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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安顿

    抵达九晟山,他们一行人受到了最高规格的礼遇。

    身为端虚宫的掌宫、九晟山少主的半师,卓清潭他们被安置在九晟山正东方位一处十分恢弘大气的庭院。

    院内陈设景致,尽显北地风情和大气。

    几株遥遥望去犹如擎天的苍松屹立院内,松枝上积着晶莹剔透的冰雪松花,在冬日的薄薄的阳光照映下,投射出闪闪夺目的银光。

    谢予辞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致,撇了撇嘴,喃喃自语道:“正东的院落我最讨厌正东这个方位了。”

    卓清潭闻言“扑哧”一声,轻轻笑了。

    她知道,他这必然是联想起来了九重天上帝尊的寝宫,东极御霄殿了。

    东极御霄殿,正是在九重天的正东方位。

    她眯着眼睛,笑意晏晏看着他:“好啦。”

    谢予辞耸了耸肩,回过身来半倚着窗畔。

    “也罢,谢某大人大量,不与他计较了便是。”

    卓清潭笑着叹气:“你们啊”

    说来也怪,尽管昔年谢予辞为混沌初开天地凶煞之力所化,真身更是上古四凶之首的穷奇,可他却从未当真为恶过。

    但圣神帝尊仆一见到谢予辞,便十分不喜他,断言他绝非善类、将来必会为祸苍生,还屡次三番告诫当年还是太阴幽荧的她远离他。

    也许有的人天生便不甚合拍,没有做友人的缘分吧。

    就好比谢予辞与帝尊。

    卓清潭并不想勉强他们任意一方,在她的前世,他们之间之所以会有所交集,大抵也是因为有一个自己夹在中间。

    而今自己此生不会再归位九天,去做什么仙君上神了。待她修的仙身,位列仙班稳固神魂后,便会自请重返凡间,做一介地仙散仙。

    届时,谢予辞自然与她在凡间闲云野鹤度过千秋万代。他们二人安分的过自己的日子,谢予辞也就不会再与帝尊产生过多的纠葛矛盾。

    既然圣神帝尊与谢予辞相识数万年都合不来,那便也不必勉强了。

    谢予辞忽然凝眉道:“你说,太阳烛照究竟去了哪里?九重天吗?”

    自从端虚宫一别,圣神帝尊太阳烛照好似神隐一般踪迹全无,只在端虚宫的寝室内留下一封手书,言曰又出门“游历”去了。

    卓清潭微微一怔,缓缓道:“想来是吧。”

    她轻叹了一声。

    “其实,这二十年来帝尊其实极少在宫中长居。大多时候都是在闭关,或是外出‘游历’。

    现在回想,应该是帝尊的这缕分往凡间的神魂,不宜长久离开他原本的神体,因此要时时回归本体中去。”

    谢予辞却蹙眉不解:“可是我记得你昔年也曾在两仪至阴神力和神体不稳的情况下,分出一缕元神在凡间,甚至长达几年时间。”

    他指的是当年往圣帝尊太阴幽荧分出一缕元神之力,化作凡人女子“虞阑”,临凡与“钧别”共同游历修行的那几年凡间岁月。

    那时的太阴幽荧因为运用自身一半元神之力在“钧别”身上加固了神封,导致先天神体不稳,无法维持原本的神体,不得不选择性别、化作女身。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那缕元神之力化作的凡人却依然毫无破绽,甚至可以在凡间行走多年。

    按理说,往圣帝君太阴幽荧昔年可以做到的事,身为宇宙诸天中最强大尊贵的圣神的圣神帝尊太阳烛照不应该这般吃力。

    为何太阳烛照的凡身居然要如此频繁的回归九重天上的神体中呢?

    卓清潭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低声道:“想来是因帝尊违逆天地生死伦常,强行留住我这个上古上神的神魂在三界,所以付出的代价极大。”

    她长叹一声,轻轻摇头:“是我连累了帝尊受累。”

    谢予辞却微微蹙眉。

    且不论目的是什么,但是太阳烛照和昔年的太阴幽荧付出和失去的同样都是半个元神之力,为何各自后果差别会如此之大?

    难道是太阳烛照久居高位,极少出手,因此对于两仪神力的运用并不如经年在凡间除祟镇邪的往圣帝君太阴幽荧?

    所以才会在同样失去半个元神之力的情形下,比太阴幽荧狼狈那么多?

    他轻轻晃了晃头,不想了,太阳烛照与他何干?

    他只要守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便好。

    于是,谢予辞笑笑,转开了话题:“那几个惹事精呢?”

    卓清潭闻言低低的轻笑几声。

    “她们啊,一刻也闲不住,刚刚到了九晟山就像野猴子入了山般,半分不把自己当外人。都玩去了。”

    谢予辞不解:“玩什么?”

    卓清潭笑答:“九晟山最北边有一处峰峦,那里海拔极高,终年积雪,常年不化,所以历代弟子们喜欢在雪峰顶端雕刻。

    灵蓉和络薇她们听说了,便吵嚷着要去看,罗浮拗不过她们,于是只好带她们去了。”

    谢予辞咋舌:“所有人都去了?”

    卓清潭点了点头,忍俊不禁。

    “除了早已看过那处景致的我,和方才去查勘后厨的你,其余人都一起去了。毕竟是上百代九晟山弟子们的冰雕结晶,十分恢弘。”

    谢予辞摇头笑了:“这里面就属灵蓉叫的最欢吧?”

    他无奈道:“上百代,也不到一万年。她一个上万岁的妖物,真是什么热闹都必要插上一脚。”

    卓清潭笑了:“这有什么不好?”

    谢予辞也笑了:“倒也没什么不好,他们不在,当真清净极了。只是这冰天雪地的看前人雕刻的冰疙瘩有什么好玩的?我倒是觉得亳州景色远不如云州崇阿山和东南的无妄海。”

    卓清潭闻言瞥了他一眼。

    她好笑道:“八荒九州,四时诸景,自是各不相同,各有各的美丽。你啊,便是在一处呆得久了,于是总是懒得再看旁的景致。”

    谢予辞也闷声轻笑。

    然后挑起一侧眉梢,目光如烈酒般灼灼注视着她,道:“谢某为何还要看旁的‘景致’?我已得到了最好的,便不会再分出半分精力去看旁的。”

    他视线灼热,一语双关,卓清潭一时之间怔忪了一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