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草原苍茫辽阔,纵虎飞奔,爽的一塌糊涂。可是跑了还不到半个多小时,我就累得腰酸背痛,后来干脆趴在虎王背上,才算好一点。孛儿只斤?倪源却根本不在乎,一口气又跑出去了半个多钟头,才放缓了速度,回头笑道:“骑马不能一口气疾奔,要有张有弛,走马也是很关键的技术。”
我哦了一声,坐了起来,正觉得有点惭愧,回头一看,白藏獒已经被落下老远了,那家伙腿短,虽然道路已经被独角兽和虎王趟过一遍了,可是对它来说,这样的积雪还是有点深,累得舌头伸出来老长,呼呼直喘热气。
走了有十来分钟,飞在半天空的海东青“嘤……”的叫了一声,迅疾无比的向前方掠了过去。倪源楞了一下:“咦?这么快就找到?”扭头对我说道:“不好,前面有人遇到危险了,海东青已经给我们发出了警报。”
说完了这番话,倪源喝了一声:“快走!”独角兽四蹄翻飞的冲了出去,我也赶紧扶好了虎王的后背,紧跟着冲了出去。可怜堪堪追上队伍的白藏獒,又一次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一口气又跑出去二十多里,白茫茫的草原上什么也没有,正纳闷呢,转过来一座白皑皑的小山包,赫然发现十几个喀尔喀人正挺着腰刀跟魔狼群对峙呢。我见了,苦笑道:“你不是说你们和魔狼井水不犯河水么?”倪源点了点头:“偶尔的,河水也会泛滥……堵回去就行了。”端起步枪来,啪的就射出去一枪。这家伙的枪法不错,不过远没有区翔厉害,这一枪虽然打中了一只魔狼,却并不致命。
这一声枪响,可也就宣告战斗开始了,百十头魔狼围着那十几名喀尔喀人就展开了捕杀行动,还有二三十匹魔狼,被分出来,向我们这边迎了过来。倪源向我大声呼喊:“吓跑它们就行了,别杀的太多。”
蒙古狼是一种原体型很大,现体型较小的狼,体貌较之北美灰狼,体毛呈棕黄色,腹部略白,而北美灰狼背部呈灰黑色,腹部呈灰白色。其体型要比北美灰狼瘦小。蒙古草原狼体长只有一米五左右,还是算上了尾巴。
这样小的狼,身高也只有半米左右,本来是不适合在这种大雪天活动的,可是也正因为大雪,导致狩猎困难,它们才冒险向人族发起了挑战。正好附近的这片区域属于山口,风力较大,地上的积雪都被吹到别的地方去了,正好可以行动。
不过有一点让我十分的不解,按说包围敌人的时候,应该四面围堵才对。可是对面的这群狼,却只占据了那群喀尔喀人的东、南、北三面,西方的位置空空荡荡的,一只狼也没有,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些喀尔喀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宁可拿着蒙古弯刀与百十头魔狼决战,也不愿意翻身逃走。
接连开了七八枪之后,倪源发现枪声居然吓不走这群魔狼,不禁脸上微微变色。远处的喀尔喀老乡们见到来了援军,都很高兴,手舞弯刀,大声的吆喝,阻止魔狼群继续向自己靠近。这些人都骑着马匹,可是却没人纵马突围。
我看了看那些气喘如牛的马匹,就知道它们已经经过了长途跋涉,体力早就透支了。再勉强跑下去,坐骑就有累死的可能。忙忙的大草原上危机四伏,没有了马匹,基本上就等于是死亡了。
倪源回手把步枪背好,抽出来了他的蒙古弯刀,喝道:“你保护好自己。”一马当先的冲进魔狼群,独角兽猛的一扬脑袋,一只魔狼被它的独角刺中,当即毙命。独角兽奋力一甩,将魔狼的尸体高高的抛了起来,倪源手起刀落,一刀就将那魔狼的身体劈成两段。
这一见血,魔狼群立刻像疯了一样不顾死活的向我们两个扑来,我端着我的自动步枪,噼噼啪啪的打出去一梭子子弹也不管打中了多少,赶紧背好了步枪,虎王已经在魔狼群之中大肆捕杀起来。我本来还想着帮忙的,我的短刀都抽出来了。可是我从来没学过马战,再加上我的刀子比较短,不容易砍到较矮的魔狼,好几次还差点把短刀插在虎王的大腿上,后来干脆也不添乱了,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虎王后背的长毛,另外一只手高高的举着我的短刀,任凭虎王蹦跳纵跃,驰骋杀敌。
不过让我欣慰的是我的虎王还是很给力的,三十几只魔狼,它自己就干掉了二十多个,独角兽只不过挑死了四五只,倪源的刀法了得,斩杀了五六只,还有一只魔狼被随后赶到的白藏獒干掉了。
我们两个是分开打的,战斗结束之后,互相一看战果,倪源不禁惭愧,十分敬佩的说道:“真想不到花兄弟的刀法如此了得!”说完,还给我比了比他的大拇指。我赶紧把我那根本没有沾染狼血的短刀放了下来,刚想解释两句,倪源已经催促着独角兽往大队狼群的方向冲了过去,他的白藏獒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他奶奶的,我本来被魔狼群吓得半死,突然发现我的虎王居然如此威猛,那老花还害怕个鸟啊?当下用刀背一拍虎王的屁股,喝道:“咱们也上!”刚说完,虎王突然转过头来,不满的冲着我大吼一声。这一嗓子声若闷雷,冷不丁的把我吓了一大跳,差一点从虎王的背上摔下去。
我这才想起来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摸都摸不得,更何况是用刀背去拍了!赶紧龇牙咧嘴的讪笑,正想着怎么道歉呢,就听到对面的魔狼群之中,有头狼大声的嚎叫起来,再抬头看的时候,却发现喀尔喀老乡们骑着的马匹都炸营了,喀尔喀老乡们拼命约束,才没有让那些马匹乱跑。
剩下的魔狼群受了这么一吓,立刻四散奔逃,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白藏獒还想去追,被倪源给喊了回来。那边的喀尔喀老乡们好不容易拉稳了坐骑,跟倪源说了几句话,看样子是正在感谢我们的救命之恩呢。
我悄声央求:“虎老大,现在救人要紧,有什么误会咱们以后再说吧,好不好?”虎王这才哼了一声,迈着方步,向喀尔喀老乡们走了过去。可是走出去了没几步,喀尔喀老乡们的战马又不干了,倪源就满头黑线的回过头来冲着我喊道:“花兄弟,你还是别过来了,老乡们的战马都是普通马匹,赶路或者还行,与虎王并驾齐驱是肯定不够格的。”
对面的喀尔喀老乡们一起向我拱手致意,我点了点头,就对虎王说道:“咱们让开一点吧,这样堵着去路,那些劣马是不敢过来的。”虎王听了,没吭声,迈步就往旁边走去。远处的喀尔喀老乡们吓得一起高喊着什么,可惜我听不懂蒙古语,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正发愣呢,就听倪源大喊道:“别往西边走,那里是大雪坑,十几丈深的,你没看见刚刚魔狼群围困老乡们时候的阵势么?”
我听了之后,不禁吓了一跳,我靠!是不是真的啊?魔狼还有这个智慧?好在虎王听得懂汉语,听了倪源的招呼之后,都没用我废话,就调转了身子,往相反的方向退出去了有一百米之遥,倪源才在那边十分感激的喊道:“好了好了,够了狗了。”说完,他挥了挥手,喀尔喀老乡们才催促着坐骑,沿着我们来时的道路走了起来。
倪源特意落在后面,等我和虎王来到了近前,才拱了拱手,说道:“花兄弟,这次可真要谢谢你了,刚刚那群魔狼,看样子是真饿疯了,开始不顾开始不顾死活的攻击起人来。要不是你的虎王发威,就刚刚那阵势,我一个人是搞不定的。”
我把手一挥,佯作大方:“看看,都说了是兄弟,还提什么谢不谢的?”倪源听了,哈哈大笑:“说的好,说的好,是我见外了。”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百十米开外的喀尔喀老乡的马队,叹息道:“看来你说的对,我们必须要与时具进了,再依靠马匹去救人,会耽误很多事情的。”扭头看我:“我接受你们的提议,同时希望总部能给我们这边多派一些直升飞机来。”
我倒是颇为诧异:“你怎么会想通的?”倪源就叹了口气,说道:“前面那些喀尔喀老乡们,已经在路上走了一个月了。开始的时候,手里还有牛羊,因为有马,草原上的零星粽子们也不用担心。可是越到后来越困难,大批的散牛羊到处乱跑,自己的牲畜群很容易就会被冲散卷走。这些人在路上相遇,觉得应该向乌兰巴托进军,寻找帮助。结果在路上经常被魔化黄牛群冲击,偶尔的还会遇到魔狼群。刚刚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他们肯定会损失惨重的。”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话还没说完呢,倪源就叹道:“这些人已经是外蒙古东南两面的全部幸存者了,剩下的那些人已经南下,投奔中国去了。”我点了点头:“这个情况很重要,回去之后要马上通报九哥,总部好组织人马营救。”
倪源听了,不禁感慨,歪着脑袋看我:“花兄弟,你说实话,你真的把我们蒙古人当成兄弟?”我歪着头去看他:“我们本来就是民族兄弟,你就没觉得你们和黄头发蓝眼睛的白种人有什么不同?”
倪源听了,不置可否:“不管怎么说,共产主义是苏联提出来的,中国和外蒙也都是受了苏联人的影响,才有了自己的共产主义。”我点了点头:“共产主义是从苏联传到世界各地的没错,可是发扬光大的,却是在我们中国……这点倒有点像佛教,佛教是从印度传到中国的,发展到现在,中国佛教反而成了正宗,反观印度那边,还曾经一度让佛教彻底消亡了。”最后总结道:“想生存下去,就要适应环境的发展,中国的佛教已经不是印度的佛教了,中国的共产主义也跟前苏联大不相同,或者你会认为好东西到了中国都变味儿了,可是我必须告诉你,活下去才是硬道理,不切实际的美好,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倪源听了,忍不住感叹道:“这些道理,也只有中国人才会明白……看看那些照搬西方民主的国家,如印度两极分化,如台湾一团乱麻,如伊拉克内斗不断,如俄罗斯一败涂地。还是中国人聪明,选择了一条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
我听了之后,就哼了一声:“也不全是尽善尽美,没了苏联之后,中国在老邓的带领下,摸着石头过河,几代人下来,错误也没少犯。还好大致的方向没有错,中国终究还是成为了当世大国。”看了看苍茫大地:“只可惜啊,过眼云烟,全都不在了……以后的路可怎么走啊……”
倪源就正色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不是还没死光呢么?只要我们这些人还在,人类的文明终将传承下去。”我点了点头:“很好,我们一起。”倪源点了点头,催促着独角兽,跑了起来。
等我们赶回基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剑天寒他们已经将喀尔喀老乡们带上了米26,只留下了青壮年不到五十人。我不敢耽搁,带着虎王直接上直升机。倪源抱着一整头烤全羊,交给我:“你还没吃饭呢,带上路上去吧。”我满头黑线:“我靠,那也不用带一只烤全羊啊……”话还没说完呢,倪源就已经不高兴了:“你们给我们送来了这么多物资,还不许我们投桃报李么?”我只好收下。
孛儿只斤?倪源跳下直升飞机,两架米26就直接起飞了。我抱着热乎乎的烤全羊,也真饿了,先低头咬了一大口,还没来得及咀嚼呢,虎王就靠了过来,一口就把整只烤羊都叼走了,只给我剩下一个羊头。
我也不敢反驳,一边啃羊头,一边招呼剑天寒,口齿不清的说道:“小剑,给总部发报,就说外蒙古线报,有一批不清楚数目的喀尔喀老乡随着牲畜群南下了,请总部派人去接应一下。”
剑天寒滴滴答答的发报,我看他嘴角含笑,不禁狐疑:“你笑什么?”区翔靠过来,一把夺下我的羊头,递给我一只手机:“你走了之后,我们把乌兰巴托市附近的无线转播塔修好了……赶紧给九哥打个电话吧。”
啊……!这一下我可开心了,急急忙忙的接过手机,拨了个号码,没过多久,果然就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了苏婉的声音:“喂?那位?”我立刻像一个傻小子一样,嘿嘿傻笑起来,苏婉在那边楞了一下,然后就又惊又喜的笑道:“是老花?”
我美的大鼻涕泡都出来了,赶紧恩了几声,眉开眼笑:“嗯嗯,是我,是我,九哥,你还好吧?”苏婉在那边痛痛快快的答了一句:“嗯,我也很好……”我抓着手机,全身都被那种幸福的感觉填满了,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来还是苏婉打破了僵局:“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这才惊醒,哦了一声:“我们现在正从外蒙古往乌兰乌德市飞呢,喀尔喀这边已经联系好了……不过我们得到线报,说有一批不知道数目的喀尔喀牧民,已经随着牲畜群南下了,估计现在已经进入了内蒙古境内,希望总部尽快派人去营救。”剑天寒听我这样说了,就把电报机停下来了。
九哥答应了一声,说道:“好的,我知道了……对了,沙沙还好吧?怎么没跟你一起出任务?”我嘴里一涩,不知道如何接嘴才好,正想找个由头撒谎,手机里面突然传来嘟嘟嘟嘟嘟的忙音。
我愕然的放下手机,一边埋怨:“怎么还掉线了?”一边重播苏婉的手机号码。武书源歪着身子坐在一边:“别费劲儿了,估计咱们的直升机已经飞出了转播塔的传输信号范围了……”贱兮兮的看着我:“正好你也不用撒谎了。”
我愕然回头,只见大家都支着耳朵偷听呢,不禁暴汗,抢回来我的羊头,继续大啃,虽然羊头上几乎没什么肉,不过老花我也不是很能吃,全吃了之后,倒也饱了。抬头去看虎王,蹲在角落里纹丝不动,面前是一堆骨头。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的直升机编队平安的飞回了乌兰乌德市,刚刚飞到机场附近,还没等降落呢,对讲机里面就传来了曹谊静的声音:“老花,塔台通报,说现在咱们的乌兰乌德机场基地附近,聚集的魔狼群又增多了,雪族战士们正在奋力绞杀魔狼呢,他们要咱们的直升飞机降落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误伤了雪族战士。”
我听了之后,扔掉手里的羊头骨,招呼曹谊静:“先让搭载着喀尔喀老乡们的那架直升机先降落。”回头告诉大家:“把机舱门打开,全力维护喀尔喀老乡们的安全,绝对不能让四周的魔狼群接近他们。”
众人轰然叫好,只有嘎巴巍然不动。我仔细一看,这家伙正扶在舷窗之前,瞪着两只色迷迷的大眼睛,向外面张望呢……楞了一下之后,我突然反应过来,靠,雪族是母系社会,所谓的雪族战士,其实就是雪猿姑娘,难怪嘎巴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