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喝过这种高度酒,只当和平时的低度酒没两样,只是味道浓郁一些。
结果不出所料的喝了个酩酊大醉,这一醉就醉了整整一天。
等到两人醒来,试卷也全部刻印好了。
豆卢怀让大喜,遂命人将试卷装车,得意洋洋地往大兴宫赶去。
进了大兴宫,豆卢怀让原本打算直接将试卷送到李世民跟前。
但又觉得不够解气,便命人驾车转到礼部。
车停到了礼部门口,豆卢怀让下车便往里闯,守门的士兵只来得及说一句“驸马爷”,他就一溜烟地跑进去了。
豆卢怀让一路走,一路大声嚷嚷:“马周,你在哪?快出来!”
未料就在豆卢怀让快要走到工坊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何人在宫中大声喧哗?”
豆卢怀让打眼一看,出来的人不是李世民是谁!
吓得立马跪倒在地。
“臣不知圣驾在此,惊扰了陛下,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微微地摇了摇头,随即说道:“起来吧!你那五套试卷刻印好了?来寻马周做什么?”
豆卢怀让起身一笑:“臣来找马周就是为了这件事,臣已经将五份试卷全刻印好了!”
“故此想看看马周这边有没有印好,毕竟春闱事大,臣不想因一己之私怨误了家国大事!”
李世民闻言笑了笑:“你倒是不计前嫌!”
豆卢怀让笑的更开心了:“此臣子本分也,陛下过誉了!”
两人正说着,马周也从工坊内出来了。
两人一见面,火药味就浓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俱一言不发,但目光中的敌意,就是傻子也看的出。
李世民不是傻子,所以便开口说道:“马周你来的正好,豆卢驸马也刻印好了试卷,同朕一起去看看吧!”
“罪民遵命!”
豆卢怀让听到这话,心里的得意都快要从脸上溢了出来。
心里不断地盘算着,等会怎么羞辱马周一番,要不就这么让他死了,可就白白便宜他了!
三人一同出了礼部,来到豆卢怀让的马车前。
豆卢怀让随即掀开盖住试卷的麻布,从中抽取了一套试卷递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展开一看,一边看一边点头道:“不错,雕工挺细的,虽然有些许涂改,倒也不影响使用,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刻印出来,驸马肯定辛苦了!”
豆卢怀让立马谦虚道:“陛下过奖了!君上有令,臣自当竭尽所能!陛下的夸奖,实在愧不敢当!”
不过随后豆卢怀让就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人就未必像臣一样把陛下的交代时时放在心上了!”
“身为罪犯,不知潜心悔过以求宽大,反而要做那跳梁小丑,乃至耽误国事!陛下你说这种人当如何处理?”
李世民嘴角含笑答道:“若真有人如驸马所说,那自然是罪不容诛!”
豆卢怀让听到李世民这么说,随即挑衅地看了马周一眼。
马周如何不知他在暗讽自己,便回道:“驸马不妨把话说的再敞亮些!”
豆卢怀让见马周居然不服气,便也不再遮掩,指着马周的鼻子骂道:“我说的就是你这个小人!别以为抱上了宿国公的大腿就能逍遥法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马周也不甘示弱地回怼道:“你也不过是个靠家族余荫的废物,自己夫人到外人偷人,你难道不清楚吗?你要是不知道你会跟到禅定寺来?”
“竟然还污蔑于我!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天下人?我告诉你,不会的!你夫人今天能和和尚搞,明日就能和道士好!”
“到时候我看你又去哪里抓替死鬼来遮盖你头上的绿光!”
马周这番言辞攻击性极强,正所谓实话最伤人!
豆卢怀让当即变了颜色,不顾李世民还在跟前,便向马周冲了过去!
眼瞅着马周又要挨一顿好打,豆卢怀让的手腕却被一只手死死的攥住了!
出手的自然是李世民!
像李世民这种箭术无双的猛人,手上的力量自然也不输任何人,豆卢怀让被他单手攥住竟不得寸进!
“驸马,你失态了!”
李世民这几个字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豆卢怀让随即清醒过来,委屈着说道:
“陛下此獠故意激我,臣实在不是故意在陛下面前放肆的!”
李世民随即把豆卢怀让推开,“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朕看在春城的面子上,饶你一次!”
李世民没说下次会如何,但借豆卢怀让十个胆,他估计也不敢再犯了!
马周见到豆卢怀让这幅狼狈样子,顿时面露微笑。
豆卢怀让哪里能忍,但他不敢再放肆,于是便向李世民进言道:“陛下如今胜负已分,还是请依当日之言治马周的罪吧!”
马周随即发出一阵冷哼:“哼,凭什么治我罪?”
豆卢怀让便指着那几大车试卷说道:“我的试卷已经刻印好了,你的呢?你那大言不惭的活字印刷术,如何了啊?”
马周笑了笑:“我的试卷自然也早就印好了!并且已经封存到礼部了,这点陛下可以为证!”
豆卢怀让自然不信,几天前他还听礼部的人报告,马周一套都没刻好,短短几天,怎么可能五套都刻好了!
“陛下,你看他,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谎话连篇!臣恳求立即以欺君之罪治之!”
“驸马,他说的没错!”
豆卢怀让随即朝着马周笑道:“听到没有,陛下说我说的没错,你死到临头了!”
李世民有些无语,朕的妹妹怎么嫁了个绣花枕头,怪不得要出去偷人呢!
连听个话都听不明白!
“朕说的是马周说的没错,马周的试卷在一天前已经全部印好了!”
豆卢怀让笑容凝固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看了看马周,对方正一脸戏谑地看向自己。
他又看了看李世民,对方正无奈地叹气。
“怎么可能呢?”豆卢怀让发出一阵悲鸣。
李世民无奈道:“驸马若是不信,可以到里面一看!”
随后李世民带着两人来到存放试卷的库房。
门一打开,豆卢怀让便扑了进去,连翻了十几张试卷,终于在铁一般的事实委顿在地。
手捏着一张试卷,口中喃喃地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