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光说这番话时,神态前所未有的坚定。
龙谷主已经听龙氏说了夜凌光受罚款,被要求重新历练的事。
夜凌光能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从不通精神力到成为中级符师,证明他在符师方面很有天赋。
大管事刚叛变,裸心谷如今正需要人才,原本龙谷主是有心提拔夜凌光,让其成为裸心谷东谷掌事,可强扭的瓜不甜,龙谷主也看出了夜凌光心意已决。
“凌光,你是浮屠天的掌控,你执意要走,裸心谷也不便强留。不过你是被惩才重新历练,按照神界的规矩,惩戒期必须满三年才能恢复自由身。也就是说,至少在三年的时间里,你必须以裸心谷的学员身份行动,否则就是违背神规戒律,”
龙谷主为难道。
“龙哥,我倒是有个主意,早阵子冰原女帝下了一条命令,说是其领域内不少神民都身染怪病,希望我们裸心谷能派遣一些方士前去查看。凌光如今也是中级符师,他又精通医术,不如让他去代表裸心谷去看看。”
龙氏提醒道。
这道命令是龙氏在长生神院时就收到了的,但是因为当时她心里记挂着龙谷主的事,还未去实行。
可以在神界自由进出,那就意味着可以四处寻找秦小川。
如此一来,夜凌光又还是裸心谷的学员,又能得偿所愿,倒也是两全其美的很。
夜凌光也记得,阿姐说过,秦小川“新生”后,可能会留在神界,也可能会前往人界。
人界方面,阿姐已经写信派人去找秦小川了。
“我愿意代表裸心谷去各地巡查怪病的事,还请龙谷主成全。”
夜凌光恳求道。
“也好,只是听冰原女帝的意思,这场病来得有些突然,你调查时也需注意一些。”
龙谷主夫妇叮嘱一番后,夜凌光又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写信告诉了爹娘,这才启程,前往冰原女帝的辖区,调查怪病,同时寻找秦小川的下落。
另一方面,大管事谋夺裸心谷的事情失败,被一群神秘人物救走,一伙人连夜逃离了裸心谷的势力范围。
大管事被天火符所伤,一路辗转,三日之后,总算脱离了险境。
离开了裸心谷的势力范围后,那一队奇兵才露出了真面目。
他们不是旁人,正是奚九夜座下的北境十三骑。
北境十三骑的人带着大长老,到了一座神山下。
山脚下的凉亭里,一方大理石桌案前,坐着一名男子。
男子的身旁,跟着一名神情惴惴不安的女孩。
男子一袭青衣,眉目如刀雕刻,深邃寂寞。
深眸阴沉,神情有些淡漠,才一走近,就让人通体生寒,正是北境神尊奚九夜。
此时的奚九夜,看上去就如一座冰雕,旁人都要退避三舍。
“族长,属下罪该万死。”
大管事看到了奚九夜,战战兢兢着,跪了下来。
奚九夜修长的指叩动着桌案,一下又一下。
他薄唇微抿,眉宇间看不出喜怒。
“起了吧,这次的事情也不全都是你的错。事情。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解释下。”
裸心谷这条线,是奚九夜在建立北境之时,就埋下的。
大管事从一名普通的学员一直晋升到了大管事,甚至到了后期,龙谷主炼制天符失败每一步,几乎都是精心盘算,好不容易到了收线的时候,想不到却在一夜之间,前功尽弃。
要说奚九夜不在意,那无疑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说起来,都怪夜凌光,也不知那小子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龙谷主死而复生。早前属下明明去查看过了,龙谷主昏迷不醒,早已是生机全无。”
别说是奚九夜,就是连大管事自己都搞不懂,连医佛云笙都不能救活龙谷主,夜凌光是怎么做到的。
“又是夜家的人,当真是天算地算不如人算。”
奚九夜指下一落,只听得“嘭”的一声,他手下,那张结实的大理石桌案应声而裂,化为了齑粉。
一旁的奚星落吓得打了个颤,四长老也是一声不吭。
“你背叛裸心谷,这阵子风头正盛,不宜在神界走动,我先送你去天罡殿躲避下风头,待到事情平息后,再做打算。”
奚九夜眼皮垂了下来,强压下了眼底的怒意。
龙谷主被夜凌光救醒,两者之间,一定结成了联盟关系。
虽然神帝继承人的决定权和裸心谷无关,可龙谷主和好几个神界军团的元帅的私交不错,他对他们无疑也是有影响力的。
他和夜家的梁子,越结越深了。
“属下遵命。”
大管事这才起了身,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逃命似的离开了。
虽然是奚族的族老,可是面对愈发老沉的族长,大管事也是畏惧的很。
大管事离开后,奚九夜敛了敛气息,他看了眼身旁的奚喃思。
许是被他的怒火感染到了,小丫头缩在一旁,不吭声着。
这阵子,兰楚楚和秦妃的争斗愈发厉害了。
奚九夜被吵得不耐烦,想起了奚喃思的病情,索性就带着她离开了北境。
“过来。”
奚九夜说完,才想起来奚喃思听不到也说不得,玉手毒尊说她是个聋哑的。
奚星落终归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即便奚九夜对她不算是很亲厚,但是奚九夜还是在乎这个女儿的。
奚星落却胆怯地走了几步,还是挪到了他的身旁。
奚九夜扬了扬眉。
“你听得到……你会看唇语?”
奚九夜留意到奚喃思的眼珠子,紧紧盯着他的唇。
奚喃思点了点头。
不过两三岁,就能看懂唇语,这般的聪慧,倒是让奚九夜很是意外。
而且奚喃思懂得唇语的事,奚九夜从未听兰楚楚说起过。
“倒是个聪明的,只可惜……不过,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病的。还有,以后无论见到什么人,都要抬头挺胸,你是我奚九夜的女儿,绝不可如此畏畏缩缩。”
奚九夜说着,抚了抚奚喃思的小脑袋。
奚喃思一愣,他说她是他的女儿?
他说,他会治好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