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来？”
里面传来老周老娘的声音。
戴上人皮道具，声音也会随之改变。
时之闷声道：“有点事耽误了。”
“还是那个姑娘吧，为娘都说帮你出手了，你非不要。”
哪个姑娘？
时之微微皱眉。
老娘继续道：“外面来的人，只有将她的灵魂留住，才能真正的留住她的人。
这些你不懂吗？
村里的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时之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个村子怎么有点像倒卖妇女的。
屋内没有点灯。
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只是感觉到寒气逼人。
“今天怎么磨磨蹭蹭的，你进来啊。”老娘的声音有些嘶哑。
时之只好上前一步，适应了室内的昏暗，才稍微看得清楚里面。
屋子里的地板有点滑，他听力极好，还能听到水声。
可这里怎么会有水声呢。
低头看地上，这哪里是什么地板。
这分明是河水上结冰，下面还有鱼在游来游去。
发现儿子今天有点奇怪，老娘声音有些怒：“你在想什么？打算什么时候下手？”
什么下手？
时之继续保持沉默。
这副德行，倒是没有让老娘生疑。
“你以为让那姑娘住你屋子，就能躲过了？你不要忘记我们村子是怎么传承到如今的。”
时之问：“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逆子！老娘没你这个儿子，老周家的种不能在你这代绝了，就一天，你搞不定就让我来。”
时之漆黑的眼眸闪过杀机。
手中的铁扇按耐不住，想杀人。
当他再往前走近，却愣了。
这里哪里有什么人，全部都是即将消融的雪人。
每当老周老娘说话，所有的雪人都异口同声，开口。
快融化的雪人跟下面的河水融为一体，还没融化的雪人，等着融化成水的那一天。
所以，老周老娘，就是这一个个的雪人？
时之愁了，这可怎么杀。
见儿子半天不说话，老娘也变得暴躁了。
“滚出去，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见我。
我豁出命守护这个村，守护这个家，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老娘没你这个儿子！”
时之还啥都没说，就被老周老娘扇来的一阵寒风，踢出了屋子。
等老周回来，想进老娘的屋子。
老娘暴躁地让他滚。
怎么也打不开门。
老周：……
无法，他只能去了贵妇之前待的那间屋子。
虽说待那里会让他身体更加损害，但时间不长就问题不大。
时之回来，说了他的猜测。
“雪人堆在门口，应该是某种守护神的存在。”
蓝心道：“就跟门神一样？有雪人镇住，邪祟不敢轻易进入。”
“对。”时之点头，“但雪人也有限制，必须融入女人的灵魂，这也就是为什么村里见不到任何女人，除了小孩。”
拽哥都惊了：“雪人融入灵魂，那那些女人呢？”
“自然是死了。”张徒看傻子一样看他。
蓝心一脸沉重。
她想到那几个小孩的话。
当她问他们，妈妈去了哪里。
小孩们的回答是。
“我们没有妈妈，妈妈跟人跑了，整个村子的小孩，都是没有妈妈的。”
整个村里的小孩，都没有妈妈。
因为妈妈的灵魂被制成了雪人，守护每家每户。
但雪人会融化，这就意味着，妈妈的灵魂也会在岁月里有损耗。
所以，需要更多的妈妈，更多的女人。
老周年岁颇长，却依然单身。
不是因为他不想找媳妇，而是这个村子里的女娃没长大。
长大的女娃，嫁人生子后，灵魂会被制成雪人。
那滑雪场，雪崩的意外，真的是意外吗？
这个村子，将女人的灵魂当做消耗品，又注重血脉的传承，长此以往，自然男多女少。
这时，为了寻找新的妈妈。
村民们会怎么做呢？
自然是将目光投入到外面，吸引外面的女人过来。
滑雪场，就是一个引子。
只要将一切归结到雪崩上，后续路通了，官方也查不出什么来。
蓝心遍体生寒。
冰天小镇的阴谋，必然不是这几年才谋划的。
而是从祖先那辈就开始了，否则，也不会传承到现在21户108口人。
拽哥也被吓着了：“如果村庄将外面的女人灵魂留下，那男人呢？男人做错了什么，也要被杀。”
“雪狼。”蓝心想了想，“老周提到过，从他们祖先开始，雪狼吃人，但最后被村里的祖先响了办法。
将雪狼捕了，这才没有继续伤人。”
张徒问：“雪狼是真的狼吧，应该不是我们见过的那种人首狼身的怪物。”
“人首狼身，是可以被驯养的。”时之淡淡道。
“用驯养的人首狼身的怪物，去对付雪狼，最终达到了冰天小镇人与狼平衡的模式。”蓝心解释。
“所以那些食物，不是鸡肉和鸭肉什么肉，而是……而是雪狼的肉？”拽哥一脸诧异。
张徒想了想：“也有可能是人首狼身的肉。毕竟村里的祖先驯服雪狼历史悠久了。
我猜想，雪狼在冰天小镇应该绝种了，只剩下人首狼身的怪物。”
拽哥虽没吃下村民给送的肉，但一想到吃过那群人的人又变成了人首狼身的怪物，他就恶心得想吐。
“那第一只人首狼身的怪物，是怎么养成的？”
时之猜测：“应该是村民献祭。”
他观察过，整个村子房屋都是一个圆形闭环，这是一个古老的祭坛。
以我之血肉，喂养，经过一代一代的喂养，最终变异第一只人首狼身的怪物。
“这个村子的祖先，是不是疯了？”拽哥不敢置信。
为了让村里的人活下去，竟然牺牲了这么多的人。
男人用来喂养雪狼，迫使雪狼变异。
女人用来制作雪人，守护村民安全。
张徒道：“古代生存环境恶劣，这里的地势高，又是常年积雪，本就生存不易。
再又雪狼的威胁，更难活下去。”
为了活一小部分人，就牺牲了另外一大部分的人。
“不对啊，人首狼身的怪物既然已经与雪狼抗衡了，
村民为什么还要将女人的灵魂制成雪人，来守护村庄？”拽哥觉得他脑子不够使了。
这也是蓝心疑惑的点。
她看向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