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在颐和园渡过了舒服的一天,才坐上四轮马车回到长安城。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是一下朝就来到了颐和园。
不过,慢慢的,他也发现了不方便。
从大明宫到颐和园,需要乘坐将近两个小时的马车,每天这么来回奔波,哪怕是乘坐的是奔驰马车作坊出产的最豪华的马车,他也发现自己有点受不了。
更让人头疼的是,很多时候萧瑀也需要找六部的尚书或者侍郎了解一些信息,这时候就会发现,要找个人,来回一折腾,半天就没了。
政事的处理效率,立马就降了下来。
所以,当房玄龄提议六部正式的搬迁到作坊城新修建的衙门里头办公的时候,他立马就同意了。
哪怕是长孙无忌站出来反对,萧瑀也用自己的战斗力,把长孙无忌给压了下去。
这么一来,李世民顺理成章的就将颐和园当成了长期居住的地方,只是偶尔回一趟大明宫。
而李治这个太子,也算是可以提前享受独占大明宫的滋味了。
“徐员外郎,今天作坊城的售楼处开始售卖新一批的房子,您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户部的一间房中,桂填艾来到徐孝德的面前,准备建议他去作坊城买一套房子。
这几天,在户部尚书的带头之下,户部的主要官员都纷纷的作坊城购置了房屋,用于临时住宿。
要不然每天一大早的从长安城赶过来,实在是太折腾人。
所以作坊城之前卖不出去的房子,短短的几天就销售一空。
当然,作坊城很早就开始凭借着一个规划图售卖期房了,如今房子好卖,自然可以随时推出新的房屋。
反正无非就是一张规划图的事情。
不够?
再来一张图纸!
“作坊城的房价已经那么高了,我在长安城内已经有一处房屋了,就不去买了。”
徐孝德不出意外的拒绝了桂填艾的邀请。
虽然徐孝德的女儿徐惠深受李世民宠爱,各种赏赐都很丰厚,但是徐孝德来到了长安城之后,却是一文钱也不肯多花。
就连现在住的院子。也是徐惠出钱给他购买的。
而每天一大早,别的上了级别的官员,都是乘坐自己家的马车去当值,只有徐孝德是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去挤公共马车。
等到到达了户部衙门,他才换上官服,把打了补丁的衣服收拾好放在一旁,以便下值的时候继续穿。
可以说,徐孝德刚来户部没有多久,就成为了户部人人皆知的名人。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小气了。
大家见过对别人小气的人,但是对自己也这么小气的,还是第一次见。
“徐员外郎,我看了今天上的文章,上面分析说作坊城的房子还有上涨的空间,现在陛下已经住在了颐和园当中,六部也搬迁到了作坊城,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朝廷机构搬迁到作坊城,这会吸引许许多多的人来到作坊城买房。不管是什么东西,买的人多了,价格就容易涨起来啊。”
桂填艾发现徐孝德不领自己的好意,也是颇为着急。
他是真的想抱徐孝德的大腿,奈何他自己并没有什么积蓄,行贿什么的,他既舍不得,也没有那个实力。
所以他才想到了一条帮徐孝德挣钱的方式,来达到刷好感的目的。
“噗呲!”
徐孝德听了桂填艾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桂填艾,我说你今天是不是糊涂了,那是谁的产业?作坊城又是谁的产业?他们这是一丘之貉,准备欺骗大家去买那些不值钱的房子呢。
就建设一处院子需要花多少钱?你我虽然没有亲自修建过,但是需要的钱财也心中有数。不客气的说,就作坊买一套房子的钱,足够修建五六套这样的房子了。那居然还敢说作坊城的房价会涨,真的是恬不知耻啊。”
“可是这几天,作坊城的房价确实在上涨啊!我昨天去牙行问了,如今作坊城的房子,你如果从其他人手中购买,价格基本上也都比一个月前上涨了一成多,并且还在不断上涨。许多把房子放在牙行里售卖的人,几乎是每天都会去牙行调整一下价格,售价是一天比一天高。”
桂填艾是知道徐孝德有钱的,因为前段时间大唐皇家钱庄跟渭水钱庄斗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徐孝德说漏嘴,说自己的银子要是存到钱庄,一年可以有一百贯钱的利钱呢。
好在当时他贪图萧氏钱庄的存钱利息比渭水钱庄高一点点,所以没有受到那一波挤兑的影响。
既然徐孝德有钱,而自己没有钱,那自己行贿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徐孝德的钱变得更多。
去作坊购买房子是桂填艾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
“站的越高,跌的就越惨。你看吧,我就不相信这作坊城的房子还能一直涨下去,涨的都快要让人怀疑人生了。”
徐孝德铁了心,就是不去买房。
他还是觉得把金银埋在自家院子里是一种最稳妥的方案。
……
作坊城售楼处。
“各位,今天我们推出来的历德雅舍,就坐落在颐和园西边两里处,离六部最近的衙门更是只有一里的距离,未来之星幼儿园和互助小学会在这里专门修建一座分校。
这一期的房子,每一套的面积都超过一千平方米,总共五百套的房子,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坊。你们想象一下,到时候你们的小孩,跟朝中大臣的孩子坐在同一间教室里头学习,每天一出门就能感受到浓厚的政治气息,以后想要没出息都难啊。
你们别看这些房子现在起售价都要五贯钱一平米,但是贵才显得它的不凡。越贵的房子,以后涨价涨得越快!你看看其他州府的房子,几十个银币就可以买到一间院子,但是十年过去了,还是只值几十个银币。
不像是我们作坊城的房子,当初一百贯钱不到一套买了房子的人,如今已经挣到了几百贯钱了。最早期的那些房子,已经上涨了五六倍,这才多长的时间啊。你们现在花几千贯买一套房子,过个几年,他就变成几万贯了。”
王富贵站在那里,唾沫横飞的介绍着新盘。
“王管事,几千贯一套房子,实在是太贵了吧!”
人群之中,有人站出来质疑。
不过王富贵直接无视了,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在发言。
“为了减轻大家的购房负担,我们跟大唐皇家钱庄合作,所有购买作坊城房屋的人,只需要缴纳一成的钱财作为首付,其他九成可以从大唐皇家钱庄借贷,而去借贷利息非常的低,借贷年限最高可达三十年。
就以一千平的这套房子为例,你只需要支付五百贯钱,就可以顺利的拥有他。剩下的房款,你每个月存二十五贯钱到大唐皇家钱庄就可以了。各位都是大唐有头有脸的人物,区区二十五贯钱,算什么呢?
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房价说不准就从五千贯变成了一万贯,这就相当于你只花了一千贯的钱,就成功的挣到了额外的五千贯钱,这种生意,上哪里去找啊?”
“王管事,向大唐皇家钱庄借款有什么条件没有?”
很显然,王富贵抛出来的这个借款方案,让许多人动心了。
虽然大唐的官员俸禄很高,但是一名官员要拿出五千贯出来,压力还是很大的。
可是如果只要五百贯的话,那就完全不在话下了。
“如果你是朝廷的官员,七品以上的不需要任何抵押,直接报上名字,确认过信息之后,就可以成功的借贷。如果是衙门的胥吏,也没有问题,只是在没有还请大唐皇家钱庄的借款之前,你的房契必须存放在大唐皇家钱庄,其余的一切都不受影响。
当然,如果你既不是朝廷命官,也不是衙门的胥吏,也没有关系,只要你缴纳一百贯钱的保险费给到那边的大唐保险集团,由他们给你们作保,你就可以享受胥吏一样的待遇。”
不管是什么时候,公务员在贷款的时候都是有优待的。
没办法,谁让贷款的利息本身就是跟风险大小成正比,而公务员的特殊身份,决定了借款给他们,风险要小很多。
像是七品以上的官员,放在后世可就是处级干部啊。
买一套房,王富贵还担心他们会还不起贷款?
至于大唐保险集团,则是李宽推出来的试水。
不管是借贷,还是船只出海,都有各种各样的风险。
为了降低这种风险,李宽觉得保险的出现就是一个很有必要的事情。
当然,这个年头的保险,跟后世的自然是完全没有办法相比,一切都还处于摸索阶段,就连李宽自己对此都还不是很熟悉,所以首先就拿房贷来练手了。
“我来一套!王管事,我要这一套!”
眼看着进入售楼处的人越来越多,一名等不及的胥吏迫不及待的开始抢房了。
这有人开了头,后面的人生怕动作慢了就选不到好房子,自然也纷纷开始出手。
“我要这套!”
“这一套我看中了的。”
“在哪里交钱?我要交钱!”
谁要一套房子,王富贵就会发一个独特的标签给他,然后在墙上对应的地方标上已售的字样。
至于欠款缴纳和契约签订相关的手续,等会慢慢的办理就行。
这也算是作坊城售楼处摸索出来的一种快速应对大人流的方案。
很快的,你一套,我一套,五百套房子居然在半天时间就销售一空,可谓是刷新了作坊城的售楼速度。
日光盘!
这是真正的日光盘,连一个托都没有。
……
“徐员外郎,作坊城的房子昨天已经全部销售一空了,一平米五个银币,哪怕是如此天价的售价,也是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就销售一空。我昨天下午去附近的牙行看了看,还是有一些人在出售房屋的,我觉得您真的可以考虑去那里买一套。”
第二天,徐孝德刚从公共马车上下来,桂填艾就屁颠颠的冲了上去,将昨天作坊城售楼处的情况跟他进行了汇报。
“五个银币一平米?不是前几天那些房子还是只要四个银币吗?怎么几天时间就上涨了两成?”
徐孝德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奇疼无比。
早上刚喝的两碗骨头粥,都一点也回味不到它的美味了。
“是的,作坊城的房价,现在就是这么疯狂。我听一个牙行的伙计说,曾经有一套房子,房主一天之内反了三次价格,结果居然还是卖出去了。如今许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作坊城的房价还会继续上涨,所以都在拼命的抢房子啊。我是家中实在是没有闲钱,哪怕是一成的首付,我也凑不出来,要不然我肯定要去买。”
桂填艾此时也是羡慕嫉妒恨。
户部里头,就有不少人在作坊城有房子,甚至昨天就有好些人去作坊城新购买了房子。
眼看着他们的身家节节攀升,自己却是靠着那点俸禄在过日子。
何时才能追上他们呀?
“我……我不相信作坊城的房子还能继续上涨,现在这么疯狂,到时候肯定会大跌,等到它跌到合理的价格了,我再考虑购买。”
如果提前知道房价会上涨,徐孝德可能会考虑出手购买。
现在房子已经涨过价格了,再让他花钱去购买,他就怎么都下不了这个决心了。
他的钱财,都是女儿一个金币一个金币的给到他才积累起来的呀。
这又不是天上刮风掉下来的。
每次他去自己女儿面前哭穷的时候,也都是很累的呀。
“那……那我再帮您关注一下,到时候有新的动静了,我再跟您汇报。”
桂填艾看到徐孝德这个反应,知道继续劝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了。
“嗯!我等你告诉我作坊城房价大跌的消息,到时候我请你……请你去我家喝猪肉粥!管够!”
徐孝德说完这话,就大步跨进了户部的大门。
留下桂填艾一个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