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满霞有些错愕,倒不是说她不信,当初给孙泰安和孙泰和两兄弟看病的顶级医生就是她找关系请来的,而双胞胎最后平安苏醒她也是知晓的——她相信玄远是个有本事的人。
只不过,冤孽煞气?孙满霞自认为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下倒是想不通了。
玄远看见她的表情,解释说道:“居士身上的煞气虽浓,但多为被沾染的,却似那无根之水无本之木,随着时间消逝正在渐渐淡去。所以,这煞气的主要源头必然是居士身边的人,而且还是那种和居士长久相伴的亲近之人。”
玄远这句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如无意外,其言下之意便是说孙满霞的丈夫、子女或者父母等直系亲属,是那戾气的源头。
孙满霞脸色一白,孙老汉也变了神色:“我们本来只是来向道长您讨个求子良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
“煞气缠绕,子嗣哪能安全降生。”二人听言脸色又白了三分。
玄远神色一凛,严肃道:“冤孽煞气之害涉及业障,不容小觑。居士若有意请我相助,那么事不宜迟,得尽快去居士住处进行勘察,找到源头对症下药!”
“叮——检测宿主行为,颁布任务【冤孽邪戾】”
“【冤孽邪戾】孙满霞受冤孽煞气缠身,请妥善帮助其脱身,铲除戾气源头。基础奖励:八图云篆·希声道钟x1”
亲眼看到巨树后,孙老汉对玄远的信任和敬畏立马飙升,甚至都不和孙满霞商量一下,直接答应。等玄远给两个小家伙留下一张纸条后,他立马带头下山。
山下孙家宅院前停着一辆轿车,孙老汉到底八十多岁精力不济,只能喊了孙满君陪着玄远二人去市里。坐在轿车上一路颠簸,孙满霞很有些忐忑不安,玄远安慰了几句,便闭目养神自行调理状态了。
有关业障,即便玄远也不敢大意。道家修行也讲究承负之说,甚至,有积善一派专主行善施舍、积功累德,曰:福祸无门,唯人自召;苟能积善累功,大则增福添寿,小则免祸无形。
这一次事件若应对不当,稍有不慎就是平添业障,日后修行劫难更甚。玄远打定主意,能化解就化解,不能化解则独善其身;毕竟,冤孽戾气也不是凭空产生——只有作孽才会有冤孽,孙满霞的夫家,恐怕也不是善类。
轿车行驶了四个小时,终于抵达了孙满霞家附近。跟着心事重重的孙满霞进了一个独立别墅,外面建造了一个宽阔泳池,车库停着几辆小车,而三层别墅内的装修也是精致细腻,可以看到她家的条件十分不错。
一个精瘦的老太太从楼上走了下来,面容温和,招呼人十分热情:“今天满君怎么来啦,也不打个招呼。咦,怎么还带个年轻道士?”说着,还抢着去倒了几杯水给玄远几人。
“妈,你和家彬不是说最近睡觉老不踏实吗,我就请他来看看。”她不敢说自己一开始是找玄远看不孕之症的,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怕老太太不信任玄远又补上几句,“道长在我们那挺有名的,我那两个侄子就是他治好的。”
“这样啊,那道长挺了不得,你随便看看吧。”老太太低着头整理着水杯,看不见表情。
玄远眼睛在老太太身上微微一顿,点了点头在客厅走了起来,并没有发现什么,便问道:“能否上二楼看一看?”看孙满霞点了点头,就沿着楼梯走上去。
很明显的,煞气浓度上升了一个档次,玄远不禁诧异地转过头问道:“你们住在这里,难道就不觉得难受?”
孙满霞想了想,说道:“之前没有,最近几天倒是出现一些症状。比如晚上总睡不踏实,心里突然莫名烦躁得很,像憋着一口气呼不出去一样。估计这次没请您,时间再久一点,我也会回乡下去请您。”
连续转了几个房间,都没有什么收获,玄远对着孙满霞摇了摇头。
孙满霞望了望三楼,建议道:“那道长再去三楼看看吧,那里是几个小储物隔间,除了当初搬进来的时候我们到上面放了些东西,平时基本没去。也许,也许里面就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说到最后,孙满霞倒是自行脑补了起来。
玄远刚要上去,没想到一个尖利而决绝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准去!”老太太身体一横便拦在了楼梯口处。
除了玄远,其余人都愣了愣,没想到老太太这个时候突然发起难来。孙满霞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止不住地愤怒和惊惧:“妈你干什么!难道你真干了什么不干净的事!”
老太太听到“不干净”一词,神情陡然扭曲起来,一改之前和善慈祥的模样:“什么不干净的事!我是在为我们老肖家谋福!哪像你,一个不会生蛋的母鸡!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才让家彬娶了你!”
孙满霞双眼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太太:“妈,妈你怎么......”
“我不是你妈!等家彬回来我就让她休了你!让你这个赔钱货滚出我们老肖家!”
孙满君看不下去了,把自家妹子拉倒身后,对着老太太怒目而视:“肖老太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当我们孙家没人了!”
老太太不甘示弱:“我呸!孙家,呵呵,好个孙家!除了给我们肖家惹麻烦还有什么用?孩子得了病求爷爷告奶奶地来找我们介绍医生,等孩子病好了,怎么啦?翻脸不认人啦?我看那来两个娃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你......当初满霞和家彬结婚的时候,你肖家什么样?是我家满霞不嫌弃才嫁给你们,你......”孙满君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玄远眯了眯眼,一张驱邪符在衣袖里无烟自燃。老太太本来正骂得爽快,突然“啊”了一声就往地上载下去,孙满霞一惊连忙推开身前的孙满君,险之又险地接住了老太太。
“这老婆子倒是自己晕了过去,省得我动手,像中了邪一样,突然翻脸。”孙满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道,随后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妹子,“你倒是心软啊,被骂得低到了泥里还护着她!”
孙满霞无语,只得叹了口气:“以前妈不是这样的。”
可不是?以前多么开明和善的一个人,带有老人特有的智慧,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哪像现在?泼妇骂街一样,嗨,这什么跟什么啊!
孙满君突然脑袋一动,问向玄远:“道长,难不成亲家真是中了邪?”玄远点了点头:“你们在下面呆着,我去楼上看一看。”兄妹俩对视一眼,答应下来。
三楼很昏暗,按理来说常年没人上来,地板上应该积了一层灰,但事实相反的是地板上还颇为干净。反倒是存储物品上面盖的一层薄膜上,积满了灰尘。
玄远走过去,地板发出清微的声音,在这个略微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注目。一一打开隔间,里面的存储物品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没有异常,都是些普通物品。
来到最后一个隔间门口,大门是褐色木质门。
看上去,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