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用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着，夜莱的心脏莫名其妙跳的不规律。
这个人类有毛病吧？
封延试探着问了句：“你还记得厉痕吗？”
“谁？”
夜莱那副茫然的神色，让封延的神经紧绷了下。
看来不是忘记了他，是把一切都忘记了。
一开始封延怀疑夜莱是被人格式化了芯片，又担心她被利用，但眼下……
“你来这里之前跟什么人在一块了？”封延问的特别自然。
夜莱盯着他：“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我又不会害你。”
“你都要跟我同床共枕了，还好意思说不会害我？”
“这两件事不能同时放在一起。”
“我想放就放。”
“夜莱我提醒你一下，现在我们还是夫妻关系。”
虽然记不得他说的什么以前，夜莱自己也从不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她理直气壮：“那离婚。”
话落，封延冷厉的眼神注视她半天，之后缓慢地，低低的说了句：“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
等那个男人临时有事去了二楼某个房间后，夜莱被两个人类幼崽带到了楼上卧室里。
“妈妈，这是我的房间，对门是哥哥的房间，你跟爸爸的房间在那里。”封世妍拉着她的手帮她指认。
夜莱蹲了下来，对着两只人类幼崽招招手。
面对母亲的召唤，两个娃娃自然开开心心的凑了过去，等着听妈妈要说什么样的秘密。
夜莱压低声音，悄悄地问：“你们妈妈以前是被你们爸爸打走的吧？”
“？”
“？？”
两个娃娃满脸的懵。
“你爸刚刚说要打死我，人类果然是低素质群体，不敢苟同啊。”夜莱一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沉重表情。
“妈妈。”封世妍眨着大眼睛。
她极其自然的应了声：“嗯？”
连夜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回应的多么流畅。
封世妍好心提醒自己的妈妈：“从前，一直都是你打我爸爸。”
夜莱的脸色一僵。
视线瞄到旁边狂点头表示没有错的封司城：“……”
“我怎么会打他呢？我这么善良的一个……”青春美丽的ai。
“真的。”封世妍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爸爸的腿您注意到了吧？就是您给打瘸的。”
一旁的封司城顿了顿，感受到妹妹的小胳膊怼他一下，他只能再次跟着点头。
“我？”夜莱指着刚刚那个男人进入的房间方向：“我把他打瘸的？？？”
“不信你去问爸爸。”
“不用……”
“爸爸！”封世妍忽然一嗓子。
夜莱当即站了起来，神色凝重。
来不及阻止，只听封世妍问了句：“爸爸，你的腿是不是因为妈妈瘸的？”
这概念偷换的，简直天衣无缝。
封司城好想给妹妹点个大大的赞。
封延慢慢走路的时候倒是看不太清腿有问题，他一步步走过来，视线落在女人的脸上半晌。
几秒钟后，他才徐徐点了点头。
得到‘受害者’本人的指认，夜莱彻底懵住。
她的脑袋好像都不会转了。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她从来都不会对弱小又菜鸡的人类下手的啊。
夜莱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神秘的漩涡，根本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大脑过于疲惫，夜莱躺在封世妍的小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爸爸？”
三个人类面面相觑。
最后，封司城拉住妹妹的小手：“走，我们去爸爸妈妈的大卧室睡。”
有眼力见的儿子得到老父亲的一个赞赏的眼神。
女人的睡姿是蜷缩着的，怀里还抱着抱枕，眉头蹙着，脸色还有点白。
封延想要看一看她的后脑勺，可是头发挡着，枕头也盖住了一部分，他的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
但夜莱只是睡着了，并不是像以前一样被强制关机了。
她在头发被撩动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并且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封延的手腕。
女人的手速太快，封延都没反应过来。
对上她此时那双充满着寒意的眼眸，只见她勾起唇角，扑面而来一阵刺骨的阴冷。
如果说她现在想杀了自己，封延都绝对相信。
然而——
“想偷我脑子是吧？”
“被我抓住了吧？”
封延的眉毛差点打结：“……什么？”
夜莱好像还要说什么，可下一秒她眼睛一闭就倒了下去。
见状，封延有点吓到，赶紧伸手试了试她的呼吸。
很好，还在呼吸。
可……
睡得这么快的吗？
封延很担心夜莱的身体再次出问题，可碍于她的警惕性，他不敢再擅自触碰她，只能坐在旁边苦苦的等。
等什么？
自然是等夜莱自己睡着了以后翻身，然后把后脑勺露出来方便让他看看。
结果这一等，天都亮了，夜莱都没有动过一下！
封延一夜没合眼，看着外面露出白肚皮的天色，在房间里叉着腰来回踱步。
“到底是睡觉呢，还是晕过去了？”
“真有人睡一宿都不动一下的？”
以前的夜莱可不是一动不动。
封延几次都想拍拍她，但是不太敢。
他打开女儿书桌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块象棋，于是掰下来一块。
“嗖——”
掰下来的橡皮被他朝着夜莱丢过去。
过了几秒钟，他又换个角度扔。
整整三四分钟，封延几乎把卧室每个角度都换了个遍丢橡皮，可夜莱一点被要惊醒的预兆都没有。
如此，封延才有勇气再一次近距离靠近。
他伸出手碰到了夜莱的头，想着往另一边扭一下，这样就能看见后脑勺那里的情况了。
可是…………
当封延再一次对上夜莱那双漠然无温的眼眸时，他干脆坐在了床边，无奈道：“合着你就是防我是吧？”
他拿橡皮试探她那么多下，她睫毛都没动一下，自己一碰她，她就跟弹簧似的睁了眼睛？！
夜莱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说话也不动。
封延蹙眉，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夜莱？”
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封延屏住呼吸弯下腰，自己的脸与她的脸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于是就发现了她呼吸均匀的胸口。
……所以，这是睁着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