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秦雨倾自信满满的在章孟悛的面前转了一圈,“别人送的,这是第一次穿。”
章孟悛愣愣的看着刚从卧室小步跑出来的秦雨倾。
披肩的头发梳成了清秀发髻,古装风的白色留仙裙搭配淡粉色的冰丝针织衫。
小巧的皓腕挂着玉镯,盈盈一握的腰间缀着繁琐纹路的饰品。
“怎么想起穿留仙裙了。”章孟悛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又问道,“别人送的?”
秦雨倾回过头意味深长的一笑,随后先行出了房门。
湖边的一处长椅,坐在上面休息的秦雨倾看着面无表情的章孟悛,问道:“感觉怎么样?”
两个人游了一上午,该去的地方都已经去过,也可叹两个人的脚程着实是不错。
“人文雅致,风景优美,故事深刻。”
章孟悛站在那里,侧着脸迎接着从湖面吹来的风,远处的宝塔泛着淡淡的华光刚好映照了他的身上。
“姑娘呢?”秦雨倾调侃道。
章孟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面颊,笑道:“站在你身边,我眼里就只有你了,哪里看得见其他姑娘。”
秦雨倾哼了一声,不过她并不讨厌这个回答。
“倒是你,累不累?”章孟悛看着轻摇小手想为自己带来一点风的秦雨倾。
“不累啊,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被别人拉着拍了那么多次照片会有些累呢。”
“哦,嫉妒啦。女生你都嫉妒,那我要是没拒绝那几位男的,你回去是不是要吃了我啊。”
章孟悛尴尬的笑了笑,论调侃人章孟悛从来就没在秦雨倾这里得过便宜,想想也就算了也是自己自讨没趣。
“喂,怎么不说话啦。”秦雨倾从长椅上跳起来,眨着眼睛盯着章孟悛侧过去的脸,“你不说话,那我可就说了。”
秦雨倾拉着章孟悛的手,往湖边的栏杆走去。
章孟悛静静地守在一旁,注视着趴扶在栏杆上的秦雨倾,等待着她要说的话。
“你说,他们的爱情到底是对是错。”秦雨倾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些发痴的呢喃道。
章孟悛吐了一口气,作为一个读史书的行家再加上周易的拥趸的身份,这点爱情观与社会观念的问题他还是可以给出一个圆满的答案的。
“爱情当然是对的,因为两个人如果相爱就一定是想往好的方面去努力。”
“这个故事有着悠久的历史,那么就阻止不了它在过程之中的变化。而修改者,一定是为了自己想的方向去写。就比如,通过原有故事改编而来的‘薛平贵与王宝钏’。”
“如此,如果你真的想去深究一个故事的根本就必须去锁定它的源头。”
“作为白蛇传的最初版,故事的结构简单想表达的东西也很容易梳理。”
滔滔不绝的说道这里,章孟悛终于注意到了秦雨倾紧锁的眉头。
“哎,雨倾别闹,疼。”
秦雨倾捏着章孟悛腰间的软肉拉倒自己的身边,眸子里闪着要杀人的光芒:“您能不能再直男一点,你要是把这个劲用到哄人开心上不好吗?”
“不是,你看回答问题不都是要先做个证明什么的,你们大学生写篇论文也要前期论述一下观点的吧。”章孟悛还想继续说下去,看着秦雨倾已经有些难看的脸色便只能咽了回去。
秦雨倾叹了口气,有些撒娇的靠在章孟悛的身上,柔声道:“能不能好好回答我一下。”
章孟悛咽了咽口水,正色道:“我尽力吧。”
“先说好,只说最初版。”章孟悛偷偷地打量着秦雨倾的脸色,小声的强调着,“白素贞与许宣也是许仙的见面是美好的,两人相知相爱也很浪漫。而问题出在了两个人相处的过程之中,白素贞的过度隐瞒,以及许仙内心的难以接受。而后来出现的大师法海就像是一个放大镜,将两个人隐藏的不合放大。最后,大师法海根据自我的价值观,做出了不违背自己本心的处理方式。故事的最初版,就以大师法海的一首觉悟诗结束。”
秦雨倾一双深邃的眸子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幽怨,她真的是在考虑却实在是想不通章孟悛的意思。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章孟悛有些无奈的上前一小步,在秦雨倾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丝热度。
“任何事情,都要从自身找对错。假如白素贞坦诚相告,假如许仙爱对方的一切,大师法海即便是一意孤行也无可奈何。佛曰,佛度有缘人。”
章孟悛拉起秦雨倾的双手捧在自己的手里,温柔的说道:“我明白你的顾虑。确实在民俗版白蛇传的故事中,深刻了大师法海的一意孤行,让普罗大众觉得一切都是他在从中作梗。但你不是也知道另一个改编而来的故事吗?孔雀东南飞,十里一徘徊。你我以死相依,便不惧世间因果。”
“傻丫头,你忘记我第一次去你高中的那一次了。”章孟悛捏了捏秦雨倾有些褶皱的琼鼻,“你不是说那是你最难以忘却的丑态,但你还记得我那时候跟你说的话了吗?”
五年前,T市二中。
“我听说,咱们班的某个人是要保送一中的,也不知怎么了就来二中了。听说来学校的时候还和她妈妈大吵了一架,似乎都闹到要断绝母女关系了。”披散着头发的女生似乎是有意为之,轻微提着嗓门说道。
“你知道吗,听她们学校的人说她好像有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对象,最离谱的还是她自己倒追的人家。”坐在一旁的短发女生,小声的八卦着,眼神时不时地扫向一个角落。
高一时候的秦雨倾已经出落亭亭,只是没有点缀的脸庞依旧带着少女独有的滞涩。
此时的她面沉如水,可是她的心里却不像表现的那么平静。
秦雨倾也有些遗憾,在现界能施展的隔音阵法的效果还是太小了。
“小伙子,三号线到了。”司机指了指车上的二维码,“扫这里就行,要不你再加一百我直接送你过去。”
章孟悛笑了笑:“不用了,谢谢。”
“拿好我的名片,什么时候坐车一个电话就行,可以预定时间的!”司机大方的挥了挥手,说完一脚油门并入了行驶的车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