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郡的地形十分复杂,北部是戈壁、草原,乃是杂胡的大本营。
南部是丘陵、平原,因此城池比较多,是北地郡汉人生活的地方。
而北地郡的北边就是河套地区,东边是一大片沙漠,西边就是高原。
这种地形注定了北地郡境内是地广人稀的,事实也正是如此,杂胡虽然是凉州的第三大族,但论人口数量和西部鲜卑、羌氐都没法相比。
人口少,也限制了杂胡的发展,同时也意味着兵员和人才不会多。
诸如西部鲜卑,往前推十年,人家还是并州军的手下败将。
结果短短的十年时间,人家又壮大了起来,同时人才极多。
诸如羌氐联盟,一口气暴兵十五万,除去四万马家军降卒和战死的几万军队,人家好歹也有十余万青壮。
而论人口和军队数量,杂胡顶多只有羌氐的一半,满打满算只能召集六万军队。
原本一切顺利的话,正好以尔朱荣为主将,麾下五将担任部将。
结果现在,尔朱家的军队依旧还是六万,将领却只剩下了四人。
尔朱仲远、尔朱度律在接到尔朱荣的命令后,不敢怠慢,当即就开始集结各部落的青壮。
上至五十岁老翁,下至十五岁青年,所有的青壮都被武装了起来。
为了这一战,杂胡倾尽了全力,不成功便成仁。
倘若一切顺利的话,杂胡早晚能够壮大,甚至名垂青史。
倘若失败的话,杂胡就完了,没了青壮的一族早晚会被汉人融合。
这对杂胡来说,无疑是一场豪赌;
对尔朱荣来说,这却是没有办法的,这是为了部落的未来。
身为大秦的八柱国之一,身为北地郡的领主,身为杂胡的领袖。
尔朱荣可谓是这里的王,一切都是他说了算,比如这一次倾巢而出。
尔朱仲远、尔朱度律很忠心地在执行着尔朱荣的命令,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二人分别组织起了两万大军,合起来就是四万骑兵。
杂胡也和其他的游牧民族一样,自幼生长在马背上,因此都善于骑射。
同时,二人也知道尔朱天光会来的,然后作为主帅带领他们南下。
然而左等右等,二人都没有等到尔朱天光的到来,真是望眼欲穿。
一直到了约定的时间,二人也没有等来尔朱天光,这说明了什么?
尔朱荣在杂胡内部有着绝对的权威,尔朱天光作为四万大军的主帅,也算是位高权重。
如果不是尔朱天光违抗尔朱荣的命令,拒绝担任大军主帅的话,那就只可能是他已经出事了。
尔朱仲远和尔朱度律虽然草包了一点,但也只是相比尔朱世隆和尔朱天光来说的,比普通人依旧要强不少。
既然尔朱天光没来,那为今之计,二人只能按照计划继续南下了。
然而谁来作主将呢?尔朱仲远推荐了自己,尔朱度律当然也推荐自己。
尔朱仲远认为自己年纪略长,应该担任主将;
尔朱度律却认为自己能力更强,应该担任主将。
二人开始争吵了起来,互相不服,又谁都想让彼此听话。
争吵了几天,二人也没个结果,除非真刀真枪干上一场。
于是,二人约定了时间,圈了一块地盘,然后两两厮杀。
结果二人打了一个平手,尔朱仲远赢不了,尔朱度律也打不输。
但再打下去,搞不好二人就要同归于尽了,于是只能无奈收手。
既然单挑打不赢,那就带着兵马试试,然而二人却退缩了。
尔朱仲远认为,自家兵马要是有了损失,尔朱荣不会饶了他们的。
尔朱度律则认为,自相残杀,最后也拼不出个结果。
于是,二人只得放弃,然后另想办法。
结果,事情就这样耽搁了下来,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与此同时,违抗命令的桓冲却是顺利地打下了城池,然后作了一番布置,接着率领大军返回了富平。
若是尔朱荣的计划可以成功的话,尔朱天光就会返回大本营,然后统帅四万大军前来对付徐州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没有攻下城池的徐州军绝非四万尔朱军的对手,最后不是被重创就是全军覆没。
结果因为尔朱天光的死亡,导致四万尔朱军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尔朱荣的计划也就此搁浅下来了。
另一边,尔朱荣还不知道他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一半,而他也已经带着大军到达了目标地点。
尔朱荣并没有下令让大军立即进攻萧道成的大营,而是派人前去联系秦军,然后又派人前往寻找联军的运粮队。
一方面,萧道成的大营扎得稳妥,让尔朱荣不敢强攻;
另一方面,尔朱荣这边马上就要断粮了,因此不得不先对粮草想想办法。
很快,尔朱荣派出去的人就与秦军取得了联系,这让三万秦军的主将——贺拔岳十分高兴。
双方约定了一起进攻萧道成的时间,并作好准备,二人也互相交换了一下情报。
同时,尔朱荣也顺利找到了联军的运粮队,然后派尔朱兆率军五千,上去一顿突突。
联军的运粮队长途跋涉,从长安而来,一路上十分辛苦。
运输的粮草不仅多,所需要的车辆也多,民夫更多。
一支运粮队的人数就有五千人,大部分推着长安那边新发明的独轮车,小部分驱使着骡马拉着的车。
这么一支庞大的运粮队,一次性的运量就高达五万石,足够十万大军使用一个月。
当然了,一路上运粮队人吃马嚼得,等到粮草运达目的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半了。
但不管怎么样,尔朱兆还是成功了,不仅击杀了大部分的民夫,还缴获了大部分的车辆、骡马和粮草。
三万石粮草,上千匹骡马,足够尔朱军消耗一段时间了。
同时,这也让联军损失惨重,在粮草方面也迎来了危机。
萧道成得到了运粮队被袭击的消息,但却无能为力,为了下一波粮草不被劫,萧道成在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决定出战了,双方之间的一场大战也就此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