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莹想通了一切后,面带歉意的看向了大副,诚恳的对大副道着歉。
同时,手中拿着的鱼骨钓竿也顺势垂了下去。前方鱼钩勾住的畸形变异鲭鱼,也从天上晃晃悠悠的再次被甩在了甲板上,发出‘啪嗒’的一声轻响。
大副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还行,最起码还保有原来的理智,能够沟通,这就是好的。
不过经历了刚才这么多事情以后,大副难免也带上了一丝戒备。
他现在真不确定,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究竟什么时候又会发病了。
虞思莹也是累坏了,不知道是身体累,还是心累。
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随意的开口问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一边问话,一边将鱼骨钓竿上的那条怪鱼身上的鱼钩解下。
可是,大副接下来的话,让虞思莹差点没吓得晕过去。
“我啊?我叫虞多。”
虞思莹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又重复了一遍。
“哦,虞多啊,这名字好,听着挺熟悉的,好像是……”
!!!
虞思莹顿时一惊,手上一个不留神,鱼钩扎进了手指中,顿时鲜血直流。
可是这强烈的刺痛感并没有让虞思莹有任何其他的反应,一脸震惊的抬起头,看向了眼前自称虞多的男人。
“等会,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虞多啊,怎么了?”
眼前的男人也是一愣,以为虞思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名字对于虞思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虞思莹呆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眼前自称虞多的男人。
这时,虞思莹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跟她记忆中父亲的模样,竟然如此的相似。
他没有撒谎,真的就是虞多。
“怎么了?”
虞多看着眼前虞思莹震惊的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又抬起胳膊,将头凑了过去,嗅了嗅自己的腋下。
呃……
好像,确实味道挺大的。
“没……没什么。”
这次,换成虞思莹表情有些僵硬了,她没有在意眼前虞多的动作,依然死死地盯着虞多。
“我就是想说,好巧啊,我也姓虞。我叫虞思莹。”
虞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开口说道。
“哈哈,那还真是巧啊。我的未婚妻的名字也有个莹字,听起来就像是……
抱歉抱歉,我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我只是说……呃,好巧。”
虞多似乎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非常不礼貌,连忙对着虞思莹道歉。
可是虞思莹却知道,虞多的话并没有错。
她之前也问过母亲,她的名字为什么会叫这个。
可是每次母亲都是笑着摇摇头,顾左右而言他。
最后实在招架不住自己的撒娇,母亲才跟自己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当你真的全心全意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当那个人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离开你的时候。
在那之后,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你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虞思莹以前不懂,但是随着年龄渐渐的变大,对于母亲的话也有了一定的理解。
而且,从跟老镇长还有其他镇民的交谈中,她也得知了父亲虞多还有一位已经去世的前妻,母亲是第二个。
她的名字很可能就是父亲虞多,为了纪念前妻而取得。
但这依然无法让虞思莹不去恨虞多。
既然那么爱着前妻,为什么还要娶自己的母亲?这样对母亲来说,是不是也是一种不公平?
而且,从自己出生一直到现在,他真的有认认真真的当过一天父亲吗?
他真的尽过一次当父亲的责任吗?
他真的配当一名父亲吗?
想到这里,虞思莹的眼睛又一次变得通红,看向虞多的目光也满是仇恨。
虞多又懵了,他不知道,又是哪句话说错刺激到了眼前这位叫做虞思莹的小姑娘,一缩脖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可是,在看到虞思莹手上被鱼钩刺穿,鲜血直流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的开口提醒着。
“那个……你的手……”
看着眼前这谨小慎微的虞多,虞思莹忽然笑了。
是,他确实与父亲虞多重名,而且长得还很相像。
就连未婚妻的名字跟自己都有所关联。
似乎一切都能够解释的通。
可是,最重要的一点被忽略了。
眼前的虞多,最多最多也就比她大不超过十岁。甚至可能更小。
虽然看上去很邋遢,很显老,但是从皮肤状态来看,年龄估计不会超过三十岁。
他怎么可能是自己的父亲啊。
自己真的是……
虞思莹笑着摇了摇头。
最近可能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头脑有些不清醒。
就算他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往大了说,眼前的虞多比自己大十岁的话,那他几岁遇到的母亲?
更别说还有个前妻了。
难不成,从懂事有了记忆开始,就跟前妻生活?
前妻死了以后立刻找到了自己的母亲?
然后,在九岁的时候,母亲怀孕了?
最后,经过一年的孕育,自己出生?
这怎么可能?
想想也真是……
虞思莹都被自己荒诞的想法逗笑了。
或许,眼前的一切仅仅只是个巧合。
虞多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虞思莹一会警惕,一会愤怒,一会又笑了。
精神状态很是不稳定,但是比刚才要好的多,最起码,没有再次对他发起攻击。
虞多也是松了口气,傻呵呵的跟着陪笑了两声。
二人交流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挂在了天上,虞思莹习惯性的掏出了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二十七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跟虞多又嘱咐了两句,随手将手上的鱼钩取下,微微皱了皱眉,将手指放在了嘴里吮吸了几下,将鲜血吐掉。
这才走向了驾驶室,同时也将那条畸形变异鱼丢进了货舱中。
“小渔镇,对吧?速度快的话,今天上午十点左右,我们差不多就能够到了。”
虞思莹说完,就关上了驾驶室的门。
简单的清理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小船就再一次的向着小渔镇的方向驶了出去。
她已经不需要再用其他的方式确认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了,手上被鱼钩勾到的,鲜血淋漓的伤口处传来的痛感,就能够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