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林云打着哈欠来到前院给父亲和老神医请安。
这两位正在吃早点,看到林云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老神医打趣地道:“云小子,你这是一宿没睡觉吗?”
林云:“孩子太能折腾了,我每次刚睡着,就被他吵醒了,一夜被吵醒了五六次。”
林恒冲儿子提醒道:“回头你让管家去找个会带孩子的奶娘,这样你夜里就不用辛苦了。”
“父亲说的是,孩儿稍后就让人去打听,找个性子稳妥的。”
老神医:“云小子,孩子已经出世了,我也该回杨州去了。”
林恒忙道:“郭兄,等孩子满月之后,咱俩一起走,如何?”
老神医:“我离家日久,有点不放心,还是早点回去为好。”
林云刚想劝说两句,就见二虎急匆匆地跑过来,冲他禀报道:“三爷,宫里有内侍前来传召,陛下宣你入宫见驾。”
林恒急道:“云儿,既然是陛下召见,你就赶紧去吧。”
“那我先走了。”
…
至德帝这次召见林云,既不在御书房,也不在养心殿,而是在奉先殿南面的武备场。
林云跟随内侍走进武备场的时候,看到至德帝手执一副弓箭,正在射箭靶子。
林云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天子手举弓箭,瞄准靶心一箭去,箭矢恰好命中红心,内侍立刻齐声叫好,马屁之声不绝于耳。
还没等林云上前见礼,至德帝便冲他问道:“林副将,你来说说,朕这箭术如何?”
林云:“回禀陛下,臣对火炮略有心得,对弓弩则是一窍不通。”
至德帝将弓箭交给身后的戴权,然后冲林云问道:“那你来说给朕听,凭借你们新研制的火炮,要多少兵马才能击败安南军?”
林云想了想,道:“正面以陆军进攻,十万兵马都难以取得大胜。若是以水师进攻,有五干士卒,我就能将安南水师消灭掉,再将他东边的海防线一扫而空。”
至德帝闻言眼睛一亮,他忙问:“你为何有这么大的把握?”
林云:“臣向去过安南的人打听过,安南军重陆军,轻水师,他们的水师比我大楚水师还弱,如果能出其不意,派一支水师去偷袭他们的岘港,必定能取得一场大捷。”
至德帝吃惊地道:“你这个谋划是何时想出来的?”
“回禀陛下,当初在逸尘书院写出平南策的时候,微臣就想到了这个突袭方案。只可惜那时我大楚的水师太弱,无法施行这个计策。”
顿了顿,林云又道:“岘港背后就是会安,那里是安南的粮仓,若是陛下再增派五干水师陆战队,就可以攻占此地,将他们的存粮抢劫一空。”
至德帝担忧地道:“水师长途远袭,本就风险极大,再派部队上岸去抢粮,会不会太冒险了?”
“陛下,自古两军交战,那一次不是在冒险?像南安郡王那样一城一地的攻坚作战,到是不冒险,可那样没有战果的仗,打起来又有何意义?”
至德帝一听这个就来气,南安郡王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却被安南军击败,真是丢人丟到家了。
至德帝想了想,问道:“北海水师何时才能远航作战?”
林云:“如果钱粮、物资供应充足,臣有信心在三个月内,打造出一支强大的水师舰队。”
“回头你写个折子递上来,朕拿去和几位军机大商议。”
“是。”
林云应了一声,随即又道:“陛下若想实施这个计划,知晓的人应该越少越好。”
至德帝微微颔首道:“不用你说,朕也知晓此事的轻重。”
林云:“臣还有一个建议,肯请陛下从京营抽调一卫士卒,与我们北海水师合练。”
“朕会考虑的。”
…
谈完了正事,至德帝又向林云问道:“东平郡王妃请求朝庭将制造蒸汽船和火炮的技术转让给台岛水师,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们开出什么条件?”
“请朝庭向台岛派住官员,遣一子来逸尘书院读书。”
“微臣反对。”
至德帝笑道:“朕就知晓你会反对,可朕也有难处,东平郡王府总归还是臣服朝庭的,若是强硬地拒绝,会让他们起异心的。”
林云想了想,道:“臣有一个主意,可解陛下的困扰。”
“哦,说出来听听。”
“陛下可派人前往台岛,和东平郡王府谈判,让他们提供钱粮和物资,由咱们帮他们制造蒸汽船。”
至德帝:“这有什么区别吗?他们拿到战船后,回去岂不是可以进行仿造?”
林云笑道:“陛下,咱们可以在谈判的时候将价钱叫高点,他们必定会讨价还价,台岛离京城远隔数干里,一来二去,就是大半年时间,再加上造船也需要时间,等他们拿到战船,研究清楚后,我大楚的水师势必已经强大了。”
“有道理。”
…
接下来,至德帝又向林云询问了一些水师的情况,便将他打发走了。从头到尾,天子都没提他下令炮轰东平郡王妃坐船之事。
林云跟随内侍出宫的时候,恰好碰到宁喏公主陪同一位红衣少女准备出宫。
他忙低下头,准备蒙混过去,可天不遂人愿,那个红衣少女冲他笑道:“林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林云这才认出来,红衣少女正是穆敏县主。
眼见躲无可躲,林云只得拱手回礼道:“末将拜见县主。”
他一抬头,宁喏立刻惊道:“你不就是那个、那个~”
林云笑道:“末将给公主殿下请安。”
宁喏:“好呀!终于让本公主逮住了你,这回看你~”
林云不等她说完,便急道:“公主殿下,陛下吩咐末将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不能多留,告辞了。”
宁喏急忙拦住他道:“你休想再哄骗本公主,这次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出宫。”
林云黑着脸道:“公主,末将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拿陛下的话来欺骗你吧?”
宁喏闻言立刻就愣住了,冒充天子的口谕可是欺君大罪,这个家伙想必是不敢乱来的。
“末将重任在身,急着要出宫,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林云说完,冲两人拱拱手,随即快步向宫殿外跑去。
宁喏气得一跺脚,嘴里恨恨地道:“为何他每次都能找到理由?”
穆敏好奇地问:“公主,莫非林将军以前得罪过你?”
宁喏:“这个人太可恶了,他说话没理都能搅出三分理,偏偏我还拿他没办法。对了,敏姐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穆敏:“我先前不是同你说过,在大沽外海有人朝我们的战船开炮,那个下令的人就是他。”
“啊!原来他这么坏呀。敏姐姐你怎么不早说,我若是知晓是他,就让人将他抓起来。”
穆敏笑道:“只是一场误会,后来也解释清楚了。公主,我先告辞了,回头咱们再聊。”
“敏姐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