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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与婆婆的争执

    陈冰自知有些失言了,心中很是懊恼,忙掩饰道:「哦,这些啊,我这不是常常给德贤楼送鱼吗,能去后厨的机会也就多了一些,和那王厨子也能多攀上些话语,这些菜式都是他教我的,我还从未试过,今日正好有了这些食材,便试上一试,还请二婶莫要笑话才好啊。」

    文五娘醋意上涌,寻思你不过一乡野女子,德贤楼的人凭甚么要同你攀上话语?定然是瞒着了些什么罢?心中不免有些将信将疑,可嘴上却是含着笑说道:「啧啧啧,二娘可真是好本事啊,来来来,你我先包了馄饨,包完了你可得让二婶好好偷偷师啊。」

    陈冰不疑有他,自然是答应的了。文五娘也是个做惯了家事之人,二人搭配着做事,也甚为默契,只是二人之间话语却不多,文五娘更多的是打着下手,陈冰让作甚么她便做甚么,也不会多问。陈冰虽觉无趣,可这些时日来也是习惯了文五娘的这个脾性。其间叶美娘也从外面回了家,进了厨房帮着二人做着饭食,她也甚为惊讶,问清陈冰肉食来源后,却是直夸陈冰伶俐,一旁的文五娘听心里直不是滋味,嫉妒之意更为浓烈了。

    这一忙便忙到了申初时分,三人把做好的吃食端到了正屋,一一摆放于桌上,陈冰看着这满满一桌子的菜,心中颇为感慨,这饭食虽与柳宅内的那顿天差地远,可这毕竟是自己做的,甚有成就之感。叶美娘也许久许久没有吃上过荤腥了,心中亦觉舒畅,文五娘自是不必说了,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会心的笑出了声。

    陈兴祖,陈廷耀,进了正屋,陈广祖领着陈廷俊和陈廷弼后脚也跟了进来,陈兴祖见了这一桌子丰富的饭食甚为吃惊,忙把陈冰和叶美娘拉过一旁,小声问了叶美娘,陈冰却笑着抢先说了缘由,陈兴祖听后也甚为高兴。而陈廷弼拍手欢呼,绕在陈广祖身旁,奶声奶气的喊道:「爹爹,有肉可以吃了,有肉可以吃了!」

    罗三娘仍旧和平日一样,最晚一个出来,而陈大维依旧待在内堂。罗三娘左首边的陈广祖替她拉开了竹椅,嘴里说道:「娘快快请坐。」搀扶着她坐了下来,罗三娘笑着点了点头,见了桌上饭食之后,脸上没了刚才的笑意,勃然变色,一拍桌子,说道:「美娘!五娘!这些肉食是怎生回事?!你二人哪来的钱买的?快说!」

    文五娘给众人盛着馄钝,低着头对着罗三娘小声说道:「这些肉都是二娘带回来的,娘,你问了便知晓缘由了。」

    罗三娘抬眼看向了陈冰,一脸疑惑的问道:「哦?二娘,这肉你是从何处得来?这买肉的钱你又是从何得来?莫不是偷来的罢?」

    陈冰耐着性子将那番话对罗三娘重又复述了一遍,最后不断强调:「婆婆,这些肉和骨头没花钱,没花钱!」..

    陈兴祖立马跟着附和道:「是啊,娘,德贤楼柳东家为人亲善,一直对二娘送去的鱼赞不绝口,那日要不是他力排众议,红尾白水鱼怕是连二十贯都卖不到,哪能四十贯收去了啊。」

    罗三娘面色稍和,略略夸奖了一番陈冰,说道:「既是如此,那也是好事,表明我陈家没了鱼行,一样可以立足于长兴。二娘这就做的很好了,捕了那红尾白水鱼不给鱼行,不给吴家脚店,更不给那得意楼,偏偏选择了德贤楼,就是因着德贤楼不欺人,做事实在,二娘我可没说错罢。」

    陈冰干笑一声,点了点头。罗三娘亦是满意的「嗯」了一声后,眯着眼睛看了看陈冰,而后话锋一转,说道:「只是这些生的肉食,多放几日也放不坏的,你为何要一顿都做完了他?细水长流的道理,二娘,你还小,看来是不太明白的了。」

    随后瞪了眼文五娘和叶美娘,说道:「二娘年虽小,不晓事,还情有可原,你二人怎的也如此糊涂,任凭二娘这一通胡作非为,本可以吃上多日的肉食,现在一日便要尽数食

    完,如今这天气是愈发潮热了,这肉食放着久了就会馊了,这一点你二人怎会不知晓?这样罢,你二人去拿二只盘盏来,这些肉,馄钝和豆腐都分成三份,送去内堂一份给你翁舅食,另一份留着给东屋,我的广祖将来是要光宗耀祖的,多吃些,三郎和四郎长身子,更是要多吃些的了。另外一份,就你我这些人这此吃了罢。」

    文五娘仍旧低头不语,陈兴祖不敢忤逆自己母亲,也就没敢开口,陈广祖对自己哥哥十分了解,幸灾乐祸的睨了眼陈兴祖,而叶美娘却是觉得严姑如此安排极度不妥,便说道:「娘,这事情我看……」

    陈冰却挥手打断了叶美娘的话,她心中冷笑,站起身子,寻思道:「我娘回来时,饭食我都快做好了,你这不就是指桑骂槐的在说我吗?如此分法,还有何公允?西屋以后更是无法立足了。」

    念及至此,便指着桌上的饭食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胡作非为了?婆婆,这家里共有十张嘴等着吃饭呢,我想你不会不知晓罢?这肉在德贤楼时便是过了称的,不过三斤八两,一半剁成了肉糜混了野荠菜做了馄饨,其余的才与萝卜一同烧了吃,这能有几片肉?每人又能分得多少?这家里可是许久未开荤腥了,四哥是家里最小的孩儿,如今却是干瘦干瘦的,这肚里哪还有半点油水的样子啊。哎,我只想一家人围坐一起高高兴兴吃一顿肉,这又有何不妥?!」

    陈冰说完,看了眼陈兴祖,见他仍旧低头不语,心中极是失望,叹了口气,又抬眼盯着罗三娘。

    叶美娘拉了拉陈冰的衣袖,陈冰却轻轻推开了叶美娘的手,叶美娘惊讶的看了看陈冰,寻思这孩儿怎的又对严姑倔起来了,心中不禁暗暗担心。

    罗三娘转头眯眼盯着陈冰,冷冷道:「当然不妥了。你翁翁是一家之主,自然是要多吃些的,你二叔是个读书之人,以后家里都是要靠他,也是应该多吃的,三郎和四郎年岁还小,自是不必说了,其他人,哼,就暂且忍忍罢。尤其是你,如今已是十三岁了罢,在过一年便可嫁人,到那时你便是别人家的人了,我又何必为了你而多费精力呢。」

    罗三娘此话便是直接针对陈冰了,说的既干脆又暴力,话中之意便是你就是家中多余的,还能让你有一口吃的是因为明年就能嫁出去了,能收礼钱了。

    陈兴祖抬头吃惊的看着罗三娘,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却仍旧没说出一个字来,叶美娘停住了盛馄饨的手,没想到严姑根本就没把自己的女儿当做家里人,心中又惊又怒,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女儿家的命吗?即便是官宦人家的女子,亦是如此一般的命,心中便觉极是对不住自己的女儿,她心头一酸,两行清泪止不住的从眼底流了下来。

    陈冰心想既然你撕破了脸,那我也不必客气,冷笑道:「那按婆婆所言,翁翁是一家之主,自然毫无问题,三哥和四哥正是长身子之时,亦是可以,二叔读书好,也无不可。可是婆婆,我爹爹呢?偌大的陈家却只靠我爹爹一人捕鱼来养活,这如何说的过去?让我爹爹吃糠咽菜,而不事生产之人却是大鱼大肉,敲骨吸髓,直如那跗骨之蛆,无法甩离。哼,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爹爹亦是你亲生孩儿,你如此行事,良心受得住吗?」

    陈冰此话便是直戳罗三娘心窝子了,她不待见陈兴祖,这已不是甚么秘密,全家皆知之事,只是无人会当面揭穿而已,而陈冰此举无异于让罗三娘难堪。罗三娘涨红着脸,争辩道:「陈兴祖亦是陈家之人,养活陈家便是他的本分。你又有何可说道的?」

    陈冰嗤之以鼻,嗤笑一声,说道:「我说的皆是实情,我别无所求,只求对爹爹公允,对西屋公允。只是可惜,婆婆既不公也不允。」

    陈廷俊听后悄悄挪到了陈冰身侧,抬头盯向陈冰的眼神极为阴鸷恶毒,似是站于自己面前的并非自己的

    二姊,而是害人性命的仇人。

    罗三娘转头看向陈兴祖,问道:「陈兴祖,二娘说我待你西屋不公允,你可有觉得不公?可有觉得为娘哪里做错了吗?」陈兴祖双眸躲闪着,怯怯的张嘴欲言,却又甚么都没说出来。而边上的陈广祖却「嗤」的一声笑出了声,罗三娘则面露轻蔑之色,似是陈兴祖的表现不出她的意料,她冷哼一声,歪过头,便不再看陈兴祖。

    陈冰心中暗叫糟糕,心道:「爹爹性子着实优柔寡断,若是再被婆婆糊弄过去,西屋永无出头之日了。」心念至此,她不等陈兴祖回话,忙道:「公允不公允又何必去问,只看你今日所为,便知一斑。婆婆,爹爹并非小气之人,娘更是把最美好的年华献给了陈家,我只求婆婆今后待西屋不要过于苛刻便好。」陈兴祖原本低着头,闻陈冰说道叶美娘,他心中一凛,猛然抬头看了眼憔悴了不少的叶美娘,心中涌起二人十几年相处至今的点滴过往,有酸涩的,有甜美的,更有苦涩的,他一咬牙,把心一横,踏上一步。

    罗三娘冷笑一声,还未开口,陈兴祖却说道:「娘,二娘说的很对,平日家中一切用度皆是我捕鱼赚来的,理应也该有我西屋的一份。娘,你对我的西屋太过于苛刻,太不公允了。」

    陈冰和叶美娘都惊讶的看着陈兴祖,罗三娘更是吃惊不已,她看着陈兴祖,似是不认识他一般,不可思议道:「你说甚么?我是生你养你之人,你怎敢忤逆于我?」转念一想,这事情根由便在这二娘身上,后悔当初听了陈大维的话,没有卖了她,心中恨恨,却不料边上一直不声不响的陈廷俊突然发难,他似着了魔一般,发狠抬右腿急急踹向了桌子,把整张桌子踹翻在地,盘盏,馄饨,肉食尽皆撒满一地,陈廷俊冷眼环视了遍在场所有人,喉头发出如野兽呓语般的哼哼声,冷冷道:「今后谁再敢说我婆婆的不好,下场就如这张桌子,今天这饭,谁也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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