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政方针确定下来之后,下面就开始部署了,我们大家围着桌子,苏婉就用盘子茶杯当道具,在桌子上摆出了一个海岸的造型,指着其中由三四只筷子链接的一条横线,说道:“这个就是青岛栈桥了,余端武他们就驻扎在栈桥附近的水域里,距离海岸很近,可以随时登陆补充给养。”
药劲看了看,不无忧虑的说道:“水上安家,虽然可以躲避粽子的袭击,可是真遇到了地下城的水军,却危险的很啊。”我抓了抓脑袋,皱着眉头问道:“不是我多嘴啊,我就是奇怪,地下城怎么还会有水军?”所谓的地下城,在我们猜测看来,基本上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岩洞了,虽然从理论上来说,也可以有地下河,不过那些地下河不可能浩瀚如烟海啊。
可惜的是,我们大家对地下城简直是一无所知,没人能回答我的问题。我想了想,换了个途径,问道:“那么毁灭妹妹呢?她又给提供新的证据了么?”苏婉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张庆满老爷子负责教授她说汉语,只是除了一句‘花哥’剩下啥也不会说……”死胖子点了点头,说道:“我临来的时候去看了她一次,那小妞儿这几天胃口蛮好,倒是有点儿胖了……我没敢多看,咳咳,老花,你发现没有,那个美女蛇的眼睛很特别啊,好看的没法说……”我瞄了苏婉一眼,坚决否认:“没注意!”
既然都研究的差不多了,大家就开始吃喝起来,这一天一夜的熬下来,我们的疲惫的不行,尤其是我,流了很多血,居然不胜酒力,没喝多少呢,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全黑了。揉了揉眼睛,就着刺目的灯光看了一眼手表,原来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怎么这样快就醒了?”苏婉坐在我的床头,手里还捏着一块儿毛巾。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我腰酸背痛的坐了起来,踢啦着鞋子就往外面走,苏婉一把拉住我,笑道:“怎么啦?睡迷糊了?”我暴汗,佝偻着腰。苦笑道:“我去上厕所……”脚底下软绵绵的,低头一看,又踩到棕熊猫的爪子了,它睡的比我还死,照例一动不动。
苏婉失笑,放脱了手,我赶紧跑出去上厕所。喝多了酒,头痛欲裂,上完厕所摇摇晃晃的走了回来,打开门一看。武书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裸睡呢,这个家伙睡觉也不老实,被子整个被踢到地上去了。
我汗,贪杯误事~他奶奶的,还走错房间了……他妈妈的,幸亏没走进静儿的屋子……找到自己的屋子,歪歪斜斜的走了进去,见苏婉还坐在床头上呢。她见我回来了,先问:“洗手了没有?”我举起手来看了看,不记得自己洗过手。就顺嘴答道:“洗过了……”
苏婉“哦”了一声,这才走上来把我扶到了床上,服侍我躺下,把手里的湿毛巾折成方块儿。压在我的额头上。
我干咳了一声,讶然的问道:“你怎么没醉?刚刚明明看到你兴高采烈的和药劲干杯,怎么现在好像没事人一样?”苏婉装傻:“其实我也没喝多少酒……”我想了想,才说道:“不是吧……我没醉倒之前,看你少说也喝了快一斤五粮液了……”
苏婉就跟我瞪眼道:“你什么意思?我酒量好犯法么?”
“没,没。没那意思……”我赶紧道歉:“九哥嘛,酒量不好算什么酒哥……”苏婉哼了一声:“今天这样的场合,遇到了药劲那样的人物,不多喝几杯行么?你当我愿意喝的头晕脑胀的呢?还不是要表现的强悍一点,好让成飞基地的人们看了安心?”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管怎么说,你酒量真好的可以。”
苏婉笑了笑,说道:“好啦,看你这样子,已经能抗住酒力了,好好休息吧。”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
我连忙一把拉住了苏婉的手,说道:“别了,我都醒了,一时半刻也睡不着,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苏婉就又坐了下来,做在那里看了我半天,最后冒出来一句:“你不是要说话么,怎么又不言语了?”
我干咳了一下,说道:“九哥,你别怪我多嘴啊,你知道我的写出身的,所以对事情有着不同一般人的观察力……”苏婉打手势叫我别啰嗦了,说道:“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我扣了扣鼻子,问道:“总部那边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让你烦心了?”苏婉讶异的看了看我,失笑道:“不愧是军师啊,还真难瞒你呢。”这几句话说完,忍不住叹看口气,说道:“我们接到一封很奇怪的电报,从云南发过来的。”
我一听就乐了,笑道:“那不是很好么?看来咱们又要多了一个云南基地了。”却见苏婉摇了摇头,说道:“没那么乐观,发电报的人叫赖勇,是个职业军人,少将军衔,原来隶属于云南军区……”
我越听越惊讶,失声说道:“咱们国家有军人存活下来?!还是个少将?那个赖勇手底下还有多少兵?”虽然一般说来人口越集中的地方,感染后的危害也会越大,军队自然是逃不过不幸,但是,军人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应对危机的机制和反应的能力都要比普通人要强很多倍,就算军队中有很多受到感染,但是,他们在发现不对时,手中现成的武器要比其他群体更容易脱险。
可是遗憾的很,除了在职的药劲之外,我们目前只有两个退伍兵:区翔和傅滨洪。而且其中的傅滨洪还只是一个二流的坦克手,连九九式坦克都不怎么会操作。
正当我满怀希望的等待呢,没想到苏婉的话让我大大吃惊了:“问题就在这里呢,赖将军现在基本上就是光杆司令了。”我目瞪口呆,真是无语对苍天:“他……就剩下他自己了?”
苏婉叹了口气,说道:“还有一个受了伤的卫生员女战士,也幸运的活了下来,据赖将军在电报之中说,现在整个云南军区冰消瓦解了,他用军用转向通讯电缆向外界发报。结果忙了好几天,只联系到边防哨卡上的一个副班长。”
我哑口无言:“……也就是说,现在赖将军手底下只有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被困在边防哨所里。另外一个是个不会打仗的女卫生员,而且还负了伤!”将军倒是将军,可光杆司令一样的将军对我们还有什么帮助?他现在能不能照顾好自己都是问题。
果然,就听苏婉说道:“赖将军和那个炊事班的战士,被困在云南省军区下辖的一个导弹基地。周围有很多魔化的战士,情况危急的很。赖将军似乎也想\心灰意懒,认命了,他请求我们派人过来,把那个炊事班的战士救走,他要一个人留下,去寻找那个被困在边防站的副班长。电报后面,赖将军把他知道的所有驻军部队、武器库、兵工厂等等机密信息都罗列成表,一起传给了我们。”
我听了倒颇受感动,一个将军。到了这步田地,还能记挂着他手下的战士,起码说明这个将军人品很光明。于是,我就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做的?”
苏婉苦笑道:“我还能怎么办?你没听出来那个赖将军的将军的画外音么?他分明是不想活了,所以才万里迢迢的发电报给咱们,希望咱们能解救那个女卫生员。”我听了也是骇然变色:“不错,不错,这个赖将军的电报,简直就等于是遗嘱了。”
苏婉点了点头,说道:“别管赖将军是不是将军。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幸存者,那么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我们这边极端缺乏军事指挥人员,可万万不能让赖将军再自寻死路。所以。我就从锦州把吕海宝调回了总部,让他带着一队兄弟,尽快启程,赶赴云南去营救赖将军去了。”看了看手表:“现在吕海宝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云南昆明机场了,可是都过了快十个小时了,吕海宝他们还是没有给总部发报。所以我有点担心呢。”
我就安慰苏婉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吕海宝那小子鬼灵精怪的,又跟着死胖子混了那么久,应该没问题了。就算云南的粽子和泰国的粽子一样不怕阳光,那也没事,吕海宝也早见识过了……你要是实在担心,要不明天我先带人去趟云南。”
苏婉赶紧挥手:“拉到吧你,赖勇虽然是个将军,可咱们还是要顾及到大多数,毕竟青岛那边有一千多名幸存者呢,怎么说也比一个赖将军重要多了,没理由将军的命就更值钱。”
这番话说的我五体投地,感觉跟着苏婉跑到现在,总算是没跟错人。却见苏婉多少有些古怪的看着我,问道:“老花……你从末日病毒大爆发以来,受了多少次伤了?”我听她问的古怪,也没想什么,就慢慢回忆道:“救小鱼儿的时候,被她妈妈抓伤了一次;去武警总队的时候,被吸血鬼王打的浑身是伤;然后去抓美女蛇,又被毁灭妹妹在我下巴上抓了一把;去泰国的时候,被一个泰国粽子在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在凤凰山上,被一群魔化乌鸦啄的全身是口子;最惨的是在马王爷地宫里,先是被那个圆圆的黑脑袋咬了一口,然后被几十只草蜱子咬,然后……嘿嘿,你要是不问,我还真没意思到我都挂彩这么多次了……”
苏婉就盯着我的眼睛问道:“那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突变了?”我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一下子坐了起来,惊道:“你胡说些什么?!”苏婉赶忙扶住我的肩膀,说道:“你别着急,就算突变了也没什么,并不是所有的变种人都像孙大鼻子、庞老大那样混蛋,你没看吕海宝现在正义的很么?”
我一把将苏婉的手推开,气愤愤的说道:“什么叫就算突变了?我这么不知道?我是屁股上长出鱼鳞了,还是脑袋上长出犄角来了?”苏婉也急了,说道:“你看你急什么啊?我这不也是怀疑而已么!也许所谓的突变并不仅仅限于身体的变化,或者有其他方面的能力延伸,也说不定啊。”
我气急而笑,说道:“好啊,那你倒是说说,我哪方面的能力‘突变’的异常了?”苏婉就吞吞吐吐的说道:“你都没觉得自己现在很容易亲近动物了么?我记得以前你说过,你并不喜欢动物的。”
我张口结舌的坐在床上,说不出话来!那一刻我只是在想:天啊。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真的也突变了?以前我的确不怎么喜欢动物的,一来猛兽比较危险,而性格温厚的动物往往身上一股怪味儿,难闻的要死。至于苍蝇、蚊子、老鼠、蟑螂……更是让人讨厌的无以复加。只不过从小接受了生物多样性的教育。才勉为其难的认为我们不该伤害动物,但也仅限于此,要我像现在这样跟棕熊猫睡在一个房间,我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苏婉看到我不说话,斯斯艾艾的说道:“其实我也看过一点你以前写的……你说你现在的这种能力。有没有点像是召唤师?或者是驯兽师?就是那种可以随意与动物交流,而且能取得动物们信任的那种人?而且你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太惊人了,不但轻易降服了傻叉子,还成了棕熊猫的好朋友……当然了,还有那个送信的老虎。”
我茫然的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心想这已经是一个驯兽师的手了?我想象着自己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群豺狼虎豹猩猩猴子,突然有一种想放声大哭的感觉。
苏婉紧张了,问道:“老花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别着急啊,我也就是这样一说。还做不得准的……”
我茫然的看了她一眼,正想说点什么呢,我的房间门“呼!”的一下就被推开了,剑天寒一脚就踏进门来,一看屋子中的情形,立刻尴尬的说了一句:“原来九哥也在……”
苏婉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说道:“饿……我看老花醉的厉害,过来看看他……恩,太晚了,我也该睡觉去了……”剑天寒赶紧拦住她。说道:“你在就更好了,刚刚收到总部转来的吕海宝电报,我怕你睡着了,才来找老花的。”说着。就把手里的电文递了过去。
苏婉接过电文来看了一眼,又慢慢坐回了我的床头,叹道:“真是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啊。”将电报往我手里一送,说道:“吕海宝已经到了云南昆明,可是一下飞机。就被粽子们给困在昆明机场的航站楼里去了。云南的粽子果然跟泰国粽子差不多,都不怕阳光。”
我也懒得去看电报了,就把它还给了苏婉,就听苏婉继续说道:“不过吕海宝在电文里面说他们现在很安全,而且他还说应该可以伺机突围的。”我松了口气,笑道:“麻烦你以后讲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害的我还以为吕海宝这次死定了呢。”
苏婉笑道:“我不是把电报给你了么,是你自己没看,我才补充的好不好?”我怔了一下,那边剑天寒很识趣的说道:“那你们慢慢聊……我回去睡觉了。”苏婉也笑道:“好啦,明天还要出任务呢,我也去睡觉啦。”
我眼看着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心理面想着赖将军的事情,心想也难怪他心灰意懒,眼看着身边朝夕与共的弟兄们全部发疯,也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我们这些幸存者全部都是单独在家,才没有遭遇的毒手,唯一例外的就是苏婉了。而赖将军也能在乱局之中幸存下来,还救了一名女卫生员,看来也不是个酒囊饭袋。
想着想着,居然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做梦梦见苏婉被粽子们吓哭了,没地方躲没地方藏的,最后吓得一头钻进我的怀里瑟瑟发抖,我正想安慰她几句,不料偏偏又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傻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我的被窝。
看看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虽然还在下雨,不过雨势明显减小了。看来药劲说的多半没错,这雨水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穿上衣服走出房门,迎面看到陈廷耀晨跑归来,就拉住他,问道:“你不好好在潞王陵呆着,怎么跑成都来了?”没想到他立刻不满的说道:“花哥没你这样的啊,听说你遇到危险了,我才和千里羽琪商量后,赶紧跑来帮忙的,你怎么还能怪我?”说着,还给我摆出了一副我是你救命恩人的架子。
我上去就踢了他一脚,喝道:“你想骗谁呢?是不是想借机会离开潞王陵基地?”着小子果然露出狐狸尾巴:“嘿嘿,还是花哥了解我……现在总部要跟地下城的大军开干了,怎么能少了我这个空军大队长呢?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