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界的裂隙之前,那位身材高大巍峨的撑天之神等候着。
石夷面色没有什么波动,对重点了点头,后者不像是石夷那样混不吝,可以穿着水产人员的工作服跑来跑去,而是穿着一身显而易见材质很好,价值不菲的手工衣物。
祂虽然因为石夷的缘故,会去打工。
但是这不代表祂不可以用其他方法搞钱。
虽然性格上自矜高傲,不至于抢夺糊骗,但是作为大荒顶尖的天神,随便拿出一件东西都是人间修士一生都难以见到的至宝,至于黄金宝石更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宇宙中存在有全部都是钻石宝石构成的星辰。
以及会下宝石雨的星星,比如开普勒2b。。
虽然这个星辰的名字有点像是在骂人,但是那边相对于地球处于‘夜晚侧’的区域,是会下蓝宝石和红宝石的暴雨的。
而理论上,只要重不嫌弃麻烦,他直接开神话模式横渡星河,世俗的财物想要多少有多少,当然这就很浪费时间了,哪怕是重都懒得跑那么远的路就为了个宝石。
撑天之神扔过去一瓶人间价值不菲的酒,笑着道:
“记得你说你要回一次大荒,我来送送你。”
石夷没有说什么,喝了口酒。
撑天之神随意搭话道:
“你要把女娲土给那十二个难缠的家伙送过去?”
石夷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浊气:
“我之前欠了很多人情,这一次是要还了祂们。”
顺便初步传播思想,斩断思想枷锁,传下火焰。
其实石夷并没有告诉卫渊,祂这一段时间搜集了人间的功法,并且成功创造了一门功法,取名为《薪火大道》,但凡功法,皆要有真意,祂所创造的这一门功法,也是由浅入深,步步深入。
和道门逍遥,儒家浩然,兵家权谋相似,也有所求真意。
只是和那些不断强化自我存在的法门不同。
真意就是祂这段时间所悟的那些东西,需要修行者放下自我的执念和欲求,以天下之大道为我道,以万民之所求为我求,因其无我,故而可大而化之,与天下同。
因其不求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越是遵循《马列毛选》内核的人,修行越是快速。
而越是渴望掠夺的,反倒是会如入心魔,不能寸进。
这一门功法会跌境。
也就是说,越是愿意投身于创造平等之世的心境,越适合这一门功法的修行,而修行又需要去拯救那些被压迫的生灵,需要践行自己的理念,才能令修为提升,而通过实践理念,更加懂得这条道路的正确性。
自身修为就又再度提升,心境坚实如铁。
也因此能够帮助更多生灵。
是一个正向循环。
但是以石夷的推断,心境能做到将天下大愿为我愿,能以求天下之平等为自身道路的,那么就足以初步做到,调动天地大势的级别,可以借势而战,只是有一点,这样做的话,难求长生。
不过佛道法门也做不到。
如同道门求真我超脱,佛门有一世觉悟。
这一门法门修行者也绝不追求长生久视这样的个人愿望。
境界——无我,兼爱,天下大同,以及最后的一步。
最后一个境界,石夷想了想,取名为赤潮。
赤色如烈焰,薪火焚三界,汇心火为潮,证众皆无我。
祂看着那一卷《马列毛选》,遗憾叹息:
“惜我迟来一百年。”
这一次祂就是要打算把这一门功法洒到大荒。
且看看,未来会燃烧出什么样子,这或许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而恰好,石夷最不缺乏的就是时间。
撑天之神虽然知道石夷这一段时间看了些什么东西,但是祂对那些文字记录不屑一顾,那些只是那些什么都没有的家伙想出来的。
就是按照他们的说法,石夷本身就属于最高的那个阶层。
祂完全没有去想,石夷背叛自己阶层的可能性。
和石夷喝完酒,撑天之神哈哈大笑道:“那石夷你就安心去做你要做的事情,人间这边的话,我会负责的。”
石夷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道:
“你怎么知道,卫渊和人间的昆仑山神是一个人?”
重脑海中想到之前在乾陵发生的事情,想到自己从那所谓女帝记忆里看到的一幕幕,想到自己从其身上感受到的不死花气息,以及那随手下的闲棋,却没有解释,只是大笑道:“这,山人自有妙计!”
石夷摇头:“你有不是诸葛孔明,说这句话做什么?”
“罢了,我先去了。”
重目送着石夷离去,仰脖喝酒,取出一枚丹药服下,那丹药之中蕴含有丝毫不逊色于不死花的磅礴气息,正是来自于大荒的不死神药,仰脖吞下,断裂的手臂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祂乃是撑天之神,让祂的手臂恢复,和寻常意义上的断臂重生。完全是两个难度,重握了握手,低声道:“总算是走了……”
“不管你是要去做什么。”
“能够让这个世道变得更乱一些才好,那样更有乐子。”
“不过,这死脑筋离开之后,终于是能够放开手脚做些事情了。”
撑天之神低语。
在岁月之主寻找到自己的道路,因为某些原因短暂离开人间的同时,撑天之神重也解开了某种意义上的束缚,祂转眸看向这浩浩人间,看着东海之上越发狂暴的神性,看着那玉龙雪莽般的昆仑山,人间道门龙虎祖庭。
满足地吸了口气,喃喃自语:
“要来了吗?”
“乱起来吧,乱起来吧,哈哈哈哈!”
撑天之神重,力量第一,战斗力强横。
霸道,威严。
阴谋诡异。
以及……
因为撑了几千年天憋得厉害。
目前是个乐子人。
……………………
叮当。
卫渊推开博物馆的门。
天色都有些昏黄了,结果在博物馆中间,西楚霸王和大秦武安君还在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以及……
臭得厉害。
还是那句话,能下棋下这么菜,还下出这种千军万马的气势。
是真的天下无双了。
旁边来凑热闹的隔壁邻居老大爷连连赞叹,就现在,多少年没见过下棋下这么臭的人了,老人都有些感动了,毕竟现在那些个小学生都是年纪轻轻就棋路高明,嘎嘎乱杀。
他喝了口茶,笑着道:“这小白,还有小项啊,没事儿。”
“这次比上次有进步了。”
“就这样慢慢进步,有一天你们两个的棋艺,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敢和你们下棋了啊,哈哈。”
当然,这只是含蓄的说法。
是那善意的谎言。
毕竟这两位气质上很好的男子。
棋艺水准约莫会被上了一学期爱好班的小学生暴杀的程度。
就那……嘎嘎乱杀。
因为更擅长权谋布局而获胜的武安君嘴角勾起。
就这个一个恰到好处的动作。
楚霸王的怒气值瞬间升腾起来,深深吸了口气,这一世作为项鸿羽的冷静理智让他缓声道:“不过对弈为戏而已,算不了什么。”这一次不等到武安君开口,那边的邻居大爷就不认了,道:“那你可不能这么说。”
“这下围棋里,可是蕴含着行兵列阵的大道理的啊,你看这围剿,厮杀,都说这懂得了下棋,兵法也就懂得不少了,那些名将大帅,肯定都是围棋大家。”
项鸿羽皱眉,手指一指棋盘,道:
“那此处……我若直冲,谁能当之?”
邻居老大爷目瞪口呆,道:“这,这不合规矩啊。”
“什么规矩?”
“当然是围棋规矩……”
项鸿羽冷哼一声,素来冷静的他对上眼前的中年男子武安君,就始终有点火气,武安君语气轻描淡写,随手指着棋局,道:“那这三路伏兵便可暴起,将你围杀。”
“我自北凿穿而出。”
“呵……那我便……”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不知怎么的便又来了上午的象棋。
项鸿羽暴怒:“你怎么可能以区区的兵,把我的帅棋吃了?!”
作为连夜凿穿数十万大军层层包围,最后放弃战马,还有力气一个人持剑杀数百人的千古猛男,项鸿羽觉得这几乎是在侮辱自己,一个兵?你就是一个兵团也休想包围了他!
只要西楚霸王心气不丧,他就不会死。
哪怕是韩信包围,天下群雄齐至,他仍旧凿穿了,若非是那老农指错路,若非是最后他自己选择不渡河,韩信统帅百万大军,也休想留下他。
武安君嘴角勾起:“这是规则。”
项鸿羽大怒:“什么规则!”
喜欢下围棋的老人忍不住叹息:“你们这哪儿还是下棋啊。”
“真的是,谁都知道的,下棋是可以模拟对局作战的战略啊……”
“怎么能这样,一团糟一团糟啊。”
唯独旁边张辽已经不自觉挺直了腰背,神色郑重,瞳孔微微收缩,从旁边两人轻描淡写的言语中,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场顶尖的兵权谋和兵形势相互绞杀在一起,这不是围棋,这几乎是沙盘演武。
戚家军兵魂有些不明白:“那两位明明都是第一等天才。”
“为什么下不了棋呢?”
“因为围棋有规矩。”
有人回答。
戚家军战魂转过头,看到刚刚回来的博物馆主抱着双臂,靠着一侧,看着那边两人的口头交锋,道:“围棋有规矩,游戏要考虑平衡性,而现实是没有这些的,无论是规矩还是平衡性,都是为了保护弱者的。”
“武安君的谋略,项羽的勇武,都是棋子无法所还原的。”
“那些所谓异想天开的,不符合规矩的行为,对他们来说是正常地如同喝水一样的,汉高祖刘邦已经是那个时代的一流统帅之一,被兵仙韩信认为能够将军十万,这样的统帅,五十余万的大军裹挟大胜之势,被三万人打崩,这如果说放在游戏里肯定一堆人要骂的。”
“现实比游戏残酷得多。”
“因为现实可没有什么平衡性。”
“他们这两个现实满级的大号玩游戏就会觉得被束缚。”
卫渊想到另一个老朋友。
龙虎山的老道士,人菜瘾还大。
为什么那么菜。
因为靠着一把剑凿穿战场这事情,老道士心里是真的默认自己可以做到的,那游戏角色放到现实里面都打不过老道士一只手,自我认知里面,区区一座塔,一剑的事情。
然后老道士本能地手快就上去了。
然后就无了。
戚家军疑惑道:“那为什么不学着去适应规则呢?”
卫渊忍不住笑起来,他拍了拍战魂的肩膀:
“那帮家伙生来就是为了打破定规和不可能的,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主动去套上枷锁?不可能的啊……”
“就像是剑客,必须永远对自己的剑秉持无可匹敌的自信,这心气一弱了,剑便迟钝了,心中多了一道枷锁,剑便要迟钝一分。”
卫渊突然想到一点,若有所思。
所以,老道士在游戏里越菜。
就代表着他现实里的一颗剑心通明几十年都不染尘?
哪怕排位连跪九十九局。
老道士在游戏里还是,一剑在手,所向无敌。
龙虎超神,嘎嘎乱杀。
嗯,然后跪了。
游戏里嘎嘎。
游戏外乱杀。
嗯,不过是不是可以看看老道士游戏的范围,比如说如果老道士在战神四系列的游戏里还是头铁莽夫一点都不闪避,是不是可以认为,这老道士年轻的时候真的在北欧做过类似的事情。
或者说,现在的老道只要一剑在手,对上神也是二话不说一剑斩去?
只要我提前把敌人杀死了。
那我就不需要闪避。
逻辑满分。
卫渊心中吐槽,想到刚刚的花店关着,看向画师:“珏不在家?”
伏特加娘娘道:“哦,珏姑娘说她有事情出门,泰器也跟着去了。”
“还有那个阿照。”
“嗯。”
卫渊点了点头,有泰器跟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回到静室,看到白泽还在孜孜不倦地研究阵法,白泽的信条似乎是那种,要么不做,要么就一口气做完的类型。
至于为什么?
他说他自己都不知道如同停下来休息之后,什么时候才会继续工作。
所谓我咸鱼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JPG
卫渊把石夷的岁月气息扔给白泽,白泽打开盒子,鼻子嗅了嗅,心满意足道:
“是这个味儿,货很纯。”
这怎么那么像是交易某种小粉末的画面,你看了什么电影啊。
卫渊嘴角抽了抽,坐下来,看着白泽完善的部分阵法,道:“对了,白泽,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博物馆主沉思中:“既然说可以靠着缘来把他们拉回来。”
“可以靠着阿亮把多少和他有关的那些都拉回来吗?不多,顺手就行,也就几个人。”
“几个人?”
“对,比如,水镜八奇就可以了。”
“嗯?谁?”
“阿亮,荀彧,贾诩,郭嘉,周瑜,庞统,徐庶,司马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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