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底要到哪里去?”
艾妮乌斯随手扭断了一名还在嚎叫的狂信徒的脖子,有些不耐烦的询问着前方那个挥舞着战锤的身影。
原本总是沉默寡言,显得有些懵懵懂懂的少女,此刻身上所缠绕着的戾气却近乎化为了实质,让她和原本的形象判若两人,这是少女因为有些无法掌控体内剧增的气所导致的。安迪尔毫无怜悯的用战锤粉碎了昔日同僚的脑袋,冷静的回答了少女的问题。
“大教堂。”
“你确定幕后指挥这些圣骑士的人会是那个半截身子,不,应该说只差头顶就全身入土的老头吗?”艾妮乌斯有些烦躁的踢开了一具挡路的尸体,反问道。“会不会搞错了?”
“我也希望是搞错了,但很可惜,赫尔加特除了法尔科主教外,没有人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同时调令六名冠军骑士,更别说得到其效忠了。”安迪尔转过身,神情颇为严肃的盯着艾妮乌斯。“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选项,那么不论剩下的那个选项多么荒谬,都必然是最终的答案。”
“不过相较于这个问题,我现在担心的是你的状态,艾妮乌斯。”
“我?我的状态又有什么问题。”艾妮乌斯不屑道。“不要再疑神疑鬼了,安迪尔。”
“如果是这之前,你根本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安迪尔摇了摇头。“控制好自己的力量,艾妮乌斯,别让你的气反过来控制你。”
不用你多说,艾妮乌斯本来想这样回答,可在话要说出口之前,艾妮乌斯却愕然的发现,自己的状态似乎确实有些不对。原来的艾妮乌斯哪怕是在与敌人生死搏杀的时候,也断不会用这种近乎于虐杀的残忍方式杀死对方,更不会以如此嘲弄的方式对待同伴。
哪怕这个同伴害死了她的好友。
眼看艾妮乌斯陷入沉思,安迪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眼前的情况几乎是压倒性的不利,身处敌人的大本营,敌我力量本就极其悬殊还得不到任何的支援,可以依靠的同伴状态也有些不正常,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安迪尔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可仅仅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让安迪尔轻易的放弃。他心中明白,不论现在的局势有多么的不利,只要能够将法尔科主教斩杀,那么当前的局面就会瞬间被逆转。
牧人们,仍有机会。
......
当那个穿着血红色铠甲的人影再度现身时,冠军骑士心中一喜,他明白,自己的战术已经奏效了。
不需要过多的命令,当冠军骑士抬起手,所有的圣骑士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高举着燃烧着圣火的武器,催动着体内愈发强大的圣光,发出震天的咆哮,随后一齐朝着那个人影冲去。
回应他们的,则是高举起的血色大剑,以及那被单手挥动的斧枪。
令冠军骑士睚眦欲裂的屠杀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展开,仅仅只是简单的挥动大剑,转动斧枪,那令人无法理解的力量就足以轻松的将一名圣骑士连同他那手中的武器一同切的粉碎。浓厚的血雾为那血红色的身影提供了最好的掩护,它在血雾中不断穿梭,却几乎看不见那若隐若现身影,唯有那可怕的不时高举的大剑在传递着它的位置。
死亡的位置,杀戮的位置......
惩罚者的位置。
肉体被撕裂的声响,武器断裂无力砸落在地的声响,受害者死亡时所发出的悲鸣和惨叫般的声响,发起进攻怒吼般的声响,攻击落空绝望的声响,指挥官愤怒下达命令的声响......
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所有的声音回荡在战场的上空,却无法改变弱者正在被屠杀的事实。死亡组成了一首激动人心却又分外悲怆的爵士乐,可在这首爵士乐不断走向完善的过程中,谁又能够想起,这些可悲的被屠杀的弱者,曾几何时,正以更弱者的鲜血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