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咬了咬牙。
当下,他拱手躬身道:“久闻刘侯神勇,属下想跟在刘侯的身边学习一二。还请刘侯务必答应才是!
若刘侯不答应,我愿长躬不起!”
刘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着吧。”
张邈刚要应喏下来,却听刘旭淡淡道:“不过,本州牧想向你讨要一个人,那个人叫典韦。”
“典韦?”张邈闻言一怔。
他细细思索了一番,却一无所获。
当即,他将张超叫了进去,询问道:“孟高,我且来问你,你可知道那典韦,在我们这担任什么职位?”
张超眉头深锁,旋即摇了摇头道:“大兄,我们军中并无人叫典韦。”
“当真?”张邈眉头一皱道,“可是你记漏了?”
“大兄,你也知道,我没有什么特点,唯一的擅长便是认人。我们军中,只要是司马以上的人我都认得!”
张邈朝着刘旭摊了摊手道:“刘州牧,我们军中着实是没有什么叫典韦的。您看,是不是弄错了?”
刘旭淡笑道:“其实,典韦他不过就是一名军士罢了。”
“一名军士?”张邈面带疑惑之色地看向了刘旭。
“不错!正是一名军士。”刘旭点头道,“不知道张太守肯不肯给我这点薄面?”
张邈这才点了点头道:“既然是一个军士,刘州牧既然开口了,那便让于刘州牧了!”
一个军士罢了!
不说一个,就是十个、百个又何妨!
当即他便要派亲卫去将人找来,只是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典韦在哪。
当下他疑惑道:“刘侯,不知道那典……典壮士,如今在哪个军营?”
刘旭有些无语。
像典韦这样一位猛将,从十八路诸侯讨董之前便跟在你张邈的身边,这么久过去了,你张邈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他淡淡一笑道:“典韦他,应该在赵宠的手下吧。”
张邈点头,当即将张超喊了过来,吩咐道:“去!马上去赵宠的麾下,将一个叫典韦的壮士找来!”
旋即他又补充了一句道:“你亲自去!”
“喏,大兄!”张超躬身应喏,随即便匆匆而去。
……
陈留城东的一处营帐之中。
典韦擦拭着手中的一双铁戟。
他看着营帐里,那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一众新兵,心情很是郁闷。
自他加入张邈麾下,已经整整三年了。
三年来,他身边的士兵是换了一波又一波。
至于说他之前的那些战友去哪了?
他们要么战死,要么得到了升迁。
这三年来,与他最开始一起从军的人,有些成为了伍长、什长,有些成为了队率、屯长。
更有甚者,还成为了军侯。
军侯,掌管着一曲的兵力,手下足足有五百人。
而他,还是一个区区的小兵,处处被人管的小兵。
就在这时,陈军侯走了进来。
他抹了一把嘴唇上的油沫,又扣了扣牙齿上的肉丝,随意地往旁边一弹。
这才吩咐道:“典韦人呢?快去帮忙抬粥桶,准备吃饭了!”
营帐中,本在聊天的众人全部都转过头来,看向了典韦。
陈军侯见典韦没有动,声音顿时高了几分道:“怎么着,典韦,莫非你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不成?”
典韦皱着眉头道:“抬粥桶,自有伙夫来抬,怎么每次都要我去抬?”
“怎么着?莫非你不愿意不成?”陈军侯轻笑了一声,“若是不愿意的话,你可以走啊!”
典韦紧了紧手中的双戟,随即又缓缓地松开。
他,有命案在身!
曾经他有一位好友名叫刘信。
两人的关系相当不错,平日里也会一起上山打猎。
但有一天,他发现刘信被李永杀了,刘信家的田产也被李永给霸占了。
典韦一怒之下,便带着他一双铁戟,直接杀入了李永的府邸。
不仅将李永当场斩杀,还从李永的怀里找到了刘信的田契还给了刘信的家人。
只是李永曾经做过富春县的县令,家中颇有些权势。
自那以后,典韦成了一名逃犯。
恰在那个时候,张邈招揽兵马,举义兵,准备讨伐董卓。
典韦便仗着他一身勇力,从了军,成为了张邈麾下的一名小兵。
他知道,此时他若是闹将起来,只怕真地会被逐出兵营。
若是离开了兵营,若是被人认出来的话,说不得,他还会成为逃犯!
从此天下之大,再无他容身之处!
哎!
搬粥桶,就搬粥桶吧!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算了!
想到这里,典韦站起身来,他将两柄铁戟别在了腰间,便向着外面走去。
看着典韦走出营帐,陈军侯怒哼一声道:“凭你也敢得罪赵司马,活该你倒霉!”
说罢,他转身离去。
营帐内,一下子热闹起来。
“你们说,这典韦是怎么回事?听说当了三年小兵了?”
“可不是嘛,我听说啊,典韦是和陈军侯一起入的伍!之前两人的关系还相信不错!”
“真的假的?那典韦怎么混成了这副样子?我看他的实力,那可是相当的厉害!”
“小声些!我说你们也不怕陈军侯听到。”
“我告诉你们啊,典韦就是因为他那一身力气,得罪了赵司马。这才处处被陈军侯针对!”
“怎么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
……
营帐的新人们纷纷来了兴趣。
“那是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时候,营门前的牙门旗倒了下来,牙门旗你们知道是什么吧?”
“牙门旗谁不知道,你卖什么官子,快说吧!”
那人嘿嘿一笑道:“那个时候,大家都束手无策,典韦一只手便把那牙门旗扶了起来!”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这开玩笑的吧?”
“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明显是假的!若是一只手能扶起牙门旗,那怕不是有千斤巨力!”
那人急了道:“要不然典韦为什么会得罪赵司马!还不就因为典韦扶起了那个牙门旗,受到了校尉的赞赏,而赵司马却因为护旗不力受到了校尉的责罚!”
众人恍然大悟。
就在这时,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高声问道:“典韦,典韦人在哪?”
众人转头一看,不由地齐齐一惊。
来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张超。
张超乃是张邈的从弟,身份非常小可。
如今张超亲自来找典韦,让大家心中惊疑不定。
这可是张超啊,平日里他们都只能远远看上一眼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