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嗬哈,给嗬,给我!”
在继续夸张大口喘气的同时,我依旧保持了对他的靠近。
既然现在我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就不能用理智的思考方式来引导我的动作才对。
那就……拿来吧你!
“嗯,嗬!”
视线的错位,来自胸口处难以言喻的疼痛感,还有被强行挤压出来的气息……
剧烈的撞击感让我有了一种快要散架了的错觉。
哪怕是我主动往地上摔的,但是这样无防护直接往地上飞扑,还是让我吃不消啊……
我也是……豁出去了……
没办法,破绽还是太多了,先不说他到底相不相信我说的东西,就连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
为什么之前我的状态一直都那么好,现在却又如此的癫狂……
虽然我承认这里面有赌的成分,但是我入戏太深了,和之前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是极为致命的!
好在,现在还有补救的方式,那就是强行给自己注射一次左旋异利敏他定……
众所周知,作为高效的受体抑制剂,它完全有能力让我“安定”下来,但是代价……
我至少要在效益期内顶住注射镇定剂而带来的低生命体征,来避免因为副作用导致的致幻使我的谎言前功尽弃。
通俗来说就是吃了安眠药扛着不睡觉,避免睡着了说梦话把真相说出来。
这还不是最难的,我需要在这个基础上……闭眼装睡……
不然注射了这种高效受体抑制剂,还能睁着两只充血的眼睛,和你大眼瞪小眼的,这么看都不会是正常人吧?
当然,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是也实在没有了其他办法。
想一想,我之前就有过一种不详的感觉,只不过现在变得更加的清晰,且强烈。
如果不能在这里骗过他们,如果真的被带走或者怎么样,就一定会发生什么极其不好的事情。
“给,给我!”
挣扎着爬了起来,再一次摇晃着扑向了“少校”。
得益于这种大幅度动作,我再一次隐晦的和似乎真的已经有些发懵了的两人交换了眼神。
“让他过来。”
虽然没有和他发生眼神直视,但是能感觉得到他的这些手下刚刚似乎要对我出手了。
不过看起来他似乎,也想看着我会不会真的当着他的面,抽一针……吧?
“噗呲~!”
所以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合理的,把一只QP-17打在了我的手心上……
故事需要逻辑,但是现实却不要。
这么说起来,我搞不好应该是第一个当着海关、军队,或许还有其他执政机关的人员,当众磕药的猛人了吧?
“哈,哈,哈!”
刚刚太投入了,不知不觉竟然真的有了一些脱力的感觉,这对我来说是非常糟糕的状态。
虽然说把自己放入完全被他人控制的境地,并非是我所愿意的,但是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我赌不起,也不敢赌。
如果单单论我对恶兆的预感,那可真的是太准了……
现在我应该要说点什么吗?
这样突然陷入沉默,看起来不会很诡异吗?
“嗬,忘掉他,忘掉他……”
虽然我知道这样碎碎念也很奇怪,但是能感觉到这药已经开始有作用了,明明已经打在吸收最慢的手上了……
而且,果然只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幸存者还不够,趁我现在还能连贯思考,我得继续下去才是。
“他们都说,是你们干的,但是我不觉得……”
慢慢推到后面靠近娜莉娅的墙边,一屁股蹲了下来,让人讽刺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居然选择了娜莉娅。
“哦?”
“少校”终于微微笑了笑,再一次正视了我。
“为什么?”
即使我更应该相信莫拉尔才对的,但是他太过……
“我看到了,他们的服装,就是……”
“就是?”
“……”
“就是帝国的军人。”
“少校”站了起来,似乎就要走开,但是最后又停了下来,反而朝我走了过来。
“你能确定?”
人的大脑其实非常简单,如果多个逻辑同时在进行,但其中一个逻辑在认知层面上出现了状况,便会在很大的程度上阻碍其他逻辑环的运转。
能够思考逻辑,这是脆弱的人类宝贵的优势,但这恰恰也是我们独有的弱点。
“我确定,是他们,服装、武器、语言,都是他们……”
“你又是怎么看到的?”
“那个时候,我浑身都是血,被埋在……埋在废墟中,躺在死人堆里,我,我……”
药效,好像,来得太快了。
不行,以我这样的状态,根本,根本抗不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说不知道……
可恶,开始,不行了……
“……是……吗?”
只能看到,他的嘴,好像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听不见了……
好像,有人在扶我吧,但是我,我……
娜莉娅,娜……
虽然每次都在极力的避免,但每次又都陷入这种局面,我承认,这其中一定有我能力的问题,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诶?
等一下,这种清楚的意识,我刚刚不应该,不应该?
我?
没有晕过去吗?
还是已经醒来了?
周围的样子,没错,是在这个房间里,难道说我真的已经醒来了吗?
几点了?
不,不对,他们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这是梦吗?
但是……会疼啊?
而且我清楚的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闭眼前发生的事情也都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是梦的话,这感觉也太真实了吧?
啧……
虽然感觉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知道这是梦,因为我失去意识前捏在手里的注射器不见了。
虽然不排除被人拿走了,但是我手心上的针眼,总不能一起被拿走……吧?
“喂!”
四周空荡荡的,甚至没有回声。
再意识到这真的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后,果然开始怪异了。
虽然我知道这个房间的出口就应该在最前端那扇窗户旁边,但是现在周围开始慢慢黑下来了,而且我根本无法靠近房间的那边。
这个空间在原来越长。
就是很自然的因为觉得时间很长,太阳该下山了该天黑了,然后房间里该变暗了,然后走进黑暗中该走不出来了。
就是一个这样很自然的逻辑。
有人说梦是混乱的,是跳跃、异想天开的,但是我认为它恰恰相反。
所有的梦,都是有规则的,也都是由线索串联的。
我记得之前也做过这样的梦,那还是那次受了伤晕了过去,他们……
是因为给我注射了左旋异利敏他定吗?
奇怪的是我在梦里,居然还能坐下来慢慢思考,我不确定我醒来后是否还能像上次那样记住自己梦里出现了什么,但是我现在觉得,至少这支药,能让我想起一些似乎要被遗忘了的东西。
就像现在的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但又似曾相识的地方。
就像上次我梦到了父亲一样,这一次的梦,也照样给了我一种难以割舍的错觉。
该怎么形容呢?
就像那种突然回了工作多年的办公室,回到了过去的旧居所。
明明就要想起来了,却始终卡住不知道到底哪里发生了改变一般。
这里也是我过去的记忆吗?
“啪!”
枪声!?
“啪!啪啪!”
即使知道这是在梦里,但是突如其来的刺激感还是驱使我直接趴在了地上。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应激反应。
枪声从我的后面传来,是我刚才醒来的地方吧?
在等待了一会确认这个怪异的空间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后,开始朝着之前的位置走去。
这回又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就在我靠着墙边摸过去后,娜莉娅和莫拉尔的尸体出现了在了我的眼前。
我清楚的知道这只是梦,因为地上的血呈现着怪异的橘色,莫拉尔的嘴角还微微上扬,看起来应该是在笑吧?
“你来了?”
瘆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在我转过身来时才发现“少校”已经用手枪指向了我的头。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在这样了。”
“啪!”
……
日光,风扇……
这一次我醒来得很自然,坐在窗边的这排椅子上,阳光透过对面的窗户,能毫无阻碍的洒在我的身上。
托这个怪异的梦的福,我的意识也没有那种陷入昏迷后醒来的粘滞感。
莫拉尔和娜莉娅两人也安安静静的坐在附近,看起来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吧?
“你醒啦?”
最先发现抬着头的我睁开了眼睛的是娜莉娅,向我问候了一下后随即便坐到了我的旁边。
“嗯。”
“我没有乱说一些什么吧?”
“没有,你很安静。”
可是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常言道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梦到大家都死了,果然还是是因为我的潜意识里在害怕吧。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知不觉就把事情搞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莫拉尔还算是轻松的表情,还有这也不算是监牢的地方,起码现在看起来状况应该还算……理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