尊贵的女婿呢?”
徕村长道:“之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路途,是因为水路之上有毒瘴升起,很有可能会丢了性命,我看二位还是在这里收茶,以免又说我们茶农哄骗你等。”
二人一听有危险,沈百壮当即表示:“什么毒瘴不毒瘴的,要不是船小坐不下,这趟我是非去不可,柏姑爷,既然村长邀请的是你,你就去一趟吧。”
沈百翔也不甘人后,道:“村长说的对,除了我谁能鉴别清楚茶的成色,留在这里也是为了他柏姑爷负责。”
柏锐走过来作揖道:“两位叔叔一路辛苦,接下来还有很多劳累要仰仗二位叔叔,我看我们一路上收的礼物也有很多,那些灵芝等山货,回去后就送与二位叔叔补补身子吧。”
这二人心底眉开眼笑,想着这些土包子送的东西虽然值不上送出去的货物价格,但也值好几千两,没想到这个姑爷如此大方,沈百翔脸上却不带出喜色,道:“既然你有这份孝心,那我们就姑且收下,你去吧。”
翻过山后,到的岸边,已有一只木船等候,船上之人是一个与柏锐年纪差不多的男子,脸上笑容灿烂,上船后,取出瓦罐,筛出两碗酒递上,柏锐心道怎么又是如此?难不成再饮醉?但不好拂了主人面子,跟徕村长对饮一碗,咕咚咚喝了下去,但与昨日之酒有所不同,这个酒更像是在饮中药,而且酒性辛辣异常,要不是柏锐强忍着,喝下去怕是能当场喷出来。
徕村长看着柏锐挤眉弄眼的样子,哈哈笑道:“这是我等自制的药酒,第一次饮用,柏东家会有些不习惯,但一来能避湖中的毒障之气,二来能给你壮胆。”
柏锐问道:“我听铁队长说道,昨日饮的不就是药酒吗?为何与今日的不同。”
徕村长道:“柏东家有所不知,这个地方连铁猴子也没有来过,他们好多人只是听说我们白蛮有一处世外桃源,但毒障重重,需要饮药酒方能行过,我们为了避免被外人糟蹋我们的圣地,就告知他们,我们酒宴上的酒就是药酒。”
柏锐道:“原来如此。”
徕村长道:“这并非故意欺瞒,而是商人之中多狡诈之辈,许多人绕过我们君山从洞庭湖其他水路绕行而来,想找寻那片圣地,走的多了,难免有些能误打误撞寻见水路的,但都被毒障逼退了,而有些人在我们设的酒宴里私藏了我们的酒,到那个时候来饮,强闯毒障,结果中毒者有之,丧命者也有之。”
柏锐点点头,徕村长又道:“其实只要他有金子般的心,我们又怎么会不带他们来,就像昨晚,铁猴子拼命劝你压低茶价,而柏东家不愿意乘人之危,这就是你难能可贵的地方,虽然是商人但有颗纯净的心,有豁达的胸怀。”
柏锐谦恭道:“徕村长过奖了。”
徕村长道:“我看那铁猴子面有煞气,柏东家要小心了。”然后接着说道:“柏东家扶稳。”
柏锐刚抓住船邦,小船就剧烈晃动起来,不来真是不知道,这平静的湖面里还有湍急的水流,剧烈的摇晃中是徕村长大儿子沉稳的操舵,他并不用桨和长篙,只是操着舵让小船漂行,柏锐心道‘怪不得徕村长说是给我壮胆,这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一刻钟,船猛烈的一个转弯,离开了急流,冲进了一片水草之中,柏锐来不及安抚强烈跳动的心,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茂密的水草有的齐腰,有的遮住了头顶,有光秃秃的地方,还漂着许多死鸟和动物的骸骨,偶尔能看见大鱼翻滚露出黑色的脊背和如根根利剑的背鳍,再往里走,空气都有些浑浊,吸入后让柏锐咳嗽起来,干呕不止,柏锐见徕村长安坐,看到他的大儿子还在船尾摇撸撑篙,也定了定坐了下来,又一刻钟后驶出了这片水域,下午的阳光和清晰的空气都成了柏锐值得珍惜的东西,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见一处翠绿的山包在湖中安放,山包四周一里外都被烟瘴笼罩,有的能隐隐约约看见烟瘴之后是大山的绝壁。山包之顶有一处不大的庙宇,而射下来的阳光打在庙宇之顶,金光炸裂,有如见我佛如来金身腾与云雾之中。
靠岸后,一白眉老僧,在山下迎候,见到柏锐口宣佛号,柏锐还礼,老僧道:“一路之上多凶险,柏施主受惊了。”
柏锐苦笑道:“大师客气,还好还好。”
老僧道:“不识地狱之苦,怎懂西天之乐,随我上山。”
柏锐蹬台阶而上,正在想难道大师法力如此高强,不止能算出我什么时候来拜访,还能算出我的姓名。
徕村长道:“昨日决定要带你来时,我们就连夜用飞鸽,传书给了老僧,将你的事情说了,得到老僧同意后方才带你而来。”
柏锐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小山的风景,到了禅院之后,登门而入,发现这里只有房子三间,正为大雄宝殿,一侧为藏经阁,一侧为老僧的卧房,坐下之后,柏锐心想,徕村长为何不介绍老僧法号,也好有个称呼,就问道:“敢问大师法号?”。
老僧笑道:“这里只我师徒二人,常伴佛祖左右,法号姓名不过称号,有或是无有何区别,称我为大师、老僧又有何区别。”
柏锐恭敬道:“大师真是得道高人,隐居在这世外,甘守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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