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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铜人

    “王胜群!”

    对面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运动服,身材修长,剑眉星目,纵然人到中年,依旧英俊不减,反倒比年轻人多了几分成熟气质。

    他缓缓迈步,向王胜群一步步靠近,淡淡道:“谁打的电话?是木星吗?”

    这男子面带讥诮:“贱人就是贱人!临死前竟然还挂着自己的薄情郎!真特么的贱!”

    王胜群将手机随手扔到草丛中,看着走来的沈木业,一脸的不可思议:“沈木业,为了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现在竟然要杀人?当年的事情主要怪我,你杀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木星也要杀?你杀了我们,你也活不成了,你特么至于么?”

    王胜群年轻时风流倜傥,最喜欢沾花惹草,勾引过不少良家少女,堪称是少女杀手,惹了一身风流债。

    有一次路过素心观,遇到了木星道姑,对木星道姑一见倾心,勾搭好多天,不惜出家当道人,要跟木星结成道侣。

    在他看来,老道找老道,天经地义,就如同和尚配尼姑一样。

    他这番做法令素心观的观主大为恼怒,几次三番将王胜群给轰了出去。

    当时素心观的老道姑在山下还有一名俗家弟子,叫做沈木业,起了个法号,叫做木叶。

    这个木叶从小就喜欢木星这个小师妹,但是木星是道姑,乃是方外之人,因此木叶这份爱慕之心便强压了下来,不敢对外吐露。

    他见到王胜群这么骚扰木星,自然忍耐不住,直接跳出来,把王胜群打了一顿。

    情敌打架,下手也没个轻重,或者说故意下了重手,木叶直接打断了王胜群的一条腿,和两根肋骨,就连鼻梁也被打断,反正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

    送到医院后,包的跟粽子似的,抢救了一天,才算是没有了生命危险。

    这件事发生后,沈木业畏罪潜逃,素心观的木星觉得对不住王胜群,便下山来医院照顾王胜群,一来二去,日久生情,两人渐渐就好上了。

    三个月后,王胜群出院,木星道姑春心难耐,不胜骚情,直接还俗返家,搬到文城与王胜群一起生活。

    那时候沈木业已经被抓了起来,王胜群为博美人一笑,给了木星十足的面子,对沈木业选择了谅解,但即便如此,沈木业还是被提起了公诉,罚款七万,服刑五年。

    沈木业本来因此对王胜群还是十分感激的,觉得王胜群为人仁义,自己把他打成这样,他竟然还能对自己谅解,反倒显得自己莽撞无知,太不成熟。

    因此入狱前,特意感谢了探望自己的王胜群和已经还俗的木星,祝福两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什么的。

    结果沈木业五年后从监狱中出来了,去找王胜群叙旧时,却发现王胜群竟然已经结婚了,而新娘竟然不是木星!

    沈木业大吃了一惊,深感蹊跷,多方打探之下,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沈木业在与木星交往期间,竟然瞒着木星跟另外一个女人好上了了,被木星撞破了奸情后,木星一怒之下,返回了素心观,重新做了姑子,而王胜群则与那个女人结婚成家,生了孩子。

    沈木业得知这个消息后,勃然大怒,冲动之下,又将王胜群暴打了一顿,这次差点把王胜群给打死了,躺在医院里昏迷了一周,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而沈木业再次犯事,又被抓了起来。

    这距离他出狱还不到两个月,又正遇上严打,于是从严从重从速的给他判了个死刑,后经王胜群求情,又写了谅解书,改判为死缓,缓刑两年执行。

    沈木业在监狱里这么一关,就是十五年。

    昔日青春小伙,出来后,已然人到中年,鬓角都有白发。

    他是昔日素心观观主的俗家弟子,曾学过素心观的功夫,在监狱服役这么些年,一直坚持练功,还在监狱里收服了不少囚犯,成为了监狱内的一霸。

    出狱后,这些小弟被他召集起来,开了一家装修公司,倒也做的风生水起,赚了不少钱。

    他有了钱,便开始向素心观捐款,重修庙宇,为素心观捐了不少香火钱,同时更是展开了对木星的追求。

    结果几次都被木星赶了出去,无论他向素心观捐多少钱,木星道姑都对他没什么好颜色,甚至多次责怪他打伤王胜群,做事太莽撞。

    沈木业羞怒交加,一怒之下,再也不去素心观,组织了多人向宗教协会投诉素心观的木星道姑品行不端,与书画家王胜群有奸情。

    同时向王胜群大单位揭发王胜群的渣男嘴脸,检举他与勾引道姑,出轨小三,欺骗无知少女,这件事闹的极大,但王胜群的风流众所周知,这点破事都不算事,单位扣了王胜群当月的奖金,免去了他几个顾问的名头,也就算是处理了。

    文人嘛,这种风流事越多,反倒显得越牛逼,君不见南港所谓的才子,玩弄的女子多了,也不照样被吹捧成一代大家?

    这件事非但没有损伤王胜群的形象,反倒为他提升了不少名气,连画作的价格都水涨船高,很是赚了一笔。

    而针对木星的举报,宗教协会的人调查之后,发现举报不实,根本就是诬告,木星以前与王胜群虽是旧相识,但并不是仇人,而是关系一直挺好,连王胜群的女儿都是木星的徒弟,一直寄养在素心观,十多岁才下山,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

    而且这番调查下来,发现莫愁山上的素心观的女修,确实是出家人的样子,不贪财,不图名,清净自身,专注修行,实乃修士表率。

    于是宗教局还特意拨款,为道观修缮庙宇,每月都有善居士为道观奉送米面粮油,就连王胜群自己都召集了一帮文人,写了不少赞扬素心观的文章,吸引了不少文青女人前来探访,每年都有不少贵妇人前来厚颜借住一阵子,修身养性,体悟自然。

    这些女人有钱又有闲,住了一段时间后,肯定会捐助一笔钱财,使得素心观的女道士们,生活的倒是很惬意。

    沈木业的一番举报,非但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效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反倒提升了王胜群和木星的生活状态。

    这特么上哪说理去?

    这件事过后,沈木业消停了一段时间,后来装修公司涉嫌犯罪,公司被取缔,他也被罚了一大笔钱,之后就消失在王胜群的视线里。

    没想到时隔多年,两人再相见,沈木业已经变成了杀人犯。

    “你是不是以为我杀了你们,我就会被逮捕枪毙?”

    沈木业看向王胜群,轻轻摇头:“王胜群,你知道么,这个世界——”

    他伸手指向空中,虚虚画了一个圈:“已经变了!”

    王胜群身子缓缓后退,道:“变了?变什么了?”

    他乐的沈木业多说几句话,好歹能拖一会时间,不然的话,上来就对自己出手,怕是自己立时就要倒下。

    沈木业一副看死人的神情,看向王胜群:“你以为我多说几句话,就会有人过来救你?”

    他嘿嘿笑道:“我告诉你,无论今天谁来,你都会死!”

    沈木业猛然一脚侧踢,正中旁边一株碗口粗细的松树,“咔嚓”一声,松树被他当场踢断,半截树身倾倒下来,沿着山体向下滚去。

    “看到没有?”

    沈木业收回脚掌,看向王胜群:“我这一脚下去,你立时就会变成一坨臭肉,死的不能再死!”

    王胜群脸上变色,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沈木业会功夫他是知道的,平常一掌下去,能打断一块红砖,一脚下去,能踢断人好几根肋骨,实战能力很强,不然也不会屡次就能把王胜群打的根死狗一样。

    要知道王胜群个头也不小,平日里也喜欢锻炼身体,也懂一些格斗术,战斗力比普通人强不少,但即便如此,沈木业还是能轻而易举的碾压他。

    但之前沈木业再厉害,那也只是格斗能力强一点的普通人,比王胜群厉害,但绝对比不上专业格斗运动员。

    可现在,他竟然能一脚踢断一株碗口粗的松树,这已经超出了王胜群的理解,这完全超出了人体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我本来想让木星那贱人跟我一起,我带她去一个地方,和我一起变强,但那贱人竟然不同意,说我神经不正常,还不让我再去骚扰你。”

    沈木业来到王胜群面前,神情微微扭曲:“真他妈贱!臭婊子被你玩够了,当破烂给扔了,她竟然现在还护着你!”

    他伸手抓向王胜群。

    王胜群眼见他抓来,急忙后退,身子后仰,想要躲开他这一抓,哪知道眼前一花,沈木业已经抓住其脖颈,将其凌空拎起,脸上流露出流出残忍、羞怒、不甘、愤恨的神情:“木星这贱人,你这么待她,抛弃她,欺骗她,她竟然还处处维护你!他妈的,老子对她掏心掏肺,为她吃尽了苦头,为她坐了这么多年牢,她竟然对我一脸嫌弃!”

    沈木业将王胜群举在半空,掐住王胜群的手掌缓缓收紧:“这还有没有天理?嗯?这还有没有王法?他妈的,这贱人这么贱,我还留她干什么?一巴掌打死算逑!”

    王胜群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双腿在空中乱蹬,脸色涨得通红:“你……放手!”

    沈木业充耳不闻,眼睛看向素心观方向:“这贱人肯定是要死,但光杀她一个,我心里还是不痛快!于是我打她时,没用全力,只打断了她三根肋骨,把她的肝脏打裂,肾脏打碎了一个,嘿嘿,这么重的伤,她肯定是活不了了,但又不会立时死掉……”

    王胜群眼睛开始翻白,挣扎的越发厉害。

    沈木业眼中流露极度兴奋残忍的情绪,裂嘴笑道:“我打伤了她,你肯定回来探望,嘿嘿,我只要在这里等你上山,就能将你杀死。杀了你,我心中痛快了,那才能无牵无挂的闭关修行,成为传说中的炼气士……”

    王胜群嘴角开始流出白沫来,身子一阵阵的抽搐,眼神开始涣散,心中充满了遗憾:“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可***还没成家,我还没当上外公……”

    便在此时,他腰间口袋猛然一震,一道黄光从口袋中飞了出来,落在了山道之上。

    这黄光迎风便涨,落地后急速涨大,化为一名身高两米的持枪战俑,这战俑通体黄铜打造,铜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手中丈二长枪,粗如儿臂,站在山道之上,犹如天兵神将,威严非常。

    “大胆匪徒!”

    这战俑落地之后,长枪猛然刺向沈木业胸口:“休伤吾主!”

    沈木业大吃了一惊,猛然将王胜群向山下扔去,身子飘然后退,他察觉到不对,连直面战俑的勇气都没有,直接选择了逃走。

    战俑身子一闪,跃到半空,长枪顺势一挑,挑在了王胜群的跨下,将其挑在了山道之上,轻轻放下,瓮声瓮气道:“吾主可曾受伤?”

    王胜群头昏脑涨,被沈木业掐的缺氧片刻,眼前一阵阵发黑,对刚才的变化不甚了然,此时看着面前的黄铜战俑,只觉得身在梦中。

    他弯腰咳嗽了一会儿,方才挺直身子,看向战俑,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什么人?”

    战俑双目亮起,上上下下的看了王胜群几眼,道:“主人无恙,那便好了!”

    不待王胜群再开口询问,这战俑猛然缩小,化为一道黄光,再次飞入王胜群的口袋里。

    王胜群只觉得口袋里一沉,伸手摸了摸,摸出一个黄铜战俑来,正是刚才那巨大黄铜战俑的模样。

    王胜群将这黄铜小人拿在手中,眼睛看向山下,只见沈木业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身子在山路上快速跳跃,最后扎入附近树林之中,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胜群将黄铜小人揣进兜里,一脸茫然之色:“这个世界怎么了这是?”

    刚才发生的事情,如同做梦一样,给他一种极大的不真实感,但看到路边刚被沈木业踢断的松树,还有自己脖颈的痛感,又觉得这应该不是梦。

    就在他发呆之时,山上王金瓶的声音响起:“爸!爸!你没事吧?”

    王胜群有气无力的抬头看向上方,身子踉跄了几下,坐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人影一闪,王金瓶猛然从空中跳了下来,落在了王胜群的面前,一脸焦急:“爸,您怎么了?那个杀人犯呢?”

    王胜群喘了几口气,挣扎起身:“先别管我了,木星……你师傅现在怎么样了?李牧呢?”

    李牧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王叔,我在这里呢。”

    王金瓶转身气道:“你还知道下来啊!”

    王胜群摆了摆手:“金瓶,别闹。”

    他将兜里的黄铜小人拿了出来,问李牧:“你为什么会在上山前,给了我这么一个小铜人?”

    ps:胃不舒服,先更这一章,下一章先别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