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孤星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他铮铮铁骨,儿女私情毕竟不如冯玲花这样的小女儿家看重,很快就将那朦胧的感觉,转变为了对妹妹的呵护。
若是就这般平淡下去,也许直到熔炉堡神兵出世,萧遥和风孤星两人,才会离开黄泉山前往鲁南熔炉堡一行。
但是事情真的会这么发展么……
这一天风孤星正在协助萧遥,帮助父亲冯秋道疗伤。
突然一个一刀门的弟子闯进了九幽殿中,萧遥认得这名弟子正是冯秋道的徒儿厉如海,想那厉如海平日十分的稳重,却不知道今天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如此慌乱。
正想着就听厉如海上气不接下气道:“师父,九阳山紫阳观天心道人应斜阳,他…..”
风孤星一听九阳山紫阳观这六个字,便打起了七分的精神,等到听到后面的天心道人应斜阳七个字时,已是全神贯注,见厉如海关键地方停住,急忙追问:“厉师兄,我师…..天心道人他怎么了。”
厉如海平息了一下心情,这才道:“天心道人应斜阳他,他死了……”
风孤星如遭雷击道:“什么?”
原来一刀门经这一难之后,虽然门徒死伤狼藉,黄泉山上下多遭毁坏。
但是门内上下却也终于团结一心,冷玉春自知有愧于门派,多亏了师兄冯秋道帮忙遮掩才不至于背上一刀门罪人的名号,下面的门徒只当是有外敌入侵,又见冯秋道和冷玉春冰释前嫌,士气更震。
冷玉春一边使人重建门派,一边又光撒门徒联络其他敢于反抗玄罗神教的门派,一者是为了防止玄罗神教这伙人卷土重来,另一者也为夺回门派至宝一刀诀坐下准备。
厉如海便刚巧被冷玉春派往九阳山紫阳观这边联系,可是还没等厉如海走上九阳山去,在山下小镇中,便听到了令他震惊不已的消息。
天心道人应斜阳竟然死了。
当下不敢怠慢,赶忙往九阳山上赶去,等到了紫阳观的山门处,见到了紫阳观守门弟子左臂带的白布,又几番询问之后,这才确认九阳山紫阳观现任观主天心道人应斜阳,竟然真的就这么死了。
虽然紫阳观守山弟子,声称天心道人应斜阳和妻子岳雯因染病逝世,但是以天心道人的武功万没有这样的道理。
厉如海从这个消息中嗅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当下不知如何是好,也不顾得去问紫阳观新任的观主是谁,便一路奔回了黄泉山九幽殿,来见掌门冯秋道。
冯秋道沉吟道:“以天心道人应斜阳的功力,等闲小疾奈何不得,即便是什么恶疾也万万没有这般突兀的道理,更何况他的妻子岳雯竟然也一时暴毙,这其中必有蹊跷。”
那一日天心道人应斜阳在九阳山后山灵堂中将大徒弟风孤星驱逐出紫阳观后,接连几日总是感觉到心思不宁。
虽然心中仍是对风孤星的那番话丝毫不信,但终于忍不住还是忍不住把二徒弟尹天成叫到了羲和厅中问话。
却说尹天成自从风孤星回到九阳山紫阳观的那日起,就得了父亲尹万全的知会,尹万全从天心道人和风孤星两人的只言片语中已经读出了不少的消息。
是以等到天心道人这时询问二徒弟尹天成时,尹天成声泪俱下,回答的滴水不漏,将罪名万万全全的扣在了被逐出师门的风孤星身上。
甚至反咬一口,说风孤星才是玄罗神教的内应,那鬼门关山寨其实不过是玄罗神教的一个据点,风孤星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才在最后关头方走了那个贼魁。
而风孤星被那白衣人打中一掌身受重伤,只怕都是风孤星自编自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取信于天心道人应斜阳,好叫天心道人对他不加堤防。
天心道人本就探知了鬼门关山寨绝非一伙寻常的山贼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派出了自己的四位得意弟子,还让人去联络灵雾谷灵隐阁。
这时听尹天成这么一说不由的信了几分,在联系上风孤星平日的武功,尹天成、荆枯夜、僧吾行这三人远远不及,既然尹天成他们三个都得以全身而退,为何单单武功最高的风孤星,反被贼人打伤。
尹天成见恩师意动,急忙趁热打铁道:“恩师明鉴,依我看那灵隐阁的萧遥只怕也和玄罗神教有些牵连。”
天心道人道:“哦?天成你且说来。”
尹天成朗声道:“那阴山血阴山血荷宗本就是玄罗神教的支脉,这件事中原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咱们紫阳观这二十年来数次商议讨伐玄罗神教,血荷宗从未参与就是明证。”
见天心道人点头,这才继续道:“更何况那阴山血荷宗血海方圆十里严禁男子进入,寻常的玄罗神教弟子都不敢破坏那阿修罗罗血荷的规矩,这个萧遥又何德何能能够进入血海深处,并且打探出这么隐秘的消息来。”
“依徒儿看,只怕这萧遥早就和风孤星一道,投靠了玄罗神教,为了替风孤星这恶贼遮掩,这才和他一道来诬蔑徒儿的。”
天心道人拍案而起,怒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自甘堕落和妖人为伍,那个萧遥我在华山上看他就不顺眼,只怕天成你猜的不错,这个小贼也投靠了玄罗神教。”
尹天成看到师父相信了自己的话,喜道:“师父明察秋毫,玄罗邪教这点小小的阴谋诡计害的了别人,又如何能够在咱们紫阳观中得逞。”
天心道人应斜阳得尹天成这么一吹捧,怒色稍霁,沉吟片刻后,这才说道:“好了,天成你潜心练武,只怕咱们紫阳观的将来,还要靠你和吾行这孩子支撑了,只是吾行……想到僧吾行虽然品性端正,但是悟性却远不及荆枯夜、尹天成、风孤星这三个人。”
尹天成刚要告退,天心道人应斜阳犹豫了一下说道:“天成,你出去后把你吾行师弟给为师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尹天成听到天心道人这句话右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低下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只是这时天心道人应斜阳心思重重并没有看到。
过了一段时间,天心道人的四徒弟僧吾行走了进来,先是冲着天心道人应斜阳拱手施礼后,这才道:“师父你找我。”
天心道人应斜阳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四徒儿半晌,这才道:“吾行,为师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僧吾行恭敬道:“恩师请讲。”
天心道人仰天一叹道:“你将你们师兄弟四人前番前往鬼阴山剿匪一行的事,在从头的和为师说上一遍,不要有丝毫的隐瞒。”
僧吾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的神色,这才说道:“那一日恩师命大师兄风孤星带着我们三个前往河南开封府……”
风孤星他们去鬼阴山剿匪的经过便这样从僧吾行的口中娓娓道来,僧吾行讲得很细,天心道人应斜阳听的也很认真。
但是这时从僧吾行口中所讲出的经过却和二徒弟尹天成之前所讲的分毫不差,天心道人应斜阳此时对大徒弟风孤星终于彻底的失望了,他的心此时很乱很乱,以至于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以四徒弟僧吾行木讷的性格,平素是很难讲出这么一大段细致入理的经过的。
摆了摆手,让僧吾行退下。
僧吾行刚走出羲和厅不远,就看到了等候在那儿的尹天成。
尹天成见四师弟僧吾行出来,也不答话转身就走。
僧吾行朝左右看了看,这才跟在二师兄尹天成的身后,来到一处四下无人的隐秘*处。
尹天成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并无可以藏人的角落,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了四师弟僧吾行冷冷道:“师父刚才都问了你些什么,你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我,若是有丝毫隐瞒你知道后果。”
僧吾行只得把方才羲和厅中,他和天心道人应斜阳的一番对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了一遍给面前的尹天成,最后道:“二师兄,你收手吧。”
尹天成神色一厉,吓得僧吾行不由的退后几步,半天才道:“二师兄你编排的那些事情嫁祸大师兄,无非就是为了咱们紫阳观观主的位子,其实依我看大师兄他未必便对观主之位势在必得,不如我去找大师兄说说让他放弃争夺观主的心思,咱们把鬼阴山中的实情告诉师父吧。”
尹天成怒喝道:“你敢!”
随后神色缓和道:“四师弟你听我说,我的目的只是成为紫阳观的下任观主,将我紫阳观一脉发扬光大,之所以编排那些故事只是由于大师兄他有意陷害我,我这才不得以先下手为强,等到恩师将观主的位子传给我后,我会安排风孤星重回紫阳观的。”
僧吾行叹道:“希望二师兄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尹天成冷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粒丹丸朝着僧吾行扔了过去,僧吾行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放入口中咽了下去,转身走了。
尹天成看着四师弟僧吾行离去的身影冷笑连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