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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长有犄角的婴儿

    每当我们翻开传记想要回顾历史进程的时候,总会在胜利的一方著作中看到,那些刻画凯旋的将士如何英气风发的文字,却是看不见埋葬了多少疯狂异族的尸骨。

    ——《伽罗帝国编年史第4篇第36记尾记——关于秦朝暮率军北征的纪实》

    伽罗帝国帝历227年晚春,帝国南域沿海区域,如今已经是四月初,天上悬挂着两轮圆月,一青一黄映照着海水泛起无数道折射的光波。海边有一处村庄,依稀生长着几棵高挑的椰子树,村庄附近则是有着成编制的士兵,三人成组正在巡逻守卫着村庄,他们有的身披青绿色的铠甲,有的则是身披海蓝色铠甲,将村庄守卫起来,目光却都是看向海边。

    而就在士兵重复履行着巡逻的职责,向前踏步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的时候,一个看起来焦头烂额的斥候兵急匆匆的朝着村庄跑了过来,仿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由于摆臂的速度过快,步伐过于迅猛,手臂上的臂章都裂开一半随着手臂不断的甩动,原本结实的帽檐也软塌塌的,看起来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跑来,浑身出了不少汗。

    待得这位斥候兵跑到巡逻兵面前时,双手撑住大腿面,喘息声从斥候兵的口腔中不断发出,肺叶仿佛破了洞的风箱一般不断的吸气呼气。巡逻兵急忙轻轻拍打斥候兵的后背,不时帮他抚平后背,努力让这位斥候兵站直身子,另一位巡逻兵递来了水袋,喂到斥候兵嘴边为他饮水。

    待得斥候兵呼吸不再急促,斥候兵嘴里蹦出不太流利的词组。

    “沙滩边……发现了一个……婴儿……快去……去禀报乔将军……”

    巡逻兵闻言皆是一愣,南域这块儿除了镇守于此的迅豹营和逐风营,周围可就没有闲杂人等出没了,早在十年前被刚登基的伽罗帝皇辰调令遣派于此,这里可以说十年如一日,除了不断侵犯海岸线的海洋灵兽,鲜少能见到陌生人。

    “我这就去禀报乔将军,乔梁,照顾好这位同僚。”

    名叫乔梁的巡逻兵点头回应,这位巡逻兵便一路小跑进了村庄。

    不多时,一位身姿健硕,却又有些驼背的老者身着一套便服拄着拐杖走出村庄,定睛看向这个斥候兵,躬身来到斥候兵面前。

    斥候兵见状连忙单膝跪地,行上军礼。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叫乔敏吧?在哪发现的婴儿?带我前去!”

    “启禀将军,鄙人正是乔敏,我知道在哪,我带您前去!”

    “乔卫,召唤出吞雷豹,载他一程。”

    “遵命!”

    乔卫及乔将军纷纷从手中灵结召唤出吞雷豹,全身黄色毛发,紫色颈鬃,额头眉心间生有一道四段折叠的雷纹,四只爪子皆有电气云雾缭绕,尾巴在空中不停的起伏,尾巴末端炸开了毛发,腰腹极为细条,四肢却极为强劲。

    就这样,在斥候兵乔敏的方向指认下,来到了沙滩边,果然发现一个小孩睡在一张做工细巧的方布上,方布上还有一块成人拳头大小的梭状宝石。

    乔将军跳下豹背信步上前,整个人蹲伏看着方布上的婴儿。

    伸手抚摸了一下小孩的额头,有点烫,应该是被海风吹久了感染了风寒发了烧,用自己满是老茧的手摩挲着额头的时候,发现这个婴儿的额头右侧,眉弓骨的上端竟是有一处隆起。

    乔将军睁大双眼认真瞧了瞧这婴儿的额头,确实有一处隆起,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犄角。

    “这个婴儿是谁将他遗弃于此?这要不是斥候发现的早,恐怕沿岸的海洋灵兽就能将他当作点心给吃了。”

    乔将军心中思索,手指肚不断触摸着婴儿的额头隆起。

    思考完毕,乔将军将婴儿抱起,对乔敏说道:“做得很好,你做到了斥候兵应尽的职责。明日去杨总管的灵兽园那里,去契约一头逐风龙马吧,以后就不用自己跑了。乔卫,你将地上的方布和那块宝石收好,送乔敏回斥候岗哨,再把方布及宝石送到杨淑绮那。”

    “遵命!”乔卫的回复总是那么一板一眼,态度也是认真坚定。

    “谢将军!谢总管!”乔敏非常机灵,单手行军礼目光注视乔将军,眼神坚定没有闪烁。

    乔将军见状,召唤出吞雷豹,单手环抱婴儿于胸膛处,另一只手抱住吞雷豹的颈子,俯身回到村庄。

    吞雷豹的速度极快,不到一会儿就赶回了村庄。乔将军将吞雷豹收回体内,疾步走到诊房,夜色笼罩下院子里感觉湿气非常重,乔将军逼音成线对着诊房内呼喊道:“崔神医,快开门,在海边发现了一个婴儿,他很可能是发烧了。”

    房门很快便打开,开门的是一个衣冠不整的中年男人,眉宇清秀,鼻梁坚挺,露出锁骨和脖颈,白皙的皮肤一览无余。他看了看乔老爷子手中抱着的婴儿,目光回到乔将军的面庞上,困惑神色跃然于脸上。

    倒是发出的声线却也柔美细长,不似男儿嗓音。

    “乔老爷子你这么晚来就是为了这么个婴儿?这不会是你两个军营里哪个士兵遗弃的吧?”

    “这尚不知晓,待明天上午我再逐一排查。当务之急还请崔神医为他诊治,应该是被海风吹冻着了。”

    崔神医接过乔将军抱过来的婴儿进了屋,关上房门。检查了一下小孩的体征,一阵检查后对乔将军说道:“让士兵准备蟾珠草、蝉涎、清菇。蟾珠草是一株长着九颗果实的草,蝉涎是一块扁平状的透明结晶,清菇是一株肥肥的扁头菇,菇芯有橙色,到菇盏慢慢变成黄色。”

    顿了顿,崔神医接着说道:“速度要快,不然这娃娃可能会烧坏脑袋变成痴呆。”

    乔将军一听就急了,夺门而出大声喝道:“迅豹营、逐风营听令!”

    只见眨眼间一群士兵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赶来,面无表情全部站的挺直,等候将军号令。

    “去寻找蟾珠草、蝉涎、清菇这三种药材,速度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