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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六章 奇哉怪也

    潘虎嘿嘿笑道:“钱大哥说的极是,假使他真的想要报复的话,有咱们这么多人在他这长河镇上赖着不走,他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儿。有几个闲极无聊的弟兄夜间无事,接连几个晚上都溜到王道重的窗下去听房。

    “那王道重现在可是如鱼得水,畅快得美不可言,把芸香那朵花儿夜夜给浇灌得盆满钵满,说不定来年就能生个大胖小子,继承他老王家的香火呢。他现在对大当家的感谢还来不及呢,我相信他绝不会平白地兴起害人之念的。”

    众人都被他的话给说得笑了起来,张梦阳一边笑一边说:“咱这些弟兄哪儿都好,就是做起事情来总不免落入下九流的路数里去,咱自家关起门来说也还罢了,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这偷鸡摸狗的行为,岂不要笑话咱们不够光明正大么。”

    苟顺说道:“方大头领在世的时候,常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对付世上很多看似道貌岸然的王八蛋们,有时候对他们用些鸡鸣狗盗的手段,是颇能收到些意想不到的效果的。大当家不必对这些个小事多所纠结”

    张梦阳笑道:“是啊,苟顺哥哥说的很是,在如今的这世道上行走,一味地君子之风是很难捞得到什么便宜的,甚至有时候还会栽跟头,吃大亏。这也算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众人在一起又嘻嘻哈哈地说笑了一阵,其乐融融,无拘无束,人人都对张梦阳的宽容大度甚见亲爱。

    临到最后,张梦阳又道:“这长河镇地处偏僻,不管是黑白教还是金人,一时半会儿的也必然摸不到这里来,你们大伙儿就安心地在此处休养着,我少则五六日,多则十来天,必定能从河东赶回来。真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就由钱大哥和吕枢密随机处分便了。”

    在场的大小头领、香主、坛主得了他的吩咐,全都站起来躬身领命。

    张梦阳把自己要到河东去的想法儿告诉了李师师,李师师不愿意他离开,不满地抱怨说道:“你这么着急干么,就不能等我好起来了,带我一块儿去?”

    张梦阳道:“你伤得这么重,这才刚刚见好,大老远地跟我跑这一趟干什么?再说我又不是到那边去看风景,万一碰上黑白教或者太上正一教的那些坏蛋们,跟他们冲突起来,你跟着我是很危险的。

    “你看看从吕祖庙开始的这一路之上,你跟着我不是挨打就是受伤,再不就担惊受怕地逃窜跑路,好不容易在这长河镇上得了些清静日子,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将养就是了,我用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

    李师师不悦地道:“可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就算给你帮不上忙,陪着你一块儿挨打挨刀子也是好的。”

    “你可拉倒吧,你愿意挨打挨刀子,我还舍不得呢!”张梦阳瞪着眼睛说道:“你知道这些天来我为你的伤势揪心什么样儿了?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心里头整天乱糟糟地,干什么事儿都没心情,就怕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肯定连活都活不下去了。你以为这滋味儿很好受么?”

    李师师抬起手来,无力地抚摸着他的脸庞道:“我的傻相公,我的难处其实跟你是一模一样的,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以为我在这个世上还能活得下去么?我只觉得能跟在你的身边,随时都能看见你,心里头就能踏实一些。

    “可现在,你要一个人大老远地跑到千里之外去,踩狼坑,踏虎穴,还连一个帮手都不带着,你让我这心怎么能放得下啊,你走了之后,这一天一天的日子,你可让我怎么熬啊!”一边说着,李师师一边抽泣着落下了泪来。

    张梦阳笑道:“你看你,这可不是杞人忧天了么?你忘了我的行走如飞的本事啦?果真碰上了坏人的话,打不过我还不能抽身便走么?这世上奔跑起来有谁还能比我还快?所以说不带帮手还好,带了帮手反而误事。”

    李师师听了他的话,用手扶着额头说道:“嗯,你说的也是,我这脑子啊,一天到晚昏沉沉地,就跟喝醉了酒的似的,怎么竟把这茬给忘了呢!就是说呢,你的身法那么快,哪里用的着帮手呢,带些帮手在身边,还得分出心来照顾他们,反倒会给你造成累赘的。”

    张梦阳握着她的手道:“就是说呢,你现在病体虚弱,精神也虚耗得厉害,就安心地待在这里养病要紧,等你彻底好起来之后,天南海北地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这天底下好玩儿的地方多着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把身体将养好了,可是哪儿都甭想去的。”

    李师师破涕为笑地道:“我知道啦,可能真是如你说的那样,我这段时间病体虚弱,牵连得精神也损耗的厉害,用脑筋想些事情也是迟钝得紧。你既然要一个人去,那就随你的便吧,只是一定要小心在意,只怕他们鬼城内外布置有什么机关暗器的,你就算本事再大,跑得再快,说不定也会防不胜防的。”

    张梦阳在他的脸上亲了亲,心中暗想:“你不会知道,我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呢。可是暖儿你们两个对我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照顾不到良心上都会过意不去。虽说这趟河东之行不一定能遇到暖儿,可无论如何我都得去碰碰运气。”

    ……

    当张梦阳行走了一日一夜,紧接着又翻过了乐平山,进入到了河东地界的时候,他便时常地向人打听有关鬼城的消息。可他得到的都是“不知道”或者“没听说过”之类的回答,这令他很是感觉失望和懊丧。

    人们提到黑白教总坛的时候,都知道是在一个叫河东鬼城的地方,既然名曰河东鬼城,那自然是应该在这河东路一带的地方了。

    眼下,自己脚下踩着的,已是河东路所属的地界,可是这里的百姓们却从没听说过鬼城是个什么东东,更不知道它在哪里了,当真是奇哉怪也!

    这个时候,张梦阳想到了暖儿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黑白教虽说近些年来枝蔓得很是不小,但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偷偷地壮大的,在江湖之上也一向低调,很少显山露水,不似红香会那么把事情做得轰轰烈烈的。所以,外人对这么个邪教,所知的都不甚多,就连他们那鬼城所在的具体方位,或许都没人能说得清楚。”

    记得起初听到暖儿说起这话的时候,张梦阳还颇有些不以为然,认为他黑白教既然要干大事,那肯定是少不了要不断地拉人入教的,既要拉人入教,就肯定不会一直都不声不响,无声无息地,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线索能够打听得到。

    没想到事到临头,果真一程一程地打听下来,事情还真的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通过打听,他知道目前所在的地方,是辽州所属的和顺县,位于河东路的紧东边。

    这里的辽州乃是晋中所属的一个州城,是处在大宋腹地的汉家故土,与大辽和辽东的辽并不相涉,乃是河东路二十四座军州中的一座。因此张梦阳心想:“这河东路与后世的山西省版籍相仿佛,地面儿委实是大的很,在这和顺一县打听不到,在别处未必打听不到,我再到别处试试去也就是了,只管在这里懊丧些什么?”

    这么一想,他便展开神行法,一直向西奔驰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