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程逸看了看时间,“都四十分钟了,回个邮件而已至于这么久吗,怎么还不过来。”
说着,他打电话给程惜知,没人听。
他放下电话,看了眼一旁的周砚怀,“听说你抓到蒋廉了?”
周砚怀靠坐在那儿缓缓地吸着一根烟,最近心烦,烟瘾犯了,他抑制不住地又捡了起来。
倾身弹了下烟灰,周砚怀冷声道,“抓到了。”
“那你打算把他怎么样?”
周砚怀眸光浮现一片寒光,“我会让他永远也不能再开口。”
程逸扫了他两眼,知道他这个人是有手段的,他年纪这么轻就能和长辈们平起平坐,能力出众是一方面,更不能少的是心狠手辣。
“但愿别再生出风波了,她现在脆弱得不堪一击。”程逸喟叹着,“……我上去看看她。”
程逸走了,周砚怀坐在那儿,叠着双腿,继续吞云吐雾,看了看手指间的烟,心想着,等会儿要换身衣服,不然一身烟味回家,沈未苏闻到了又该说他。
蒋廉是抓到了,稍微吃点苦头就吐了个干净,公司的邮件是他发出来的,但他手里掌握的画的内容,却是别人给他的。
他说对方是个女人,他不认识。
周砚怀猜到是陈修孝的人,许栀宁死后,他是唯一对裸画事件有所了解的外人。
那个女人是谁,他心里大概也有数,聂姒今,她一直跟陈修孝暗中有来往,不管有多少事是她做的,处理了也不会冤枉。
他眼神透出冰冷狠意,用力地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这些都是间接推波助澜的人,真正的始作俑者,现在正在海上悠闲地钓着鱼。
他心口涌着怒意,强压再三才下去。
正坐着,电话响。
他拿过来听,那头传来程逸焦急的声音,“我姐不见了,她手机怎么都不通,停车场那边说她开车走了。”
周砚怀立即起身,“我马上过去。”
俩人在公司监控室碰面,叫人调了刚才的一段录像,程惜知在电梯里就情绪不对劲,一脸的落魄沮丧,拖着脚步出了电梯往停车场走,途中有员工碰到她跟她打招呼,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跟没听见一样,上了车,自己开车离开。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个丢了魂的样子?她太不对劲!”程逸忧心地道,“她一直都是强颜欢笑的,她心里根本就没过去那个坎,她会不会想不开……”
周砚怀瞥他一眼,拿出手机再度给程惜知打电话,仍旧无人接听。
他马上动用关系,让人追查程惜知开车离去的路线。
他跟程逸也分别开车出去到附近寻找。
一直到天黑,程惜知的车子才被找到。
她一直开着车往郊外走,离开公司后,她没有停过车,一直开了几个小时。
城外有个位置偏僻的湿地公园,她的车就在一片枯黄的草丛边上找到。
杂乱的灯光聚集过来,程逸先奔跑到车旁,就看到警方的几个人正将人从驾驶席抬出来。
他顿时心脏骤停,冲过去,“她……她还活着吗?”
“还有微弱的脉搏,不过要马上送去抢救。”
程逸往车里探身,就看到从驾驶席到副驾驶再到地上,洒落了一些白色药片,地上有好几个空掉的药瓶,他抓过瓶子看了眼,顿时心脏紧缩。
身后,周砚怀已经赶来,程逸有些崩溃地道,“她吃了两瓶安眠药,她可真是个傻子,她怎么能动念头自杀!”
扫了眼车里的狼藉,周砚怀脸色凝滞了一瞬,随即转身,匆忙跟着救护车往医院赶去。
——
桌上的饭菜已经冷掉了,沈未苏站在窗前,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
她放下手机,傍晚两通电话,周砚怀没接,后来接了,说是有事,今晚不回来。
他声音很低很凝重,沈未苏预感到他那头可能发生了什么,他无心跟她细说,叫她先睡就挂了。
她再问也没什么必要了,只好自己上楼去休息。
周砚怀果然一夜没回来,沈未苏第二天早上本想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的状况,结果电话刚拿起来,秦愫先把电话打进来。
沈未苏接了,秦愫道,“未苏,我这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不确定你想不想知道。”
“你说吧。”
“关泽修在长雅医院那边有朋友,跟他说,程惜知昨天下午吞了安眠药自杀了,晚上才发现,抢救到半夜,到现在还没醒……”
沈未苏心口一紧,“确定吗?”
“确定的,我让关泽修又去打听了一下,他在警方那边也有熟人,那边给的反馈,确实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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