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认出了我,一双皎洁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
“我是姜瑜,昨晚我们在医院见过。”
“嗯。”我漫不经心地应道,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发。
姜瑜主动和我搭讪,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不过高盼说得没错,她绝不是什么善茬。
当初厉云州和我结婚后,送姜瑜去了国外留学。
她不仅接受了心爱的男人抛弃自己的事实,并且现在还能若无其事的回国当小三。
我很佩服她的心胸与脸皮。
我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身往门外走。
“我怀孕了,云州的孩子。”身后,姜瑜得意洋洋地告诉我。
我猛地回头,她的脸上早已卸去清纯的伪装,笑容阴森地看着我:“阮诗,让你当了两年的厉太太。这次我回来,就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一愣,随即觉得讽刺又好笑。
姜瑜昨晚才回国,如果她真怀上了厉云州的孩子,也就意味着这两年间他们并没有分手。
厉云州最近一次出国开会,是在两个月前。
我和姜瑜竟然同时怀上了厉云州的孩子。
我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听姜小姐的语气,看来是还没认清自己小三的身份。你肚子里的孩子,准确来说应该叫私生子。”
“你说谁是小三?”姜瑜一改往日的冷静,勃然大怒,指着我骂道,“阮诗,当初要不是你横插一脚,云州娶的女人会是我!我才应该是厉太太,是你偷走了我的一切!”
“你真以为没有我,厉云州就会娶你?”我平静地看着她,直戳她的痛处,“你以为老爷子会让一个保姆的女儿进厉家的大门?更何况,这个保姆还因为盗窃罪被关进了监狱。”
因为爱厉云州,我调查过有关于姜瑜的一切。
姜瑜的母亲叫程嘉,是照顾了厉云州二十年的保姆。
厉云州的母亲去世得早,他对程嘉很依恋,同样的也对姜瑜很关怀。
两人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
五年前程嘉因为贪婪,偷了厉家的传家宝,被捕后判了十年,至今还在服刑。
姜瑜或是没料到我会提起她的家丑,气得眼睛瞬间红了。
“阮诗,你这个贱人!”她张牙舞爪,抬手就朝我扇来。
我当然不会站着挨打,下意识地侧身躲开了。没想到姜瑜不依不饶,竟然立马调转方向,朝着我的腹部扑了过来。
我避无可避,本能反应是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来不及思索,我铆足力气猛地把姜瑜给推开了。
“啊!”她惨叫了一声,应声倒在了地上,捂住肚皮痛苦地叫唤了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姜瑜的哭声惊天动地。
她身下很快蔓延开一片鲜红。
有两个女同事赶进来查看情况,纷纷被吓得失声尖叫。
不一会儿,厉云州闻讯赶到。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快步蹲下身将姜瑜给抱了起来。
“云州,救救我们的孩子……”姜瑜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丝丝汗珠,楚楚可怜地央求厉云州。
“别怕,救护车马上就来。”厉云州低声安抚着她。
我听出了他嗓音里的不安。
厉云州忽然抬眸紧紧盯着我,愤怒的样子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张嘴想要解释,可我能够说些什么?
厉云州不会信我的。
救护车来得很快,厉云州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我顷刻间变成了公司里笑话,不想被异样的目光打量,我提前下班回家。
刚进家门,父亲便急匆匆地叫我去书房。
“小诗,公司出了一些状况,你能不能先借我三百万。”父亲一脸焦急。
“我没有这么多钱。”
我苦笑,当初厉家给的彩礼,全都填补给了家里。
“要不你跟云州说说?”父亲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解释说公司在建的工地出了人命,急需要一笔现金赔偿,“小诗,算爸爸求你好不好?你想想办法,一定帮家里渡过这个难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只能点点头答应。
我不敢去找厉云州,他现在也不可能借钱给我。
略微思索后,我开车去了厉家的老宅,打算跟爷爷开口。
厉老爷子为人和善,我以孙媳妇儿的身份,厚着脸皮应该能要到钱。
在管家的引领下,我走进了别墅的客厅。
宽敞的黑色真皮沙发上,穿着白色衬衫的厉云州格外显眼。
见到他,我有些诧异。
我原本以为,厉云州会留在医院照顾姜瑜。
“小诗,怎么现在才来?”老爷子一脸慈祥,他看着我,满眼都是期待的笑意,“我听云州说了,你们开始计划要孩子了,这很好!但你这么瘦,今后得多吃点才行。”
厉云州告诉爷爷要和我生孩子?
他怎么知道我会来找爷爷?
我愣住,不明所以地看向厉云州。
他一双深邃的黑眸凝视着我,脸上的表情太过高深莫测,我琢磨不透他的用意。
“开餐吧。”厉云州淡淡吩咐家佣。
晚餐很丰盛,老爷子为了给我补身子,逼着我连喝了两碗参鸡汤,餐后又拉着我聊了会儿家常。
中途我想提借钱的事,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爷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八点刚过,厉云州开车带我回家。
他启动车子,我坐在副驾驶,感觉身侧像是有一块寒冰,冷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没忍住,打破沉默问他:“姜瑜还好吗?”
我是正当防卫,我的确没想过要伤害她的孩子。
音落,厉云州一个急刹,车子猛地停在了马路中间。
我的身体随着惯性往前撞去。
我惊慌失措,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肚皮。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猛地揪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死死按回了座椅上。
厉云州阴沉着脸,漆黑的眸子中涌起巨浪,嗓音冷冽而危险:“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我心尖一颤,耳朵嗡嗡作响,在体验了剧烈的心酸之后,觉得自己真是卑微到可笑。
我望着他,好笑道:“既然她对你这么重要,你现在不应该在医院陪着她吗?今天急匆匆赶回老宅,是担心我会跟爷爷告状?厉云州,看来姜瑜在你心中的分量也不过如此嘛!”
我挑衅的话并没能继续激怒他。
也不知是被我说中了,还是厉云州根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他不再搭理我,坐直了身子继续开车。
不一会儿,车子驶入别墅,厉云州头也不回的下车。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跟在他的身后回了家。
房间里弥漫着熟悉的香薰味,布置与陈设都和我离开前一样,察觉不到半分姜瑜来过的痕迹。
我自欺欺人地想,兴许厉云州并没有带姜瑜回来睡过。
恍神的片刻,他已经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白色的浴袍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胸膛的肌肉分明,每根线条都像是被雕塑出来的一样,性感而诱人。
或许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微微皱眉:“要我帮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