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新兵们老老实实的将负重物绑到自己腿上，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踏上二十五公里长跑的路程。
这样老实听话的模样却丝毫没有让秦墨感觉到开心。
“连长，刚刚多危险啊，要是真的有人敢开枪可怎么办啊？”
许愿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那会王辉站上去的时候，他的心都快掉到肚子里了。
他甚至已经设想好，要是王辉这一枪打偏了，他应该要怎么跟上面的人交代啊。
吴斌和林穿杨的家世都不一般，要是伤了，这只怕是没办法轻易交代过去。
当然，话也不能这样说，即便不是他们两个，换做是任何一个其他的普通新兵站上去，许愿他们都是一样的紧张。
射击靶的高度正好就是平均身高，这也就意味着，在瞄准靶子正中心的红心时，其实就是在瞄准一个人的心脏位置。
这要是是一个完全不动枪法的，可能危险系数还没有那么高。
可是偏偏，这群新兵蛋子都已经被秦墨训练的，基本上这样四百米远的射击靶是百发百中，不能像秦墨他们那样颗颗子弹都是同一个轨迹，从同一个弹孔中穿过去。
但是每一颗子弹都命中红心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所以那会秦墨说有惩罚时，这些新兵才会如此的不屑，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枪法都是极为有信心的。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他们在瞄准时因为注意力偏移，导致枪口瞄准偏移，那在不知不觉之间，这个火力可就是直接对上了站在射击靶旁边的战友了。
并且，以他们的射击水平来说，这也是百分之一百会击中的，甚至于是直接击中心脏，那才是救都来不及救了。
而且就算是负责射击的战士能够保证不偏移，那站在靶子旁边的战士也不能保证自己不紧张啊。
但凡谁因为害怕而做出大的动作，比如说是突然下蹲甚至是逃跑，这些动作带来的后果都是不可估量的。
这些都是许愿和一众排长们放在心坎上担心的事。
毕竟，训练是主要的，都是新兵们的安全也是他们要考虑的问题。
但是秦墨的关注点却是跟他们不一样，一来，以他现在魔鬼教官的体制，他可以及时准确发现枪口的偏移，二来，其实这样的结果他是完全意料到了的。
毕竟现在的新兵们完全还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训练，也不是什么心理素质极为强悍，是人命如草芥的人。
在明知道这是杀伤性武器的前提下，不敢开枪是正常的。
只不过他们连站上射击点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这着实让秦墨有些怄火。
这会连许愿他们的想法都还在是完全护犊子的心态，根本没有将这些战士当成一个真正的军人，没有正确认识到。
他们之后都是要上战场的人！
到时候敌人的枪支弹药殴斗可都是直接看准了往他们身上招呼的。
难道那时候一个个见了枪对准他们，都抱头鼠窜吗？
“我倒是希望有人能开一枪。”
秦墨这个话一出来，许愿他们直接愣住了，他们原本想着秦墨应该就是试试这群新兵的胆量，哪里想到，他居然是来真的！
“前面一段时间的训练，是锻炼了他们的体能以及基本技能，还有他们身为军人的意志力。”
“他们都很不错，再苦再难都扛下来。”
“但是，他们不是一群要养在温室里的花架子。”
“他们之后都是要上战场的，他们是需要在险恶的环境中生存，要和惩凶极恶的歹徒搏斗的。”
“所以训练是训练，实战经验也是他们必备的经验。”
“我不想他们最后的实战经验是用同伴和自己的血泪浇灌出来的。”
“这才是开始实战训练的第一步，没想到就已经淘汰了那么多人。”
“站在靶子旁边的战士不信任自己的战友，而负责射击的战士则不相信自己的技术。”
“我想要训练出来的战士，不会是一群只会理论知识，却一点实战能力都没有的兵。”
“我要的是一群浴血奋战的铁血战士！”
直到这个时候，许愿他们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秦墨的良苦用心，他是真的对这群新兵负责。
一开始，他们只以为秦墨是想训练出来一群特种兵。
但是这群特种兵最后的归属他们却是不清楚的。
而现在，他们明白了，秦墨训练出来的这一群战士们，最后是要保家卫国的，要为国家而做出贡献的。
而这时候，吴斌和林穿杨也刚刚好从四百米靶位回到训练场，准备向秦墨复命。
所以秦墨的这一番话，两人听的一清二楚。
也是在这时明白了秦墨的良苦用心。
随之而来的就是难以言喻的羞愧感。
刚刚他们就是站在射击靶旁边不信任战友的那一个人。
其实那么久了，大家彼此之间的水平怎么样，都一清二楚。
按照王辉的成绩，射击四百米的靶子是根本不可能脱靶的，但是，他们仍然不信任他。
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那个基本不可能出现的“万一呢”。
甚至还想在下了训练场之后，教训王辉一遍，怨他出头。
不信任王辉也就罢了，就连开始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着的信任秦墨，在真的看到秦墨抬起枪对着他们的那一刻，他们才发现，这种说出来的信任也是虚假的。
在秦墨子弹射出来那一刻，他们甚至已经在心里写遗言了。
而一开始秦墨询问的人选，同样是新兵连里射击项目的佼佼者，他们同样也接受不了。
现在听到了秦墨真正的想法，他们只觉得自己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连长，对不起，是我们没做好，让你失望了。”
也不为自己辩解些什么，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两个人干脆利落的向秦墨道歉。
秦墨却也只是摆了摆手。
“这不怪你们，这是所有新兵都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开始的时候总是要难一些的。”
“你们刚刚站着没跑，已经是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