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不是柴昊的对手,韩世忠心下叹息的同时,闭目待死。
可等了好几息,韩世忠终于察觉到不对。
睁眼却发现,对面那位神勇无比的梁山之主柴昊,长枪倒持,并没有乘胜杀了自己的意思。
“你不杀我?”
韩世忠喉咙蠕动了一下,诧异的问道。
“我的枪下,不死英雄好汉。”
柴昊淡淡开口,看了一眼韩世忠后背渗出的血迹:“今日你有伤在身,我也未出全力。
若是不服,来日相见之日,可再向我挑战。”
韩世忠闻言,心头大震的同时,又有些苦涩。
他久经战阵,自然看得出来,柴昊那一枪并非全力,否则韩世忠不可能还坐在马上。
但即便如此,韩世忠自问就算没有受伤,自己也很难挡得住那一枪之势!
纵然以后再战,也绝不是柴昊的对手。
但这并不是韩世忠思绪复杂的原因,真正让他动容的,是柴昊明明可以杀了他,却没有下手,反而敬韩世忠为英雄好汉!
他在见到柴昊之前,本以为梁山柴昊,是杀人放火的贼寇大盗,却万万没想到,柴昊竟是一个气度不凡,智勇双全的年轻人杰。
这样的人物,哪怕放眼整个西军五路,也挑不出一个人能比!
再一想自己在鄜延路军中,屡立军功却被上官抢功打压,为将士被克扣粮饷鸣不平,还被刘延庆打了五十军棍。
那刘延庆父子,简直是把他韩世忠和鄜延路将士,都当成自家奴仆一般,任意压榨了!
而梁山柴昊本是要被征讨的对象,却对韩世忠敬为英雄好汉。
两相对比,让韩世忠苦涩的同时,又有种荒诞感。
上到朝廷,下到鄜延路,常常是忠义之士得不到重用,有功之人得不到公平。
反倒是柴昊这个朝廷反贼,对韩世忠予以肯定。
“直娘贼,这世道岂不是颠倒了?
我看朝廷到像个是非不分的贼窝,这梁山柴昊,倒像个能识人的明主!
我韩世忠和鄜延路大军,败在他的手里,着实不冤啊!”
韩世忠心下一叹,有那么一瞬间,生出了投奔柴昊,追随在这位不世出人杰身边的冲动。
这,便是柴昊的人格魅力所在了!
要不是韩世忠出身的西军,世代忠于国家,忠君报国的风气和观念,铭刻到了骨子里,限制住了韩世忠,只怕他当场就要纳头便拜了!
柴昊目光如炬,看出了韩世忠神色间的复杂和挣扎,却并没有开口招揽。
毕竟是这个时代的古人,一上头就当反贼的人,还是很少的。
哪怕如武松,一开始也是遵纪守法的朝廷良民,斗杀西门庆之后都不跑,情愿吃官司那种。
韩世忠这种世代西军出身的军人,思维更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扭转。
柴昊只是今日意外遇到韩世忠,顺便在韩世忠心里,埋下一颗种子罢了。
柴昊之所以不杀韩世忠,一是不想杀害一个未来英雄,二是早已将韩世忠,看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今日种下一颗种子,来日韩世忠成长为朝廷大将,柴昊携大势席卷天下之时,便可轻松收服韩世忠。
不费吹灰之力,策反朝廷一位大将!
摘个大果子!
“不杀之恩,韩世忠多谢了!
但日后若战场上再遇见,哪怕不敌,俺老韩也不会留手!”
韩世忠神色复杂的一拱手,便要带着身边千余兵马离开。
对他的话,柴昊只是笑笑,并不恼。
这才是历史上的中兴名将韩世忠,若是因为柴昊一点小恩小惠,就背叛朝廷,背叛西军多少代的家风,那和刘延庆这种贪生怕死见风使舵的小人,又有什么区别?
柴昊也绝非是讨好韩世忠,现在的韩世忠,也还没有让柴昊讨好的价值。
他只是想来个名将养成计划,等韩世忠成长为名将,然后再收服名将!
自古名将如烈马,降伏名将,便如降伏烈马一般,使人乐在其中。
降伏美人,也是这个道理。
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古之英雄帝王,收名将、纳美人、得天下,征服欲无不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人生一世,便当征服一切!
想到这里,柴昊不禁甩了甩头。
这该死的征服欲啊,不过感觉还真不赖…
韩世忠走了,柴昊身后的众将,也不觉得放走韩世忠有什么不妥,反倒觉得柴昊更有古之明君风采。
知道柴昊放走韩世忠,就像昔日李世民释放尉迟恭而得其归心,诸葛亮七擒孟获而得其效死一般。
只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套路一词,否则只怕他们要惊呼,主公此举,全是套路!
韩世忠一走,鄜延路的中军大营,便彻底被柴昊攻占。
燃起的冲天火光,和那些四散逃走的鄜延路溃兵,将恐慌蔓延到了其他军营。
周围那些济州等地官军和民夫的大营,在连梁山人马影子都没见到的情况下,便争相溃逃,向济州城逃去。
除了鄜延路先锋王渊所部前军,还算镇定。
但是当看到中军方向火起,烧红夜空的时候,王渊也不得不整顿兵马,赶往中军救援。
王渊率军疾行,夜里因为夜盲症掉队的不知有多少。
行至半途,人马早已十成掉队了三成。
就在这时,早已埋伏在此的武松鲁智深等梁山步军,忽然呐喊着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