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列车员看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范文林。
黎台也转过了头看着范文林,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色彩。
“他的车票我帮他补了,需要一共需要多少钱,你给我说吧!”
范文林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对列车员说道。
“你真的要帮他补票?逃票上车可是要补一倍的钱,而且还要罚款一元!”
列车员迟疑的说了一句,范文林坐在那伙人中间,他不太赶得罪他们,所以先将这规章摆了出来。
“我知道,你直接说要多少钱吧!”
范文林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车厢上面到处贴着的乘车章程,说道。
这些乘坐火车的规章制度在他上车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就算他不想看见也不太现实,因为整个车厢到处都贴满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震慑那些逃票的人,他们将这规章制度的字写得很大。
听到范文林的话,列车员这下真的确定了范文林是真的想要帮这个汉子补票了,他默默的走到范文林面前,说了一句“五十三元!”
范文林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的夹层中拿出了一个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五十三元交到了列车员的手中。
列车员本来就不太敢得罪这个桌子的人,在收到钱之后直接就继续他的核查工作了,没有丝毫停留,甚至连那个他之前为难的中年汉子也不刁难了。
在列车员走后,范文林刚准备坐下,视线在那中年汉子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
从那双眼神当中,范文林看到了浓浓的感激之情,他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通过口型,范文林分辨出他说的话是“谢谢,谢谢!”
由于中年汉子刚才被列车员驱离了位置,所以在列车员走后,他立马又坐了回去。
在这时候,一旦你人离开了位置,稍有不注意别人就会抢走你的位置。
由于每个人的票上都没有座位号,所以,一旦你的位置被别人抢走了,那你想要要回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解决了中年汉子的事情之后,整个车型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列车员走过每排位置的声音。
那些关注着中年汉子和列车员之间的争吵的众人,本来就等着中年汉子离开位置之后去抢那个位置。
可是现在范文林帮他补了票,那中年汉子也机灵着咧,瞬间又坐回了位置。
这下那些人的打算都落了空,不由得所有人看向中年汉子和范文林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范记者,你为什么要帮他补票?”
在范文林坐下之后,旁边的黎台突然问道。
刚才他就一直在观察着范文林的动作,从他站起来出声那一刻,他就看着范文林,直到现在他再次坐下之后他才发出疑问。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他没有票,而我的钱刚好够罢了!”
范文林笑了一下,随意的回答道。
“就这么简单?”黎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
这年头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别人的人,但是那些人只是少数,而且一般都是那些为了好名声,而从自己庞大的资产当中拿出一点点来救济穷人罢了。
像这种在路上见到陌生人,就伸出援手,并给出一大笔钱的人实在是少得可怜。
“就这么简单!”
范文林点了点头,说道。
听到范文林如此简单的回答,黎台看向范文林的眼神更加神秘起来。
这范文林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先不说他的专业素质,就是这份慷慨解囊的气质也是少有。
而这边刚刚给出了五十三元的范文林正在暗暗肉痛,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要知道他之前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一百出头,虽然凭他的工资,看起来也能支付这笔钱,大不了就是在生活上拮据点罢了。
但是那是建立在范文林每个月都正产收到工资的基础上的,自从大公报上海刊倒闭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拿过工资了。
这段时间的生活全靠之前的积蓄在生活,如果他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没有什么高额的支出,那这笔钱倒是能支持一段时间。
可现在为了给那中年汉子付火车票,一下子就划出去了一大笔。
一想到自己的钱包越来越空,范文林就有些头疼,后面的漫长岁月还长着呢!
看来要快一点到重庆拉投资了,毕竟建立大公报重庆刊肯定是需要那些富人投资的。
只要拉到了投资,将重庆大公报建立起来,那他应该暂时不用为吃饭着急了。
到时候他成为了社长,给自己开点工资应该不过分吧!
也不用多,就跟之前的差不多就行了!
这个时期的火车在中国兴起时间很短,再加上没什么人投入资金研究和升级,所以火车的品质很老旧,速度自然也不是很快。
根据范文林的估计,按照目前这个速度,到达重庆可能需要二十多天的时间,最关键的是,这趟火车并不能直接达到重庆,他们还得换成船运才能进入重庆。
也就是说,他们至少要在这火车上待个好几天甚至十来天!
在中年汉子和列车员的冲突之后,范文林就没有再参与任何事情了,也没什么事情让他参与。
这火车从出发到到达,走走停停,开得慢,人多,大家相互之间的身份又差不多,在火车上除了偶尔聊聊天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干。
坐在黎台身边的范文林感受也是如此,黎台年龄应该很大了,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虽然他经常找范文林聊天,但是那是在他醒着的时候。
大多时候,他都在睡眠中度过。
黎台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还能排解一下无聊,可是等黎台睡着了,他就真的不知道该干点啥了。
只能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片一片的飘过,然后在心里默默数数。
就这样,十几天的时间过去了,等范文林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坐的生疼的时候,他们终于离开了这列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