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招募士兵的时候,民政方面李程也没有丢下。
为了保障自己的部队后勤,李程从现代采购了一大批生产设备,涵盖了服装、鞋靴、面粉、罐头、钢铁、金属加工、军火等类目。
这些事情,李程都丢给了早已经回来的商玉堂负责,倒是让这个已经摆脱了重疾困扰的半百老人焕发了第二春。
不过由于极度缺乏识字的合格工人,商玉堂只能一边请军官们利用晚上时间给愿意学习的百姓扫盲,一边大力宣传招募人才的信息。
值得庆幸的是,苏松地区向来是富庶的地方,这里的进步青年其实也不在少数,这让李程的招募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
至于招募到的人手里有多少人是革命党,李程倒是不太在意的,毕竟他的目标和北洋政府并不一致,而且他也有信心能保证没人能挖自己的墙角。
时间很快到了3月23日。
这是值得铭记的一天。
袁大头在内忧外患的强大压力之下,不得不宣布废止帝制,还政于中华民国。
不过由于各方势力的相互牵制,袁大头依然是民国大总统。
为了自己能够依然稳坐大总统的宝座,袁大头只好把寓居称病的段祺瑞拉了出来,任命他为国务卿兼任陆军总长,想要通过老段在北洋军中的声望和关系稳固自己的地位。
哪知道,老段已经看透了袁大头的为人,再加上他自己也想尝一尝大总统的滋味,于是乎,袁大头授予的官职他欣然接受,但却反过头来逼迫袁大头交出军政实权。
这段时间,袁大头过得可谓是焦头烂额。
四月初,李程正在视察刚刚投产的罐头厂,身边的警卫跑步前来报告。
“报告长官,有个人自称是长官在北平的故人,请求会见!”
李程有些惊讶,自己在这个时空,除了商玉堂爷孙,哪里还有什么故人?
除了工厂大门,李程便看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
年轻人约莫二十多岁,脚边放着一个藤箱,带着一副圆框眼镜,看起来帅气儒雅。
李程有些疑惑,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他不禁问道:“不知尊驾找我有什么事吗?”
年轻人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程,随后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满意的意思。
“果然是个好样子!”
李程心道,这人莫不是个傻子?
或许是看出李程的疑惑,年轻人笑着说道:“在下袁克文。”
李程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相貌上果然和袁克定依稀有些相似。
“原来是袁二公子,不知二公子千里迢迢跑到这穷乡僻壤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袁克文点了点头,“将军想必知道了前些天的那件事情吧?”
前些天的事?
那不就是袁大头下诏退位,结束了八十多天的皇帝生涯之事吗?
“当然,当时发的可是明文电码。”
袁克文脸上并没有失去了皇族身份的失落,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将军可能不知道,我是从北平偷跑出来的。”
李程有些好奇,“二公子此话怎讲,难道还有人敢拘禁你吗?”
袁克文苦笑一声,叹了口气说道:“怎么没有,我的大哥由于怕我争夺他的太子之位,想要毒死我,我爹又因为我反对帝制,把我禁足了,我是趁着前些天退位一事宣布之后的混乱之际,溜出来的。”
“原来如此。”
李程点了点头,“那二公子不妨先在我这里住下,看一看风向如何再做定夺。”
袁克文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怕收留我得罪我爹和我大哥吗?”
李程微笑道:“天高皇帝远嘛,再者,说句不好听的,袁大总统现在想必也没心思找我的麻烦。”
袁克文点了点头,“将军眼光犀利,确实,现在我爹忙着稳固自己的大总统之位,别的事都顾不上了。不过,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有了去处,只是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将军。”
“二公子但说无妨。”
袁克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这次离家出来,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妹妹叔祯一起南下的。我要去上海投奔一个帮会的朋友,带着她多有不便。在北平时,我曾听世新七叔和七婶儿提起过你,大哥也对你赞誉有加,因此,我想将妹妹暂时托付给你,等我在上海站住了脚,再接她前去。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袁克文话说的诚恳,只是没有说明妹妹为什么会跟着他一起离家出走。
其实,袁大头在被迫退位之前,就已经看到了预兆,为了保证自己还能继续做大总统,他便想将三女儿袁叔祯送给清帝溥仪做妃子,拉拢一下关系,以换取清廷遗留势力的支持。
袁大头的这个三女儿自小性情活泼调皮,也极受他的宠爱,当得知父亲想用她来联姻时,便气呼呼的找袁大头对质。
受过新式教育的她,对于这种封建包办婚姻十分反感,对袁大头和大哥袁克定搞得这一场称帝闹剧也极为看不惯。
在袁叔祯的哭闹之下,真心宠爱这个女儿的袁大头,也就没有过分逼迫她,放下了联姻的心思。
不过,也可能是满清这个过了气的招牌,吸引力确实不强吧!
李程听到袁克文要将妹妹留在自己这里,心里顿时有些好笑。
“二公子这么放心李某吗?难道不怕我做出什么逾矩之事吗?”
袁克文满不在乎的笑着说道:“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再者说,我妹妹已经年近双十,也是该找个人家了。将军年轻有为,又是留过洋见过大世面的,倒不失为……”
袁克文说着说着,再次打量起李程来,一边看还一边不住点头。
“将军似乎并未婚配吧?”
李程点了点头,他在这个时空确实没有女人。
袁克文一拍手掌,哈哈笑道:“好,那就好啊!行了,我这便要启程赶往上海了,我妹妹如今正在盐城县最大的茶楼里,你派人去接她一下吧!我走了!”
说着,他提起地上的行李箱,潇洒的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