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以及其他国家,普及最广的计数方法就是算筹。
算筹实际上是一根根同样长短、粗细的小棍子,多用竹子制成。
大约二百七十枚为一束,放在一个布袋里,系在腰部随身携带。
需要记数和计算的时候,就把它们取出来,放在桌上、炕上或地上都能摆弄。
表示数的方法有横式和纵式两种,表示多位数时,个位用纵式,十位用横式,百位用纵式,千位用横式,依此类推,遇零则置空。
但是用起来十分麻烦,遇到了大额的算法之后,往往要使用五六百枚的算筹。
算盘,其实就是算筹的衍生品,是简化版的算筹。
形状为长方形,周为木框,内贯直柱,俗称“档”。
一般从九档至十五档,档中横以梁,梁上两珠,每珠作数五,梁下五珠,每珠作数一,运算时定位后拨珠计算,可以做加减乘除等算法。
可以说,算盘的出现,改变了一个时代的算术进程。
魏正伦第一次接触,但经过叶星魂的详细解释之后,豁然开朗起来。
此法,可以普及到全国!
魏正伦现在是越看叶星魂越觉得顺眼。
“正公,您老可有日没来了。来了就拉着我询问算盘。”
叶星魂白了魏正伦一眼,“感情在您老眼里,我还没算盘重要了?”
“这是两码事,利国利民的事情,要排在个人感情前面。”
魏正伦抿了一口茶,“我在六部还有几个朋友,到时候会上报朝廷的。”
“先说好,可别说是我搞出来的。”
“这不正好吗?”
魏正伦奇怪的看着叶星魂,“借此在陛下面前刷点存在感,一点点的洗白,世人也该还你一个公道了。”
“京城的水太深,我把握不住。”
叶星魂对着魏正伦一拱手,“正公,不要误我,找准机会我会离开京城远离是非的!”
“行,不说就不说。”魏正伦笑了笑,“对了,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小麻烦。”
“什么麻烦?”
魏正伦确实遇到麻烦了,还是困扰已久的麻烦。
早晨,魏正伦坐着马车去参加朝会。
刚出门就遇到了一场交通事故。
兵部尚书于延益和礼部尚书徐明埕两个人杠上了,谁也不想先让路。
两家的马夫和部曲,甚至当街大打出手,最后也没闹出来一个结果。
早朝的时间,也是东西两市即将开市的时间,来往的贩夫走卒也十分多,顿时就造成了交通阻塞。
这样的事情,三天两头就有所发生。
更多的是,还是政敌之间故意找茬,谁也不让谁。
“谦让,就写在书里,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若是人人都能做到礼让,何故如此?”
魏正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小子活络,帮我想个解决的办法。”
“我也遇到过,很多重臣和皇亲国戚经常死磕到底。”
叶星魂顿了顿,“这种事情其实挺好解决的,只要下发一条强制执行的诏令就行。”
“一条诏令就能解决?”魏正伦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星魂,满满的不相信。
“所有马车和行人,都保持右侧通行。”
叶星魂随后拿起茶杯更直观的演示了一下。
“京城的街道都很宽,在街道、马路的中间画一条线为界,区分左右。”
“所有车辆、行人都靠右边行走,不许越过中线,这样就不会遇到杠精了。”
“另外,让巡城卫和巡街的武侯们严加管理,不管是谁越界,重罚。
抓几个典型,在衙门登记在册,禁止他们在长安城坐马车,这样那群杠精就全老实了。”
随即,叶星魂借助上辈子的交管规矩,给魏正伦说了一番。
“高,实在是太高了!”
魏正伦得意洋洋,这就是老夫的贤孙婿啊!
第一时间,魏正伦带着算盘,以及右侧通行的办法进宫面圣。
马车一路狂奔,魏正伦到了承德门,一路小跑。
气喘吁吁的来到了紫宸殿。
叶承乾明显一愣,“魏卿,什么事让你如此慌乱?”
“陛下,大喜!”
魏正伦找皇帝借了文房四宝,开始在上面勾勾画画。
叶承乾起初还不懂,但很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这是解决我朝道路通行的办法?”
“陛下,不仅如此,还有这个!”
魏正伦对着皇帝晃了晃算盘,“这个叫算盘,是算筹的升级版……”
魏正伦把叶星魂对他说的话,和叶承乾说了一番,叶承乾彻底惊为天人。
“魏卿,这是何人所创?”
“这……”魏正伦对叶星魂一拱手,“陛下,此人名叫叶宾王!”
“哦?”叶承乾捋了捋胡须,深思了一下,“是那个最近名满京城的大才子叶宾王吗?”
“陛下,正是此人!”
“传闻此人神踪不定,见首不见尾,想不到被魏卿遇到了,倒也是一件妙事。”
叶承乾说完,眼睛一亮,“魏卿,此人能入朝做官否?”
“陛下,此人之志不在朝堂,尚且还要观望,不能逼得太急。”
“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需要魏卿对他多多引导。”
叶承乾意味深长的点点头,然后拿起一本奏疏,“看看这个,我正要让人送去你府上。”
打开奏疏,居然是乐浪郭家的联名信。
把郭松仁的一切罪责都推到了叶星魂的身上。
“这群混蛋,这是在逼宫!”
魏正伦对着叶承乾一躬身,“陛下,郭松仁不战而逃,置百姓于不顾,导致乐浪郡生灵涂炭,臣请求明日午时斩首,告慰天下!”
“魏卿,难啊。”叶承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郭家明显没把朝廷放在眼里,没把朕放在眼里,更没把满朝文武放在眼里啊。”
“陛下,可把此事交由兵部尚书于延益处理。”
“哦?”
叶承乾先是一怔,很快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于延益重名节,轻名利,重成仁,轻杀身,重社稷,轻君王,虽然不讨喜,但把此事交给他,确实最为妥当。”
略微沉思了一下,叶承乾再次开口,“既然叶宾王是有实才之人,抽空你带着于延益过去转转,接触接触。星魂那逆子搅坏了两国和亲,于延益主张备战,和辽国开局就打决战,看看叶宾王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和策略。”
“喏!”
魏正伦心头一喜,贤孙婿的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