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先开口道:“是柏公子啊。”说着蹲了个万福,然后道:“来了如何不进去?”见柏锐尴尬的没有说话,说道:“颜爷天还没黑就这等着您了,愣着干嘛?走,一块进去吧。”
这时耳中听到了别样的声音,如意用袖口掩住嘴巴,咯咯咯的笑了几声,跟着眼睛一转说道:“您来这这么多回了,还害什么臊,怎么?如鸳那傻丫头还没把你办了?”然后探身向屏风里望了望,柏锐怕她摔倒,只得轻轻托住如意肩头,而如意回正身体,对着柏锐说道:“抽了那玩意儿,且得一会儿呢,走,跟我到雅阁喝些茶水去。”
然后双手环抱住柏锐的手臂,往前走去,未出门,柏锐便将手抽了出来,如意也不在意,出门时将如意阁的门掩上,便向前引路,过路时如意叫住一个侍从,在他耳旁吩咐了几句,柏锐则跟在后面,走了十多步远,进入一间独间。
推门而入,由如意燃着灯火,柏锐一看里面极为雅致,一盆九月菊摆在窗下,两侧是用竹木搭的架子,一面放些书及文房用品和坛坛罐罐,另外一面放些乐器,都放置的十分整齐,中间一张长条木几,两边有四个蒲团,虽然只有如意阁三成大小,但仿佛换了一片天地。
如意从木几下取出铜壶,又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罐子,和一套茶具,这时传来几声敲门声,不等答应,刚才那名侍从就推门而入,一手提着一个不大的铜火炉,放在离木几不远处,用厚布垫着,掀开盖子,里面燃燃的冒出蓝色火焰,如玉将铜壶坐在火炉上面,这火炉周身都是气孔,并不会被铜壶压熄了火。
柏锐一转眼的功夫,如意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整齐的码放着很多小木条,如意过去打开一旁的火孔,将木条塞了进去,顿时蓝色火焰变成红色,也不知这干木条是什么材质,屋里竟然有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侍弄好火炉,如意并没有坐到蒲团上,看向有些局促的柏锐,见柏锐眼中有询问的神色,没等柏锐开口,便说道:“今日来了些乐坊的老师,帮忙校对琴音,如鸳怕一时抽不出时间。”见柏锐微微点头,如意又道:“我使人知会她你来了,我想忙完了她会飞上来的。”说完微笑的脸,立马变了个娇嗔的表情,问道:“你跟我在一起很闷吗?”
柏锐又赶紧摇了摇头,如意见状又笑了,说道:“请柏公子侍弄一下这火苗,我去去就来。”柏锐挪到火炉旁,看见如意在一处地方一推,进去了,原来竟然有个暗门,不仔细看还很难发现。
看到火焰小了些,柏锐也有样学样,拿起一根木条,打开入口放了一根进去,仔细端详才发现这火炉竟然设计十分精妙,不冲人的地方有一个豁口,火焰大时可以从这里出去,同时火炉里还有一层内壁,这样火焰就不会顺着风口出来,而投放木料的入口有一个活门,关闭时火焰也跑不出来,并且下面还有一个隔层,木料烧成灰会直接掉下去,同时保证了良好的通风,饶是柏锐经营当铺生意算是见多识广,但这个物件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经感叹造炉人的匠心独具和这缀霞馆的极尽奢华。
又投了几次木条,这铜壶口已经是冒起了白气,柏锐正不知该如何下手,那暗门再次打开,里面出来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定睛一看虽还是那如意,但这次换了一身宽袍大袖的外袍,头发上没有那么多配饰,只有一只木发簪将发髻固定。脱去盛装洗净铅华的如意让柏锐不得不承认自己都看的有些呆了,如意轻轻瞥了一眼柏锐的表情,边走过来边说道:“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走到火炉旁半蹲下,露出雪白脚面,柏锐才知如意袍下并未穿鞋。
如意说道:“这个就不劳烦柏公子了,我来制作,你且稍坐。”说着一手拉着另外一手的衣袖,将紫砂壶和茶碗放在一个木盆中,拿住铜壶木柄,将烧开的水倒在紫砂壶中,等了一小会儿,用布子衬着捏住紫砂壶柄,将里面热水倒入两只茶碗中,然后倒出,把洗好的茶具摆放到木几上,又取出木匙,将茶罐里的茶叶一勺一勺的放入紫砂壶中,快到紫砂壶一半处,将热水注入壶内,然后倒掉。
又一次将热水注入壶内,这次放下铜壶,盖上了紫砂壶盖子,然后说道:“柏公子看我美吗?”柏锐不置可否,甚至不敢睁眼看如意,如意见状说道:“那就是不美唠?”柏锐连忙摇头,如意见时间差不多了边斟茶边说道:“在这里与我独处让你心不安了?想到了颜爷?想到了如鸳?眼前有美色也不敢放开怀抱正眼相看?”。
面对一连串问道心思上的问题,柏锐脸刷的一下又红了。如意满意的看着柏锐表情的变化,将茶水推到柏锐面前,说道:“凡煮水一升,酌分五碗,乘热连饮之,以重浊凝其下,精英浮其上。如冷则精英随气而竭,饮啜不消亦然矣。茶性俭,不宜广,则其味黯澹,且如一满碗,啜半而味寡,况其广乎!其色缃也,其馨也。其味甘樌也;不甘而苦,荈也;啜苦咽甘,茶也。”说罢一口气将自己这边茶水散发出来的香气吹到了柏锐脸上,看着柏锐微微躲闪的样子,咯咯咯的笑了,问道:“香吗?”
柏锐端起喝一口说道:“沁人心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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