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身体被电抖了抖，醒来后还保持着之前愤怒的神色，一见蓝心，他就要开始发难。
台词还没念出，邹杏儿已经冷笑着将他控制住。
傀儡术找他问话。
“你可以问他问他了。”邹杏儿朝蓝心点头。
蓝心问村长：“你们每晚参加的葬礼，是不是小花的？”
村长答：“是。”
“为什么每晚都要参加小花的葬礼？”
“必须参加。”
“为什么必须参加？”
村长不说话了，看样子连他也不清楚缘由。
但每晚出去参加小花的葬礼，已成为这个村子里的习俗。
蓝心忽然意识到。
小花可能并不是最近才死的。
她可能死了很久很久。
“村里的女人生完孩子后，会有什么变化？”蓝心继续问。
村长答：“会奉献灵魂，永远守护村庄。”
这就与他们之前的猜想完全符合了。
“那男人呢？进村后，他们都去了哪？”
“化身异兽，守护村庄。”
蓝心追问：“那我们呢？”
村长呆滞的眼睛看向她，答：“祭坛打开之际，雪神的愤怒会平息一切。”
这是什么意思？
蓝心还想问。
村长猛地身体发生抽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化身为了雪花，消失了。
众人一惊。
邹杏儿脸色也不太好：“是触碰到村庄的禁忌了。”
有些东西，不能告诉旁人，村长说了，于是死了。
这下麻烦了。
时之眉头紧锁。
村长家就他一个人，这样的话，可能这个住宅都不保。
也会像老周家一样消失不见。
但奇怪的是，其他的屋子都消失了，邹杏儿住的村长这间，却安然无恙。
蓝心指了指她的肚子：“还有血脉留存，这间住宅就不会彻底消失。”
邹杏儿脸色煞白：“那将村民都消灭掉，我肚子也不会恢复正常。”
“不一定。”时之想了想，“祭坛破坏掉，就能解除。”
邹杏儿的脸色这才好一些。
但自从村长消失后，她精神也变得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肚子里的胎动又出现了。
蓝心怕影响邹杏儿明天的发挥，又递给她好几瓶水，让她喝下后早点休息。
时之拿出登记本。
果然，上面的村民又少了村长。
村长这一栏是空白。
他想了想，拿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疯了？！”蓝心不解，这登记本能瞎签名的吗。
时之道：“祭坛仪式主持的人，应该就是这个村的村长。
现在村长已经死了，如果村长这一栏是空白，我担心明天的仪式会出意外。”
“可是……”蓝心还是有些担心。
“别担心，邹杏儿也签了名，可她现在也还活着，只要不违反村里的禁忌，应该是安全的。”
况且，当了村长，他也能去小花的葬礼看看，究竟是怎么情况。
半夜，他就感受到了某种召唤，让他情不自禁想出门。
张徒和拽哥留下来看着邹杏儿。
蓝心跟着时之出了门。
小花的葬礼在她的家，住宅竟然是村里1号。
之前蓝心也见过1号的住宅，很普通，但半夜里外面突然就变了。
除了1号门口的雪人消失，其他的住宅，门口雪人依然都在。
门外挂着两个白色的纸灯笼，有些破旧。
进门后，全体村民都在，除了小孩和女人。
他们整齐地站成四排，从里屋站到院子外。
大门打开。
他们神色半无悲伤，憎恶的目光看向灵前的牌位。
上面写着：田小花。
蓝心以为这是一场缅怀的葬礼，但她想错了。
村里的人间村长（时之）到了，自动带入他是村长的角色。
接二连三的村民开始骂道。
“这扫把星，就该死绝了！”
“克了一家子人，老田家真是倒了大霉！”
“叫我说，就该把她的灵牌丢出去，留在村里这不是害我们吗！”
然后众村民开始朝小花的灵前吐唾沫。
蓝心有些懵了。
小花究竟做了什么，引得全体的村民，对她恶意这样深。
“好了，大家静一静。”
时之出来主持，村民立刻安静如斯，死气沉沉看向他。
蓝心心里一个咯噔。
这群村民，是死是活啊。
“一个一个说。”时之神色淡定。
村民反倒是都沉默了，黑漆漆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时之。
“村长，你今天话很少啊。”有村民提出异议。
时之轻飘飘瞥了那村民一眼，语气严厉：“明天是什么日子，有人忘了吗？！”
那村民立刻哆哆嗦嗦，脖子都不敢伸出来。
“不敢，明天可是大日子。”
“是啊，俺们就听村长的。”
“明天的祭祀，还得靠村长主持呢。”
村民又七嘴八舌说起话。
时之冷笑道：“先说今晚的事。”
“诶！”村民一个个地说。
“这小花，就不该碰那雪人，真是不该啊，这不是害了整个村吗。”
“小花也是可怜，才生下来就死了娘，爹又是个好赌的，喝醉酒倒鱼塘里溺死了。”
“有什么可怜？！吃百家饭长大，全村都是她的恩人，可她呢？！”
“为什么她要碰那雪人？她不该碰啊，害了全村的人！”
说着说着，村民从暴怒变成了怜悯，又从怜悯变成了无穷的伤心和悔恨。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恨小花。
还是恨他们自己。
蓝心从村民的对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
比如小花，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因为碰了雪人，给村民带来了灾难。
所以，村民的祭坛，跟小花的死，有什么关联吗？
一团迷雾在眼前，仿佛就要拨开迷雾见得真相，但还差口气。
时之听村民对小花各种指指点点，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他问：“你们忘了，这种日子，我们过了多久吗？”
村民激动道：“哪能忘？！打我出生起，从我爷爷那辈，都没忘记。”
“等明天过后，我也要将这事，日日夜夜说给我儿子听！”
“让村里的后代，永远记住小花的恶行。”
可村里小孩，只是记住雪人不能碰，碰了会死。
葬礼结束后，陆续回了住宅。
邹杏儿已经睡着，蓝心却睡不着。
明天就是祭坛开启的日子，她与时之又复盘了一下明天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