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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古今如此

    木星已经悠悠醒转了过来。

    她转头看向王胜群,轻声道:“胜群。”

    王胜群正坐在床畔昏昏欲睡。

    他一大早的就往这里赶,忧愁焦虑,耗费了不少心力,又险些命丧沈木业之手,一番举动下来,坐在床畔守着木星时,疲惫难当,竟然睡了过去。

    听到动静后,王胜群顿时惊醒了过来,喜道:“木星,你醒了?”

    木星痴痴地看着王胜群:“胜群,是不是我不受伤,你这辈子都不敢来见我了?”

    王胜群默然不语。

    片刻之后,方才轻声道:“我那还有脸见你啊。”

    此时已经煎好了药,王胜群本想亲自喂木星喝药,但想了想,还是打住了这个念头,急忙出屋,把女儿王金瓶喊来:“金瓶,你师傅醒了!”

    王金瓶急忙拉着李牧走进屋内:“师傅,您醒啦?”

    她将木星搀扶着坐起,身后为她垫了被褥,轻声道:“我去给您端药来,您喝完药,再睡一觉,伤势就好啦!”

    木星笑了笑:“还是你男友医术高,我才能活了下来。”

    她对李牧微微点头:“李牧是吧,谢谢你啦。”

    李牧点头致意:“都是分内之事,前辈不用客气。”

    此时王金瓶将汤药过虑了一遍,用瓷碗端了,在木星床畔坐下:“师傅,我来喂您!”

    木星失笑道:“我只是受了伤,又不是被打断了手臂,用不着你来喂。”

    她伸手接过药碗,拿着调羹轻轻喝了喝了一勺,微微皱眉:“这药性有点怪。李先生,您这药方能让我看看吗。”

    木星看向李牧,一脸好奇之色:“我最近几年,也在学习医术,现在我已经考了行医资格证,自己也开过一些跌打方子,但用的药,跟您这药性有很大不同。”

    李牧笑道:“我这人抓药开方,思路比较野,跟一般的大夫不太一样,开方的理念也跟一般人不一样,您先喝药,喝完药,有的是时间交流。”

    木星点了点头:“那就听李先生的。”

    她将一碗药缓缓喝完,把药碗递给王金瓶,眼皮子耷拉下来,沉沉睡去。

    王金瓶将药碗放到一边,一脸担忧:“李牧,我师傅不会再有事吧?”

    李牧道:“只要按照我的方子抓药煎服,最多半个月,就能恢复正常,没必要这么担心。”

    王金瓶顿时放下心来:“那我不走了,就在这里照看师傅,等她好了,我再回市里。”

    王胜群点头赞同:“我和李牧都是男的,不方便在这里久待,你留下来照顾木星最好。”

    他从兜里取出李牧给他的小铜人,递给王金瓶:“这是李牧给我的手办,你留着吧,能保护你和你师傅。”

    李牧笑了笑,按住王胜群的手:“王叔,这是给您的,您自己留着就行了,金瓶我另有安排。”

    王胜群凝视李牧片刻,伸手在李牧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现在的年轻人……了不起啊!”

    他将黄铜战俑重新收了起来,缓缓起身:“我在这里多待无益,徒惹人厌,金瓶,我和李牧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你。”

    王胜群看向李牧:“我在山下等你。”

    他身为书画院的院长,事务繁多,木星既然没事了,这里又是女冠场所,他一个大男人多有不便,况且本身又是风流种的形象,在观内待久了,对整个素心观都有极大影响,因此还是早走为妙。

    道观里的几个女道都对王胜群怒目而视,自从王胜群入观内之后,就没有一个人给他好脸色。

    木星被王胜群伤害的事情,这些年龄大一点的女冠都知道,因此都对王胜群极为不爽,能让王胜群进入素心观,都已经是看在了王金瓶的面子上。

    不然的话,只要他踏入素心观,必定会被这些道姑乱棍打出去。

    王胜群出去之后,李牧将王金瓶拉到一边,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绿皮小葫芦:“这个葫芦你拿着,这里面的丹药,能疗伤,也能治病,更能提升修为,聚拢真气,药效很不一般。”

    王金瓶将信将疑:“不是吧?那这跟传说中的灵丹妙药有什么区别?”

    李牧道:“虽然算不上仙丹灵药,但肯定比现在的药物要强不少。”

    王金瓶伸手接过葫芦:“诶,这葫芦真好看,这么小,里面能装几粒药啊?”

    李牧这个葫芦乃是从黑水玄府内得到储物法宝,内部的丹药也是里面自带的,经过顾倾城和他一起验证药性,已经知道这些丹药是疗伤和修行用的,效果竟然出奇的不错。

    便是胡芸娘吞服了一颗,都难以一时间炼化药力,给家中仆人们一人一粒后,这些仆人修为短时间提升不小,都已经成就先天高手,比昔日贪狼帮的帮助卢占林的修为,只高不低。

    这些丹药,便是比天河剑派炼制的孕灵丹都要厉害。

    现在李牧担心王金瓶,便直接给了她这么一个葫芦,但小心起见,只在里面装了三颗丹药,至于里面别的东西,则被他暂时封存了起来,一时半会儿,王金瓶还用不着。

    他再三嘱咐王金瓶:“这里面共有三颗丹药,十分珍贵,没有特殊情况,不要随意服用。”

    王金瓶急忙点头:“嗯,我一定随身携带,好好保存!”

    李牧平日里出手大方,几千万的田黄石和翡翠,说送就送,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平日里整天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姿态,简直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象,就没见过他重视过什么东西。

    现在对这碧绿的小葫芦这么看重,那定然非同小可,恐怕绝非金钱所能衡量。

    这翠绿色的小葫芦,葫芦腰上系着一根红绳,造型自然可爱,精致非常,就算是这葫芦里面什么都没有,只凭其卖相,也足以令人爱不释手,舍不得丢弃。

    王金瓶将小葫芦拴在腰间,轻轻拍了拍:“我除了洗澡外,其余时候,都不离身,这应该可以了吧?”

    李牧笑道:“倒也不必太过看重,东西再好,也是给人用的。”

    他对王金瓶道:“伸手。”

    王金瓶乖乖听话,伸出手臂:“干嘛?”

    李牧取出一个金镯子,轻轻戴在她的手腕上:“呐,送你的!”

    这金镯的造型是一只凤凰造型,首尾相顾,长长的凤尾与凤喙相对,整个凤凰双翅展开,每一根羽毛都纤毫毕现,琥珀色的双目似乎随时都在转动,细节上堪称无敌。

    就好像真的是一只凤凰被缩小压扁了,做成了手镯模样。

    “哇,这也太精致了吧!”

    王金瓶将手腕举起,凑近观看,喜不自胜:“真好!”

    她轻轻抚摸了几下手镯,凑近李牧,“么啊”一下,在李牧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道:“这算不算定情信物?”

    李牧哈哈一笑,伸手去搂王金瓶,王金瓶身子一扭,躲闪开来:“我先去照顾师傅,你快下山吧,我爸还等着你呢!”

    她对李牧挥了挥手:“咱们有的是时间,以后日子长着呢!”

    李牧一脸坏笑,连连点头附和:“对,日久生情。”

    王金瓶一愣,片刻后明白过来,脸色涨的通红:“臭流氓!”

    她紧张的扫视四周,低声道:“这要是让我师姑师姐们听到了,非得把你打出去不可!”

    李牧笑道:“修道修的是身与心,你这家伙胡思乱想,胡乱解读,明明是一句好话,你偏要往邪道上想,真是不可救药!”

    王金瓶举起拳头,对着李牧虚虚挥动:“滚滚滚!登徒浪子,还不滚出我素心观!”

    李牧哈哈大笑,转身出门,下山而去。

    王金瓶看着李牧的背影,面露柔情,大为不舍。

    自己的师傅有难,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牧,而李牧也没有让她失望,不但第一时间带着他们父女赶到了素心观,更是将师傅也救治了过来,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她从小到大性格就强势,争强好胜,从来没有在男人面前处于下风,但是遇到李牧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一个小女人,不复往日凌厉的风格,而是多了几分温婉可亲。

    变化之大,便是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何以如此,只能将之归结于爱情了。

    “你这男友不简单呐。”

    木云观主的身子出现在王金瓶身边,轻声道:“开悟修行,不拘成法,在这盛世将开之际,入不出意外,他当为今世法祖。”

    王金瓶听的云里雾里,不甚明白:“观主,您说的这些,我怎么没听懂啊。”

    木云笑道:“不懂没关系,你只要一直跟着李先生,在他身边侍奉,早晚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侍奉?”

    王金瓶瞪大了眼睛:“都现代社会了,男女早就平等了,我还侍奉他?我又不是古时候的丫鬟仆人!观主,您说的越来越离谱了!”

    木云观主笑了笑:“孩子,古代现代,变化有这么大么?男女真的平等么?”

    王金瓶:“啊?”

    她毕竟大学刚毕业,对这个社会的方方面面了解的还不够透彻,因此听了观主的话后,有点不理解:“现代跟古代没有区别么?”

    木云观主轻声道:“可能古今相比,生活环境有区别,但人性还是一样啊。”

    莫愁山下。

    李牧来到山脚,就看到坐在路旁凉亭内的王胜群。

    此时的王胜群蹲在亭子一侧,手里夹着一根烟,一脸萧瑟。

    看到李牧过来,他摆手示意:“过来说话。”

    李牧来到旁边,与他蹲在一起,如同两个并排在野外大便的驴友。

    王胜群递给李牧一根烟:“抽不抽?”

    李牧伸手接过,拇指食指轻轻一搓,指尖上便冒出一个小火苗来,他将烟头在小火苗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随后两道烟气从鼻孔中喷了出来:“现在再抽这些烟,就感觉味道很不对劲儿,等我有空,给你弄点好东西来抽,保证你没抽过。”

    王胜群呆呆的看着李牧指尖上的火苗:“这是什么?”

    李牧将火苗散去,笑道:“一点小魔术而已。”

    王胜群喷出一口烟气,也笑道:“我兜里的小黄人,也是魔术?”

    李牧沉默了一下:“你就当是魔术呗。”

    王胜群点了点头:“看来沈木业说的没错,这世界真的是变了。”

    他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随手涂画:“你也看出来了,我跟木星关系有点复杂。”

    李牧装傻充愣:“是吗?这我还真没看出来。”

    王胜群笑了笑,继续道:“这事说起来,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确实混蛋,被人打断了双腿,其实也是活该……”

    他絮絮叨叨,将自己的与木星和沈木业三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李牧听,最后扶着亭柱缓缓起身,甩了甩发麻的腿,道:“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沈木业的情况有点特殊,你若是见了他,最好能饶他一命,毕竟这人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他干的坏事,都落在我身上了……”

    李牧淡淡道:“那他要是想要杀死金瓶呢?”

    王胜群脸色变了变,道:“那……还是死了比较安全。”

    李牧站起身来:“你看,心慈手软要不得吧?”

    他向前方的停车场走去:“既然犯了罪,那就得按照法律行事,他都想杀死你和木星了,你还想为他求情?到底是他重要,还是木星重要?”

    王胜群哈哈一笑:“没错,是我糊涂了!”

    这件事埋在他的心底,除了木星、沈木业和王金瓶的母亲外,他从未向别人倾诉过。

    今天心情激荡之下,忍不住将以前的事情说给了李牧来听,现在说完了,只感觉压在心底的大石顿时消失无踪,整个人轻松了许多:“走,咱们回去!”

    李牧开车将他送到书画院,两人一起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王胜群取出几幅画轴,递给李牧:“我听金瓶说,你刚在明泉湖附近买了房子,别的东西我没有,这几幅画就送你吧,挂在墙上,倒也能装饰一下。”

    李牧喜道:“正好我客厅书房还真缺几幅名家画作,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胜群的大幅画作市场上流传的不多,每一幅都价值不菲,现在给李牧的这几个画轴,都是大尺度的画作,正适合李牧悬挂在中堂书房里。

    他拿着画离开时,王胜群忽然道:“李牧,有时间的话,把你爸妈接过来,大家都聚一下。”

    他对李牧道:“要是你爸妈没意见,你和金瓶的事情,就先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