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我竟成了普渡慈航
在政令畅通的情况下,各地官员有了主心骨,开始调动人力物力,整合各种资源,而一个庞大的机构运行起来所发挥的力量是任何世家乡绅也比不了的,更何况,现在各地叛乱或多或少都有他们在背后支持。
这些人都不是一条心,不能聚在一起,根本无法抵挡全力运转的朝廷。
在这半年之中,首先是中州旁边的冀州,兖州,幽州,这三州之地率先被平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朝廷重整了禁军大营,然后将中州各州郡县的郡兵整合到一起,凑足了二十万大军,这些军队可是实打实的军队,没有空额,不存在水分。
每击溃一支叛军,领军大将都会收拢其中的精锐,将他们打散,充盈到军队之中,而且,禁军中还有随军修士在,配合修士的手段很容易甄别哪些是真降,哪些是诈降。
当初大周横扫天下,虽说很多老将都已凋零,太平了几十年,但当初那些老将们的后代却是很好的传承下来,毕竟才是第二代,第三代,还没那么容易腐朽落寞。
更何况,神武帝实行过边军轮换制度,这些勋贵大多都在边军历练过,不是那种纸上谈兵之辈,反观世家大族,虽说资源不缺,人不缺,兵器军械甲胄都不缺,但论起打仗就是外行了。
二十万大军,新老交替,以老带新,那些老兵就是被玄镜司挑选之后剩下的禁军,他们本是边军出身,又经历过攻城,炸营,可谓是真真正正的老兵,再加上他们是戴罪之身,对于战功渴望无比,打起仗来个個是奋不顾死,勇猛至极。
而这些世家大族所带的私兵,虽然经历过严格的训练,兵精粮足,但毕竟没上过战场,在神武帝炼制人魔丹的事情败露之前,大周还是一片太平盛世,除了边关时不时有战事发生,其余的地方都是风平浪静,几乎没有战争的基础。
大周的动作太快了,快的有些不可思议,原本世家大族认为中枢会陷入争权夺利的混乱,从立皇储到新皇登基,起码要耗费两三个月的时间。
但谁想到,朝廷居然会让永安公主继位,这是他们所预料不到的。
当然,这三州之地靠近中枢,即使有叛乱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虽说声势浩大,但最多也只能携裹流民占据州县地利,消磨禁军的战力。
而三州之外的叛乱就没那么好处理了,并非是所有的叛军都这么不堪一击,越是离朝廷远的地方,这些叛军就越强大。
他们互相征伐,占据州县,争夺资源,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麾下的叛军也是脱胎换骨,成了真正的军队,更有甚者,竟是打下了大半个州。
乱世之中,金角银边草肚皮,除非能控制中枢,挟天子以令诸侯,否则,越靠近中枢,越是容易倒霉。
当然,朝廷不仅在扫除叛军,内部也在改革,昔日神武帝在世时,律法宽松,任人唯亲,上下官员沆瀣一气,使得吏治腐败。
后来,即使内阁首辅张道之手腕铁血,但没有皇帝的支持,即使他想重整吏治,革除弊病也是有心无力。当初先帝在时都对他颇有微词,毕竟,人老了不愿意大动干戈。只不过张道之的能力很强,神武帝还要依靠他稳定朝局,所以只能容忍。
不然,他一直待在养心殿怎么能保持朝堂运转?
内阁里面的阁臣就那么几个,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大臣压着,恐怕他们早就开始掐架了,而且大周疆域纵横万万里,亿兆子民,不是读几份奏折就能完事,很多大事都需要皇帝批准才能通过。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皇帝,朝廷就无法运转的最大原因。
现如今,永安帝继位,陈皇后代为执政,拥有批红的权利,双方现在的关系也算是有一定的默契,他们也知道现在的大周与当初神武帝继位的情况十分相似,因此,他们只需要按照当初先帝的路子再走一遍。
在陈皇后的大力支持下,张道之手腕强硬,显示出了铁血风范,一时间,京城掀起了一阵反贪反腐的风暴,每天都有无数官员被抄家,流放,杀头,这些都是朝廷的蠹虫。
神武帝在位时念及这些人是老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没了皇帝庇佑,他们就像是养肥的羔羊一样,朝廷等着他们的家产充盈府库。还有不少人等着他们死了腾出位子,当然,也有贪官提前献出家产保全一命,也有关系够硬,与勋贵勾结的官员,所以,朝廷处置的,也只是一部分官员。
水至清则无鱼,官场之上就是要和光同尘,一刀切,对于朝廷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那些勋贵武将还在各地平乱,结果人家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把人家的家抄了,不怕人家转身就投靠那些世家大族?
在张道之的主持下,官府精兵简政,反贪反腐之后,朝廷办事的效率比之前提升了不少,对各州郡的控制力更上一层楼。
只不过在这期间,西北大草原的鞑靼进犯边镇,声势浩大,甚至一度攻破了数个关口,好在,中枢早就有预案,反应很及时,将他们打退。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鞑靼们的损失并不大,以后定然会卷土重来。
······
国师府。
苏铭坐在后院,身前一方小案,案上摆放着一把通体漆黑的琴。已是盛夏时节,院子里有一个池塘,池塘中莲花盛开,红的,粉的,白的,金的在微风吹拂下摇晃着,淡淡的荷香在空气中萦绕。
他伏在案前,指尖飞舞,悦耳的琴声缭绕。“尊者,玄镜司的暗卫已经训练完毕,一应甲胄军械都已安排好。”在他身后一道漆黑的身影缓缓浮现。
苏铭眼皮微抬,随声道,“派遣他们到各个州郡重新建立玄镜司,先占据大型城池,小型的郡县就不用管了,做好情报工作。”
“是,尊者。”黑袍人行了一礼便再度消失在小院之中。
三个月前,李婉儿将手上的暗卫交给了他,直接让他手里的暗卫势力扩充了一倍,有了足够的人手,扩充玄镜司人手的事就更快了。
在他投入大量的资源后,当初遴选的禁军们就踏上了修士之路,他们本身就是军队出身,都有武道修为,他们主要是学习各种符箓以及法器的使用。
为此,苏铭在天子内库中获得的资源几乎消耗一空,而且,为了炼制法器,甲胄,丹药,他还将手里的元神修士派出去了。同时,还让他们给那些禁军灌顶,讲道,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他们的修为以及斗法的能力。
如果不是有十几尊元神修士听候调遣,否则的话,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绝对无法将这件事完成。
而为了完成这件事,这三个月以来,玄镜司的人都是龟缩在内,很少出动。
因此,一些麻烦事也都是苏铭亲自处理,使得他很久都没有在朝臣面前露面了。
好在,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玄镜司增添了两万暗卫,人数几乎是以前的三倍,这些人也早早地被苏铭用无我梵音度化了。
当然,比起巅峰时期的玄镜司还是差了许多,无论是人数,还是修为,战力都不能相比。
有了这些暗卫,重建各地的玄镜司就很容易了,更别提,在玄镜司暗卫参战之后,朝廷的军队战力更上一层楼,对付叛军也更得心应手。
“小白,你也是时候踏入元神之境了。”在他走后,苏铭将天龙琴收入储物戒,看向趴在身侧的老虎。
“嗷呜。”听到苏铭的声音,她抬起大脑袋,吼了一声,似是有些激动。
一直以来,苏铭都在压制它晋升元神境,只为了增强它在元婴境的底蕴根基,在踏入元神境后战力迅速飙升。
“去吧。”
苏铭摸了摸它的脑袋,低语道。
小白蹭了蹭他的手,随后毫不留恋的起身腾飞,消失不见,虽然表面上苏铭没有管,但暗地里却是派了两尊元神修士看护。
在小白渡劫时,他们不会参与,因为这是它的劫数,可一旦元神之劫结束,肯定会出现趁火打劫的人。
一尊含有龙族血脉的白虎可谓是极其罕见,更别说小白体内的白虎血脉被开发了许多,这样的元神大妖,怎么不会引起别人的贪婪窥视?
而它若是在京城附近渡劫,那动静可就太大了,苏铭也没空管它。
在小白走后,苏铭回到了天枢阁,比起之前的冷清而言,现在的天枢阁反倒是多了几分人气,每一层都有专门的暗卫处理各地的事物消息。
他顺着楼梯,一步步踏上了天枢阁阁顶。
站在这里,俯瞰京城,连皇城也能隐隐窥得几分,三个月的时间,京城重新恢复了繁荣,甚至比当初李婉儿继位之时更加繁荣。新帝新气象,比起神武帝在位时的腐朽落寞,现如今的京城重新焕发了生机。
上京城,作为十三朝古都所在,聚集了整个大周的精华,只要朝廷还在,就永远保持着超然的地位。而且,随着关中平原逐渐复苏,土地的肥力逐渐恢复,使得上京城也能够自给自足,不再需要漕运。
因此,比起前朝,朝廷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此刻,苏铭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眼底闪过一丝冷色,只可惜,大周永远都不可能恢复到神武帝时期的鼎盛状态了。
现在,大周的国运只恢复到不到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这还是在扫清了中州旁边三州之后。
但是,各地的叛军已经开始在当地扎根,虽然是造反,但也无人称王,无人称帝,只能算是一方小型割据势力,但是有了世家大族的支持,他们玩起了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那一套。
也有世家联合起来,早早的占据州郡叛军声势浩大,席卷两三个大州,声势浩大,称王做候,但毕竟远离中枢腹地,朝廷鞭长莫及。
从周边的州郡调兵,也无法对这些叛军造成威胁,一时间,朝廷也无可奈何,只能徐徐图之,以中枢为核心,慢慢收复失地。
即使各地叛乱不断,但朝廷的基本盘还在,并没有完全失去民心,但天有不测风云,这几年各地灾害不断,再加上贪官污吏横行,逼得百姓不得不造反。
虽然,朝廷迅速改革吏治,反贪反腐,但早已晚了,况且,朝廷的政令下达到地方,一旦侵犯到当地官员的利益,往往就会变味。因此,朝廷反贪反腐只能在中枢进行,在地方根本无法推动。
有百姓造反,再加上世家大族的推动,各地的叛乱屡禁不止。
在苏铭的眼中,天下各地已经诞生了蛟龙,除了朝廷所在,东南北三方各有一条蛟龙,其中还夹杂着草蟒以及蟒龙。但只要京城的这条大周神龙不死,各地的蛟龙永远无法化龙。而西北大草原,一条龙狼横亘在那里,正对中原虎视眈眈。
而且,不仅仅是这些,他还看到了南疆之地充斥的妖气以及天下水脉中的龙气,要是放在以前,他是看不到的。
但是,现在他这个国师是名副其实了,永安帝下令命他执掌钦天监,监视天下异象,有了这层权柄在,苏铭才能窥破各地的气运所在。
“咦?”
忽然,苏铭神色一凝,将目光投向京城之外,在那里,三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这三人,一僧一道一儒。
这个僧人便是苏铭曾经的跟班忘尘小和尚,他穿着灰色僧衣,一脸唏嘘的看着京城的大门,已经踏入了元婴之境。
而在他身边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黑色道袍的青年道士,他身形挺拔,手持浮尘,气度不凡,同样是元婴之境。在他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士子服的青年文士,他生的一副好皮囊,手持折扇,温文儒雅,眉宇间隐隐浮现着浩然之气。
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苏铭就观察他们的气运,但他发现,除了忘尘和尚之外,其他的两个人他都看不透。
这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