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相扣的两人走在红毯上,一边三部摄像机全方位无死角地对着两位新人。
盛锦一脸认真地凝视着觅儿:“微微会努力地让你喜欢我、相信我、依赖我!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明显,那么我再继续努力。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眼睛只看得到我的存在。”
觅儿被盛锦深情的表白勾得脑子空白一片,只有盛锦那悦耳动听的嗓音不停地回响……
她怔怔地看着盛锦,慢慢地深陷在他那深邃的眸子里,那里,写满了对她的爱意与深情。
有人说,缘分这东西从来没有早晚之说,只有遇到了,才叫缘分。
只是不管是千年前,还是现在,爱情从来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可盛锦就这样介入她的生命中,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是她从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半晌,觅儿才从盛锦的表白里回过神来。以前盛锦爷爷在她面前提起过,她隐约也发现少年时的盛锦对她格外的不同,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只希望时间久了他会忘记她,只是……
她红着脸,心中慌乱问:“盛锦,为什么是我?那么多喜欢你的漂亮女孩子你为什么只盯着我?”
“从我认定你开始,就永远只有你。微微,我不喜欢占有,但你例外。我未来的规划里,不能没有你。盛家的一切我都不曾看在眼里,可你,我一定要拥有。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你。我的世界很大,大到装下你的世界。”
盛锦轻轻地道,仿佛琴弦在拨动,演奏着这世上最美好的乐章。
“你知道我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吗?你又如何确定你一定能够容纳下我的世界?”
她的世界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奇异的存在,她的世界孤独,无情,危险,她的世界容不下别人,也不允许她容下别人。
“微微,你就是我的未来,这么多年我终于又遇见你。”盛锦握住觅儿的手,她的手柔软,让他的心也柔软温暖起来。那片柔软让他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不羁放纵的青春,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失去了她,因为他的粗心,他的大意。
还好老天爷可怜他,让他在有生之年能够再遇到她。原来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找来找去都只是曾经喜欢那个人的影子而已。
“盛锦,你的订婚礼都不请我们吗?”老者的声音打破盛锦的思绪。
盛锦诧异回头,待看清来人眸色冷下去,“你们来这做什么?”
“你现在是连妈都不叫了?”男人身边的女人开口。
这两位老人竟然是盛锦父母。
盛锦看向觅儿,觅儿目不斜视竟是毫不在意的样子,盛锦心情压抑冷冷开口,“既然来了就入座吧。”显然他并不欢迎这二人的到来。司仪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得停下来。
“阿锦,你要娶谁也该和妈妈说说不是吗?”老妇人走上前目光落在觅儿身上,只一眼那老妇人便吓得连连后退,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怎么可能?”
老人见妇人如此恐惧连忙上前就要看个究竟。他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觅儿的容貌和当初那个少女一模一样,当初盛锦就是为了那个女子与家里闹翻,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忘记她,竟然娶了个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小姑娘,我老头子奉劝你一句,我们家小子绝不是因为喜欢你才娶你的,你可要想清楚了。”老人看到她容貌的一瞬间想起以前那个叫皇杞微叶的少女,那个少女也是这般漂亮惊艳到极致,如妖似仙的容貌漂亮的不像真实,他偶然见到她和儿子在一起便回去和盛老太爷说,盛老太爷想让盛家更上一层,所以孙子的婚事格外在注重,必须找个门当户对的家族联姻,就有了后来那少女离开的事情。
“如果你们是来祝福我的请入座,如果不是,请离开!”盛锦说的异常冷漠,二老一个激灵,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知道盛锦很多年前就和盛家分开了,没想到今天的婚礼二老竟然找上门来。
“保安!”盛锦冷和一声,便有两名保安站在二老面前,笔直的身影威胁意味甚浓。
老妇人拉了拉老人的手,拽着他入座,并叮嘱道:“别忘了今天来的目的。”儿子离家那么多年一直不和他们见面,这回儿子订婚他们厚着脸皮过来就是想跟儿子和解,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闹到如此地步?
老人想了想,目光柔和下来。
朱鱼看到这里再也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司仪见这边安静下来立刻开始活跃气氛,虽然宾客不多,可流程和气氛不能少,这场婚礼耗资不少,他能挣好大一笔钱。
“新人互换戒指。”司仪声音洪亮又带着几分磁性。
红色托盘上放着两枚戒指,戒指上的钻石在阳光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辉。
在司仪的提示下觅儿拿过托盘里的戒指,戴在盛锦的无名指上。
盛锦满足地笑着,拿过托盘里另外一枚戒指,执起觅儿细腻的手戴了上去。
“觅儿,我回来了。”声音不大,却穿过音乐声清晰地传入觅儿耳中。她的手指微微一颤,盛锦即将带上的戒指忽地掉落下去,在红色的地毯上跳跃几下滚了出去。
盛锦一阵心惊,想要抓住觅儿的手,然而她转头的瞬间那只手刚好收了回去。
银阙。
觅儿向银阙的方向疾走两步,又停了下来。那人站在不远处,容貌俊美气质非凡,他带着淡淡的笑容,笑容在阳光里异常明亮,有一瞬间觅儿以为那里有一束光透进了心底。
那人一步步走来,觅儿的心砰砰跳着,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她心上。
“我们回家。”银阙握住觅儿的手,拉着她离开婚礼现场,司仪和一种众人惊讶的目瞪口呆,只是盛锦没有动作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婚礼上新娘被别的男人拐跑了,这场婚礼该怎么进行?
蓝时末带着文超一行人刚刚赶到婚礼现场就见银阙带走了觅儿,蓝时末惊讶不已,没想到银阙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早知道银阙回来了,他就不去找文超了,他正和文超计划着大闹婚礼。没想到银阙快他一步,不过他回来也好,他一定有办法让觅儿和盛锦不能在一起。
蓝时末和文超同时长舒口气。
盛锦看着滚落地面的戒指呆呆出神,泷田泽也的宴会上她也是这样扔掉戒指的。此情此景如此熟悉,他的心一点点冷下去,随着一声炸雷碎成千片万片。那些碎片在心口翻滚搅动,疼得让人窒息。又一声炸雷响起,大雨倾盆而下,人们四散逃避,好好的一场婚礼竟然狼狈不堪。
他忽然软下双腿,跪在那枚戒指旁,任大雨冲刷,一双眼睛再没了焦虑,泪水混合雨水倾盆而下。仰头望着无数雨水大颗大颗落下,曾经的回忆仿佛被这场大雨淹没。心中是缠绵的疼,那些期盼也一片片坠落,此刻终于明白,曾经梦里的人再也不会来到自己身边,其中苦涩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
眼前苍茫一片,四海终是无缘?
“阿锦,阿锦,你怎么了?快起来,下雨了我快们回去!”秋本是来大闹婚礼的,没想到天公作美竟然下起了雨。她暗自高兴期待婚礼无法进行,只刚进庄园就看到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一股脑儿往外搬东西,问了两句才知道新娘被一个男人拐跑,婚礼没法进行了。她高兴的不得了,也知道盛锦肯定很生气,想着一会儿见了该如何安慰。只眼前的情景实在叫她心疼,远处的红毯上有一个人颓然跪在雨幕里一动不动,任她如何喊他的名字他都不为所动。看盛锦那样难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蹲在他身边抱着他哭,“阿锦,你别难过,你还有我,秋会一直陪着你,永远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你,阿锦别难过,阿锦……”她哭的几乎哽咽,“她有有什么好?你把她当成宝,她却从不看你一眼,你的付出在她那里永远得不到回报,她明明不爱你啊!”秋一边哭一边说,那个女人做不到的她都可以做到,为什么付出的人总得不到回报?为什么要让那样的女子出现阿锦的视线里?她明明已经在阿锦的心底留下印记了,她明明快要得到他的心了,为什么会出来那么个讨厌的人?
任凭秋如何说觅儿的不好盛锦都没有丝毫回应,像个木头人一般跪在雨幕里,一动不动。
大概月老的红线牵的不是他和微微……
再说银阙将觅儿带离婚礼现场,因为这里距离城区比较远,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才有辆车停在路边。
觅儿裙摆太大实在不方便上车,银阙只得将觅儿塞进车里,随后他神秘地对司机眨了眨眼睛坐在觅儿旁边。
“觅儿,我才走几天你怎么就要嫁给别人?你是不是不爱我了?”银阙满脸愁绪,盯着觅儿绝美的容貌伤心不已。
觅儿还没从逃婚的事实中回过神,就有一双手抚上她的面颊,将她盯着前方出神的脸扳过来,她的眸子和银阙的眸子对上,银阙有刹那的心虚,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你说,你爱不爱我?”银阙挑眉十分认真。一双眸子晶莹含着水雾。
觅儿伸手捏住他的脸颊,笑道:“那你爱不爱我呢?”
银阙毫不犹豫,信誓旦旦,“爱啊,我当时爱你,而且我只爱你一个人!”
“那你这么爱我,某些人不会吃醋吗?”觅儿挑眉看了眼前方隐忍笑意的司机。
“关他什么事?”话还没说完他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气呼呼开口,“哎呀不好玩,觅儿你竟然发现了!”再开口时却是女子的声音。
“小鱼儿,我就说你骗不了她。”前方的男人回过头却是一脸英俊潇洒的西海龙太子南宫耀。
朱鱼顶着银阙俊美的脸做出小女儿的姿态看的觅儿忍俊不禁。
“你们还笑我,哼!我生气了!”朱鱼恢复自己本来容貌,气鼓鼓的脸颊绯红。
“好好,我不笑了。”南宫耀沉下脸,故作镇定。
“觅儿你肯定喜欢银阙,不然怎么明知道我不是真的还跟我离开婚礼现场?”朱鱼洋洋得意,觅儿肯定是喜欢银阙才会毫不犹豫跟她走,她明明不想嫁给盛锦。
觅儿愣住,是这样吗?她怎么会喜欢银阙呢?她明明一眼就看出银阙是朱鱼假扮的,怎么还是跟着走了呢?盛锦怎么样了?他肯定很难过吧,明明给了他希望却还是被她亲手破灭。
文超和蓝时末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庄园便没了雨,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场雨是龙太子为了搅乱婚礼故意在庄园上空布的云。庄园两三百米外一片艳阳高照,蓝时末暗自松了口气。
“白跑一趟,没帮上忙。”文超坐在副驾,心底说不出的难受。
“还是要谢谢你,不知道觅儿怎么就一根筋的要嫁给盛锦,我和朱鱼怎么劝她都不听,不得已才请你帮忙,想要让这场婚礼进行不下去。”蓝时末想来想去只能想到文超,文超手底下有人办事总比他一个人有效率。
“没事,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一样可以找我。”文超回头看向坐的端端正正的蓝时末,这个傻小子运气挺好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个人的影子压在心底最深处,命令自己不去想她,不要步盛锦的后尘,一厢情愿的感情永远得不到回报,想起刚刚她和银阙手牵手离开的场景,想来他们才是男才女貌的一对吧?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什么是自己的,什么不属于自己都要清楚明白,有些东西就不该他肖想。
“嗯,好。”蓝时末轻轻应声,文超能这样说也是将他当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