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都头可还有什么疑问?”
此刻张州有些得意洋洋,纵然你朱温在现场又如何?
没有当场看到他们将那女子杀害,又没有什么证据,你还能怎么办。
想到这里,张州自豪万分,刚才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可是真真切切的将朱温堵了回去,还充分调动了现场百姓的气氛,太妙了。
真正能够证明是他们将那名女子扔下楼去的证人就是已经躺在地上,尸身已经变得冰凉的士卒,不过眼下他们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张州环视四周。
不对,还有墙角里面的那两个女人,看到此张州眼神凛然,虽然目前她们瑟瑟发抖不敢站出来指认。但是存在就是隐患,需要想个法子让她们彻底闭口,这才是最为安全妥当的。
但是张州又有些于心不忍,这两名女子身材极佳、样貌娇艳,此刻看上去楚楚动人,他与季达还未来得及享受,一时竟有些舍不得。
张州想到此就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张参谋,末将还有疑惑。”
沉默已久的朱温突然开口打断了张州的沉思。
张州有些不悦,眉头微皱,但是很快又舒展开来:“朱都头,但说无妨。”
“多谢张参谋体谅,这三名女子是尾随你们而来还是?”朱温迟疑了一下。
张州一怔,这是何意?
“朱温,你到底想干什么?”没等到张州说话,季达就暴躁的喊道。
朱温朝着季达施了一礼说道:“回季副将的话,末将巡守至此,查清事情缘由,便是职责所在。”
“诚然如张参谋刚才所言,这三位女子是突然闯进来缠着你们,末将再三思量,顿感事态非同寻常,出于小心才这么问。”
季达一脸茫然:“出于小心?什么意思?”
“季副将,你与张参谋乃是黄王帐下大将,地位十分重要,寻常人等定不认识你们,那这些女子又是怎么盯上你们的?”朱温假装关心的说道。
这下轮到季达不知该如何回答朱温的话。
的确如此,他们一个是黄巢帅帐中人,一个是军中高级将领,一般人是接触不到他们的,可是如刚才张州所言,这些人显然是事先就已经盯上了他们。
这怎么解释?
“这,这,”
季达一时语塞。
“多谢朱都头关心,这些女子怕是风月场所中人,她们可是有一双善于识人的眼睛,想必是这两日我与季副将常来此酒楼,才被她们盯上了吧。”
缓过神来的张州气定神闲的解释道。
“可是如此?”
突然间,朱温将目光投向正站在门口津津有味看热闹的酒楼伙计。
“我,我,”
被朱温狠辣的目光盯着,酒楼伙计瞬间就惊出一身冷汗。跟前这两群人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虽然事件是发生在酒楼,但当他看到朱温等一众军爷冲进酒楼直奔另外几人而来,就放松了思想。
因此,没有了心理负担的酒楼伙计就悠闲的靠在门边,作壁上观,看着这两帮人在那里唇枪舌斗,不亦乐乎。
却不想战火突然就烧到了他的身上。
“说。”
朱珍拿出刀架在酒楼伙计脖颈之上厉声喝道。本来今天巡逻结束,可以快快乐乐的饱餐一顿,却不想突遇这种事情,害得他们白白受了诸多气,又无能为力。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不知道大了多少级。
既然眼前这两人他们暂时惹不起,但是这小小的酒楼伙计呢?
欺软怕硬,乃是人之常情。
朱温对此不以为意,只是盯着酒楼伙计的眼睛。
“啊。”
周围又是一阵惊呼。
“我,我,”酒楼伙计吓得哭丧着脸,他看了看对面两人的脸色,“她们是自己上来的。”
短短时间,酒楼伙计心里衡量再三,还是选择了说慌。
孰强孰弱,对于酒楼伙计这种时时与三教九流之人打交道,经常察言观色的人来说习以为常。
身旁军爷,虽身穿衣甲,人皆挂刀,但是跟对面那身着华丽衣服的两人相比,威势还是差了不少。
再说,若是对方不够强大,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早就被缉拿归案,只要到了狱中,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就由不得你了。
显而易见,对方人数虽少,但权势极大。
张州、季达听闻,神色轻松了些许。
“恩?”
朱温神色凶狠的看着酒楼伙计。
朱珍手中的横刀不觉就用力了三分。
“军爷,小心,小心。”酒楼伙计哭丧着脸,欲哭无泪。
“老实说。”朱珍将刀再往前推了一下。
“我说,我说。”酒楼伙计有点承受不住。
见此情形,张州脸色阴沉的说道:“朱都头,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当着我二人及这么多百姓的面,屈打成招不成?”
“末将不敢。”
“哼。”
“莫害怕,有我二人在此,他不敢拿你怎样。”张州和气的朝着酒楼伙计安慰道。
“多,多谢。”酒楼伙计话刚说完就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此时不倒何时倒。
晕倒才是最为安全的逃避办法。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命办法,这都是被社会无数次的无情拷打才有的保命经验。
“你把他怎么样了?”张州气愤的朝着朱珍喊道。
朱珍不以为意的收起横刀:“胆子太小,自己晕过去了。”
“好,好。”张州咬牙切齿,“朱都头,这都是你带的兵,我一定要去黄王跟前参你一状。”
“好,还有我一个,嗝。”季达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阴冷的看着朱温说道。
事已至此,事情陷入无解。
朱温心里格外恼怒,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无赖,不单单没有承认事情是他们所为,反而将所有的脏水泼在了已死的女人身上,
真可谓是小人。
黄巢义军中怎么会有这等小人。
朱温似是忘了,前几日已经死去的王冲不也是小人吗?
对女子坠亡一事,朱温有些不甘心,但是又无可奈何。
但是,麾下弟兄刚被杀一事可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眼前。
“张参谋,那这两位是?”
朱温指着地上已经变得冰凉的两具尸体问道。
“哦,朱都头还有脸问我这事?”张州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不提我倒忘了,这两位可是对黄王忠心耿耿的士卒,刚才惨死在你等刀下,还没有给我们一个解释。”
“解释?”朱温反问道。
“怎么,朱都头不承认这件事吗?”张州丝毫不退让的说道。
“这二位乃是我与季副将的随身护卫,今日你等突然持刀闯进房来,图谋不轨,他二人忠心护主,却被你们斩杀,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个解释吗?”
张州痛心的说道,眼角更是伴随着几滴眼泪流下,显得主仆情深意切。
“张兄,听他解释作甚,我二人直面黄王,痛斥他今日的所做所为,想必黄王定会还我等一个公道。”季达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
猪八戒爬上墙头----倒打一耙。
朱温刚问了个开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一股脑的将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了。
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今日一事,朱温算是切实见识到了古代文人的厉害。
颠倒黑白就在顷刻之间。
翻手浮云亦在股掌之间。
让人无言以对。
“你们这些老贼,竟然敢诬陷我们。”朱珍实在是气恼不过,出言骂道。
“你,”
季达提起身旁的横刀就要冲过来砍杀朱珍,却是被张州给使劲拉住。
“朱都头,这又该怎么解释?”张州面露寒色一脸的不悦。
朱温轻轻的拉了拉朱珍,让其到自己身后来。
众目睽睽之下武力是解决不了眼下的冲突。
今日之事,他们已经处处落在下风,万不可再煽风点火,扩大事态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