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南城的护城壕宽有三丈,可通舟楫,为了不给敌军攻城留下落脚之地,城池与城壕的距离一边都会很近,使敌人无法架设攻城器械,但即使这样木筏离城墙也有五丈的距离,换算成现代的长度也有十五米左右。换在现代这点距离也许真不算什么,随便个工地上的塔吊就能做到。
但是这可是古代,仓促间找一根二十米长,又要有足够的强度的木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是要找数根,无奈之下赵昺只能采用搭接的方式将两个木头加长,尽管做了加强,也做了实验,但他依然担心吊起二十个人时这根长杆会‘咔嚓’一声变成了两截。所以不可能做的太长,余量也不会留的太足,万一有点差距岂不就坏了醋啦!
“加大发射角度,向城后射击!”看到就位的信号后,刘洙立即下令抬高炮口进行最后一轮掩护射击,同时命令在输送船上待命的士兵进入轿厢,做好过城准备。
不过这些士兵出于对小皇帝的信任,丝毫没有担心,在弩炮进行最后一轮发射的同时,木筏上的‘撬棍’的长端转向输送船,早已做好准备的水手立刻将悬挂轿厢的绳索挂在吊钩上。当木筏上的水手看到表示成功的信号后,立刻拉动长索将轿厢吊起,同时转动基座将吊物段缓缓转向城头。
‘咣当!’搭载担任突击任务的锐锋营官兵的轿厢稳稳落在城头上,弩炮的发射也戛然而止,配合相当的默契,看着五个轿厢平安过城,赵昺的心也落了地,而真正的战斗这时才刚刚开始……
此次担任突击任务的是从白沙水军战兵中精选的四百名军士,由他们组成锐锋营,共分成四都,但受上城的设备所限,每次只能有一都人上城,而他们不仅要挡住从城下上城的敌军,还要堵住从东、西两城前来增援敌军,可以说三面受敌。城墙是城市防御最重要的设施,一旦城门被攻破或是敌人冲上城墙则表明城池已经即将陷落,当然要拼死反击,否则敌军完全占领城墙后边可向城内发展,他们则无力回天了。所以生死关头,敌军肯定是要拼命的。
“马上建立防线,阻挡敌军上城!”锐锋营指挥使林一元是首批上城的,轿厢刚一落地,他立刻拉来活门冲出,此时城头上一片狼藉,碎砖烂瓦,横七竖八的躺着被弩炮击毙的敌兵尸体。虽然没有发生预计的激战,但他知道敌军的观察哨很快便能发现他们已经上城,展开反击,当下要做的是尽快形成一道防线掩护大队登城。
“即以轿厢为掩体设防!”林一元经过观察城上已经没有可利用之物,他看看将自己载上城的轿厢灵机一动,这些轿厢都是经过加固处理的,箭矢难以穿透,正好可以以此连接作为掩体。
“弓箭手分守东西两侧,掷弹兵谨守马道,掩护后续上城!”此刻为了防止误伤,弩炮已经停止射击,林一元仅来得及指挥士兵将轿厢沿东西两个方向布置成两道胸墙,东西两城的敌军见宋军上城,立刻分成两路扑了过来,并组织弓箭手向搭载第二批突击队的轿厢放箭,而城下的敌兵也从马道冲上来,欲将他们赶下城墙,他急令展开攻击……
“报知事,宋军突破城壕,登上南城城头!”蒲府礼拜寺是以巨石垒砌而成,是府中最为坚固的房屋,蒲寿庚担心宋军故技重施,便将这里作为藏身之所,此刻大厅中聚集了几乎所有在空袭中幸存的泉州城大小官僚,正当他们对于宋军将何处作为主攻方向争论不休的时候,突然有军士闯进来禀告道。
“什么?!南城失守!”蒲寿庚听了大吃一惊,泉州城自建成之后也是历经兵火,但还从未有一支军队能从面海方向突破城防,所以他一直以为城南方向是固若金汤,小皇帝想利用水军攻破南城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没想到其竟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这怎么可能!”田真子惊得站起又坐下,手脚颤抖脸色煞白地喃喃道。
“胡说,敢谎报军情,动摇军心,本帅斩了你!”厅中的众官听闻城破比之蒲寿庚好不了哪里去,一个个面如死灰,他们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宋军进城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的,城防使夏璟还算镇定,大声质问道,“虽适逢涨潮,但大型战船仍无法直逼城下,而城前更无寸土,他们如何能攻上城头,难道是飞过去的吗?”
“禀将军,宋军确实是飞过去的,他们利用一根长杆趁我军下城躲避的功夫,将军兵直接吊上了城头!”送信的军兵被吓坏了,连比划带说地道。
“用一根杆子能把人吊上城头?上去了多少人?”夏璟听了也觉诧异,又急问道。
“是的,将军,小的若有一句不实,甘当军法,此刻已经约有百人上城,守城的军兵被敌以弩炮杀伤甚重,陈将军正领兵上城厮杀,还请速派援军!”小兵使劲点点头道。
“夏将军你速带三千兵马增援,趁敌立足未稳将他们驱逐下城,我速请百家奴调精兵来援!”蒲寿庚此刻也冷静下来,他知道当前最主要的不是弄清楚宋军怎么上的城头,而是将敌军赶下城去,否则城破首当其冲的倒霉的是自己。
“是,知事,末将即可前往!”夏璟也知当前增兵是是越快越好,立刻领命道。
“慢着,告知众军将,夺回城头本官有重赏!”蒲寿庚想想这个时候绝不能吝惜钱财,城破之后镚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要想让人卖命就得有刺激,他又吩咐儿子道,“师斯,你速取白银万两送至城下赏军!”
“末将谢知事,定不负所望!”夏璟听了精神一振施礼道,他心中暗道这蒲老头儿还算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