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城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云小霜红肿的像是小腊肠的嘴巴,笑得格外的开心与明媚。他得意的扬起眉毛,就像是在看自己得意的佳作:“我看你下次还敢跑。”
许是心情不错,云小霜感觉他连说话的尾音都有些上扬。
可是,云小霜的心情可并不开心,相反非常的糟糕。
她恼火的瞪了眼赵墨城,举起拳头就往他的身上砸,迎上他迷茫的表情就骂:“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竟然用这种方法戏弄我!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轮椅上的机关那么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她说着,已经捂着脸发出了小声的抽噎。
赵墨城开始心虚了,慢慢的伸出两根指头轻轻的扯了扯云小霜的衣袖,担忧又愧疚的看着她,小声说:“对不起,我刚刚……”也没有想到想到你会觉得我蠢到可以平地摔。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觉得没脸。让自己的女人担忧到哭泣,再多的没想到都是逃避的借口。
他还想着应该怎么办,怎么弥补,便又听见云小霜带着哭腔和委屈的声音喊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摔坏了这个轮椅!”
“嗯?”
赵墨城脸上的愧疚突然就凝固在了脸上,脸色黑了下去,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堂堂冠着相公名号的七尺男儿,有肌肉有力量,竟然还比不上这个破轮椅?
赵墨城抿起薄唇冷眼看向云小霜,果然见到了她从捂着脸的那双手的指缝里露出来的看好戏的眼睛。顿时,赵墨城的脸色更黑了。
这个女人……
果然是不教训就不知道老实!
赵墨城恼火的将她拉进怀里,再次覆住了她的唇。
一番缠.绵,赵墨城心满意足的松开她,挑起眉问:“还敢嚣张吗?”
“哼。”云小霜不悦的嘟起嘴,眼中还带着几分缠.绵过后的妩媚,坐在赵墨城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去掐他的鼻子,不开心的说,“赵墨城,你下次再敢用这种方法,小心我把你的脑壳敲碎了喂鸡婆婆家的鸡!”
鸡婆婆是云小霜在京城认识的养鸡人,她家的鸡价格虽说有些贵,但是肉质肥美,做成菜后更是味道鲜美,自身的味道融入料理而不消散,非常的好。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穿着太过平凡,又或者是不会叫卖和夸耀,很少有人前来买她的鸡。甚至有时候还会有人特意的过来嘲讽她:不过是鸡子,卖的这么贵,真是看不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哪个傻子会买?
很显然,云小霜就是那个“傻子”。
她也是偶然间路过鸡婆婆的住所,那时她正好在做鸡肉,一边哭一边吃。那时候,她正好在找大盘鸡的原材料,闻到这个味道后顿时感觉到这肉不错,便厚着脸皮讨要了一块鸡肉品尝。
鸡婆婆是卖鸡的,并不怎么会做鸡。这次炖鸡也是因为有邻居家的小孩嫌她家的公鸡吵闹,趁着她不在的时候用小石头把公鸡硬生生的给砸死了。
她回来的时候看见那倒在血泊中的公鸡虽然心里难受,但是丢了可惜,便随便做了做,含着泪一边吃一边哭。云小霜在她家买了只看起来就比较肥美的鸡,回去给大家做了份大盘鸡,收到了如潮的好评。
而云小霜自己也对这个味道感觉非常的满意,当日便和鸡婆婆敲定了订购的协议。
鸡婆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鸡竟然有日会如此的畅销,竟真的有大老板看中了她的鸡,瞧着云小霜是越看越开心。再加上后来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墨雪楼的大盘鸡好吃就是因为买了鸡婆婆家的鸡,跟风与好奇又或者是相信的人蜂拥而至。
以至于从前难过自己的鸡卖不出去的鸡婆婆如今是痛恨自己供不应求,甚至还想着雇些人手扩大自己鸡场的范围。
她没有忘记,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日前来她家中讨要鸡肉的小姑娘。所以,鸡婆婆每次提起云小霜的时候,都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按在她的身上,每次看见云小霜的时候都恨不得把自己真心都掏给她,甚至家里有人送来了好东西,或者是自己去买了什么好东西,总要特意前来赵府分给云小霜些。
如此一来,就连不常去墨雪楼的赵墨城也都知道了鸡婆婆的存在。
赵墨城同样捏住云小霜的鼻子,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赌气的孩子:“好,我答应你,绝对不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欺骗你这纯真无邪小仙女/干净的像是玻璃的心了。”
云小霜一听这话顿时乐了:赵墨城哪里知道什么是玻璃,估计到现在都以为是透明的琉璃,只是比琉璃更加的光滑,别说污渍了,就连颜色的痕迹都没有。
至于小仙女,无非就是云小霜有时候在赵虹的面前自称,又或者开玩笑的说“我们都是小仙女”,被赵墨城听到了便拿过来用。
真是,太可爱了。
云小霜用力的拧了下赵墨城的鼻子,高兴的扬起了眉:“既然你都知错了,那我就原谅你好了。说好了,下不为例!”
“嗯,说好了。”赵墨城也松开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似水的温柔简直浓郁到溢出来。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晚了,两个人不敢再在外面逗留,回到了房间。
此时,云小霜已经疲惫的眼圈犯了乌青,甚至背对着他偷偷地打了两次哈欠。赵墨城突然有些愧疚,他想,自己明知道今天要做药浴和针灸,为什么还在外面逗留到那么晚,难道就不能早些回来吗?
若是他今天不出去溜达,云小霜这会儿就可以睡觉了。
正在检查药材的云小霜感觉到了身后打在自己身上冰凉的有些难受的目光,回头看着他无奈的笑,问:“你老盯着我做什么?快去准备一下,水我早便让人在厨房里温上了,这会儿应该还是热的。我去瞧瞧,如果水温可以,咱们泡上药材后就要开始针灸了。”
赵墨城看着她眉宇间的疲惫,突然问:“我们明天针灸可以吗?今天好困呀,想休息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就今天吧,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实在是不行等泡上药浴了,你直接在木桶里睡吧,泡一晚上也好。”云小霜微微皱眉,否定掉了赵墨城的建议。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总是在晚上众人都休息的时候才会偷偷准备这些东西。今日已经到了这么晚了,若还什么都没做,明日又要很晚才能睡。
辛苦两晚就为了完成一晚的任务,这笔生意怎么算都觉得不划算。
赵墨城无语,见她坚持也就不说什么了。
厨房里的水是晚上下人们睡觉前烧上的,因为云小霜告诉他们今天晚上她要洗澡,所以让他们把水烧热些。
起初下人们还担心这水会烧干,所以派人守着。可是后来实在是撑不住了,便降低了火候去睡觉了。云小霜过来取水的时候,水温正好,刚刚能将药材泡开。
云小霜准备好药浴,再次将水温上,让赵墨城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她打开自己贴身的针灸包,将银针消毒后认真的扎针。头几针的时候,赵墨城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不适,只是被针扎进去的时候有些冰凉。
可是当第五针、第六针扎进穴位的时候,他的身子开始有了酥酥麻麻的感觉,虽然难受,但也不是不能忍耐。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小瞧了这股酥麻的感觉。
随着更多的银针落下,这种酥麻的感觉更加的强烈,好像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神经。僵硬的肌肉开始有了反应,像是有无数的小木棍密密麻麻的插进了他的腿肚子。
身体的酸痒酥麻越来越难受,赵墨城差点低头去看云小霜是不是放了蚂蚁在他的身上。
身上,汗如雨下,赵墨城忍不住绷紧了身子,这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反抗。
他活了十几年了,不是没有挨过打、受过苦,可是他都熬过来了。甚至被打断双.腿的痛苦他都熬过来了,但是让他感觉到丢人又无力的是,他竟然被这浑身的酸痒折磨的“痛不欲生”。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赵墨城绷紧身子,这样他的膝盖、脚踝甚至是神经就会传来逼的他咬牙的疼痛,但这样却会让他舒服许多。
疼痛,简直比酸痒舒服了太多。
哪怕这是跳动神经的疼痛。
可还没等他松上一口气,便又听见云小霜含着冷意的声音警告道:“把身体放松,不许紧绷!”
吓得赵墨城立刻放松了身子,可是疼痛一消失,那令人恶心的酸痒、酥麻感便又来了,折磨的他浑身冒汗,止不住的颤抖。他偷偷的看了眼云小霜,发现她依旧在面无表情的插针。
每次针灸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冷着张脸,身上散发着严肃冷峻的气息,目光黏在他的身上,仿佛能够透过他的皮肤看到藏在下面的所谓的血管、神经、肌肉的分布和活动。
/130/130113/3121779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