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哟,加里宁老狗。”
多么优美的话语……
不等我下车,便听到了远远传来的笑声,再仔细看去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楼的入口处已经站着两个人了。
其中一个穿着浅蓝色的正装,另一个则穿着类似酒店服务员服装的廉价黑色正装,两人都是男人。
“你这个老东西说话可真不太好听啊。”
加里宁下了车后也当场不甘示弱。
“这就是你给我找来的‘好苗子’吗,看起来很年轻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加里宁和其中一位看起来比他还要年长一些的中年人交流起来后,原本一直在一旁站着的另一个人便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建筑之中。
因为我一直处于朝阳面,无法看清楚之前那个人的具体模样。
“年轻,年轻才好呢,你也不想想,找个经验丰富的老妖怪来,人家会愿意听你的摆布吗?”
我也是跟着加里宁继续朝前走,开始走进背阴处也才能稍微仔细的观察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
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虽然只是略显圆润,却让人感觉相当的油腻。
嘴唇也比较厚,搞不好还是个不好说话的人吧?
眼眶微微凹陷,还伴随着相当明显的黑眼圈。
稍微塌陷的鼻梁上架着一架厚厚的半框眼镜,但是高起的上颌骨又给人一种奇怪的立体感。
一面和加里宁来回打拉扯,一面又不断的大量着我。
加里宁还没告诉我这个到底叫什么来着呢!
无奈只能一面不断轻轻的抬颌,一面不断朝加里宁使眼色,试图让他注意到拌嘴什么的先放一放,现在是时候该互相介绍介绍一下了。
“嗯,对了,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吧。”
唉……
终于在我不断跳跃的眼神下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到底该说这个加里宁是靠谱还是不靠谱呢?
“奥古斯塔林曼,从帝国带回来的年轻学者,在一些小型小功率引擎的动力系统上有一些见解。”
奥古斯塔?
哦对,他也说过给我搞了个假身份来着,虽然说还是保留了“林曼”这个名字,但是奥古斯塔是什么东西啊?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唱《灰色的太空》的那个亚人歌手。
“奥本普鲁斯,同样和我在空三大任教,只不过我教的是小功率武器射击,他教的是动力和传动方面的课程。”
“普鲁斯老师。”
姑且还是主动向人家打个招呼吧。
“你看看,人家小伙子可比你有礼貌多了。”
好像似乎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不好相处吧,但是嘴毒肯定还是很毒的。
“哼,那也得看你值不值得我有礼貌。”
“人我给你带到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似乎是不想和普鲁斯有过多没有营养的交流,在给我使了个见机行事的眼色后便转身就要走了。
等等,突然想起来我甚至没有登录加里宁的联系方式……
完了,他走了!
这要是以后我要是有事情要找他怎么办?
“林曼?”
普鲁斯从旁边突然叫了我一声,让我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普鲁斯老师?”
“你认识奥古斯塔本吗?”
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他肯定会问这种问题!
奥古斯塔本便是唱《灰色的太空》的那个民谣歌手,这首带有强烈歧视色彩的歌曲曾经一度把维护殖民的维希公国海军贬得声名狼藉。
嗯,把所有殖民海军都差点贬得声名狼藉。
“不,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也恰好叫奥古斯塔罢了。”
看着好奇的普鲁斯,我也只能无奈的摆摆手,不得不说加里宁他们给我取的这个姓非常的有创意。
我这不又在另一种意义上要出名了吗,喂!
“哈哈,如果你们之间有关系的话那才好笑呢,反对殖民的歌手关系匪浅的人加入了联盟海军。”
看着哈哈大笑的小胖子,让我的心里有了一些慰籍,看起来我之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也对,不过其实倒也没什么大碍,应该从他的这里也能得到加里宁的联系方式。
回想起这两人一见面就开始互相亲切的问候,总给我一种他们两个关系其实也并不一般的感觉。
“走吧,我先带你上去签一下手续。”
话毕,普鲁斯便转过身去,是暗示我直接跟上就好了是吗?
现在还是得依靠这家伙了啊。
就是到时候得找个好一点的理由,不然到时候他发现我和加里宁之间的关系其实并非如此的生疏就不妥了。
起码目前看起来加里宁也并不想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啧!
还是很麻烦啊。
沿着大厅向建筑里走去,穿过了大厅旁设立的电梯间和蜿蜒的过道后,又到了一个新的电梯间。
只不过这个电梯间更小,也更加崭新一些,看起来在建筑中也应该是分了若干个区域,平常似乎这个区域也很少会有人涉足。
“听说你研究的方面是小功率引擎?”
要来了。
“是的,但也主要是动力变换和输出部分。”
我还好奇他居然没有向加里宁所说的一样,对我进行专业知识的询问便直接要带我去签手续了吗?
结果好家伙,最后还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那么联级偏心连杆的限位极限一般出现在第几层级呢?”
“叮~!”
就在普鲁斯问出这个问题后还不到3秒,电梯终于打开了久闭的大门。
“一般认为联级偏心连杆的机械限位极限出现在第七层级,但是有些特殊设计在打开能量辐射槽时会将连杆送进能量更高的第八,甚至第九层级获取更极限的能量来维持即将释放能量的热平衡。”
在听了我的回答后,普鲁斯才微微一笑按下通往27层的按钮。
“那么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呢?”
“会死。”
当然会死,打开能量辐射槽是战列舰级别以上的旗舰,在面对毁灭性打击的时候才会进行的操作,通过直接暴露护盾增压线圈和流体装甲交换机这种核心的能量交换载体,来换取极限的瞬时抵抗容量。
也通过辐射的形式将受到的打击分散到周围的空间中去,来减轻即将到来的冲击能量。
“哈哈哈,很有趣的回答。”
这样做,能做,但是也只能做一次。
护盾增压线圈等能量容器会在冲击结束的那一刻发生不可逆的损毁,当然,除非交换的能量并没有达到设计承载极限。
不过这样也就不存在打开能量辐射槽这样的紧急操作了。
“那如果在打开能量辐射槽时,没有推动偏心连杆又会怎么样呢?”
“推进模块会因为无法产生热平衡,而因为剧烈的外原热辐射而发生直接熔毁。”
“结局倒是和死也没有什么两样。”
我摊了摊手,显然是对这样简单而又暴力的问题不置可否。
“虽然说得倒是很不错,但是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就死来死去的嘛,多不文明。”
文明……嗯……倒也不是不能当饭吃吧,但是很不巧的是我恰好没有……
而且我不仅没有所谓的文明,还没有道……
“那你再说说看如何做到平衡跃迁立场崩塌点和当前引擎状态不匹配的问题?”
“如果已经开始对齐跃迁立场崩塌点的话,直接将能量核心输出的能量调到最小出力就好了。”
“这样就会因为无法维持跃迁立场的完整性,来主动放弃与跃迁力场崩塌点的对齐。”
“你这个小子怎么不喜欢按常理出牌?”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灼热的阳光穿过大楼外的玻璃外窗照正好照应在我的身上,让人心中一暖。
还得再应付应付这个老家伙,看来事情也不会有这么容易啊。
“那难不成应该逐档降低能量?再重新尝试对齐跃迁力场崩塌点?”
原本在前面带路的普鲁斯突然转过来,又重新看了一遍我的脸部,估计是在重新审视这个之前看起来似乎人畜无害的年轻人。
这么说我的这个答案应该并没有得到他的肯定。
并不狭长的走廊,因为笔直通往远方没有任何的分叉,显得有些怪诞,但是还好三步便有一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充满了整个空间,让这里并没有那么的压抑。
“能量不匹配就放弃嘛,反正你又不缺这一点重新导航的时间,对吧?”
还是试图再稍微解释一下什么吧,要是让他对我的印象变得糟糕了可就不太妥当了。
总之就目前来看,果然在所谓的“学院派”面前不应该做这种……
也对,虽然就结果而言我的更便于操作,但是这家伙总归还是学院派的人……
“其实还可以通过核心的模组自纠正来解决,在无法对准跃迁立场崩塌点的情况下就无法构建跃迁矢量,但是只要在这个时候和舰队中的任何一艘成功锁定了跃迁立场崩塌点的舰船构成超光纠缠,便能通过核心纠缠后的模组状态来纠正正确的跃迁矢量。”
虽然这种情况也很少见,结果也并非经过可靠的实验证明,但是如果只是和学院派讨论,我觉得他应该还是会有相当的兴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