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花巷深处酒铺,李同与一干练男子坐在小院,对饮浊酒。
放下酒杯,李同神色无奈,不解道:“唉,那王尔既是江南水庄的少庄主,为何上林前辈还要他做路仁的师父?”
对面男人神色平淡,对此只是道:“祖师既然如此安排,那就自有打算。现在路仁去了泉岭也好,那里高手众多,天蚕堂想进去难如登天。”
这个话李同倒是深感认同,不过却有些担心路仁他能否通过考验。
“泉岭四年才招收一次弟子,现在时候未到,想要拜师就只有闯星桥一条路,那六座星桥可不好走。”
男人倒了一杯酒饮入喉中,沉声道:“放心吧,他会会通过的。”
“哦?”李同挑起眉毛,微微笑着,“云伯对他这么有信心啊。”
被称作“云伯”的精干男人站起身,淡然说:“我对泉岭有信心。”
“不说这个,你还是在此保护路秉友,我要去林国一趟。最近同乐楼那边传来消息,有从阳国过来又行踪诡异的,很可能就是天蚕堂派人过来了。”
听见这个李同面色变得严肃,起身颔首说:“嗯,这边就请云伯放心,我会照看好的。”
对方微微点头,随即便飞身上了墙檐,却保持一个离开的姿势定住不动。
直到三息之后,他的身子才犹如烟云一般散去,原是残影。
……
再说路仁这边,三人白天赶路,夜晚住店休息,就这样赶了十来天的路,终于来到七星岭外围。
此时已经是正月二十,但元宵节日的气氛这边仍然还有,天上绚烂烟花,地面镇上欢欣鼓舞。
“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到七星岭山脚的七星镇,之后就全凭你的本事了。”
坐在马车上牵绳的元正阳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蓝衣装束,面色蜡黄,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
声音却不似先前在路家那么嘶哑低沉,反而带着些爽朗明快。
“多谢元伯。”
车内路仁睁开双眼,呼出一口浊气,随即道谢。
十多日来,除了吃喝拉撒睡外,他无论在客栈还是车里,都一直在打坐修炼,虽然进展缓慢,但积少成多,努力一点是一点。
现在路仁要面对的是江湖和第一门派了,第一需要的就不是书本,而是功力。
坐在榻上的清秀女子闻声也是睁眼,看向路仁,心中也是有丝佩服。
这个十岁小孩,离开庆州城当天情绪还很低落,然而第二天就不吵不闹,潜心修炼。
元宵那天刚好进城,可以外出看烟花,逛灯会的,但路仁却依旧没有出门,整晚就待在房间里。
一天赶路四个时辰,他也能坚持下来,没有说一点抱怨
而且话虽不多,但很懂事会说话,开口就是元伯和姐。
想到此处,和灵不禁暗自叹息,即便太后想要知道泉岭的情况,叫我们天行司进去便是,为何要叫一个小孩子去。
拿起旁边的水囊,递给路仁,轻声道:“路仁,喝点水。”
坐回软榻,路仁伸手接过来,抿嘴笑起答谢说:“谢谢和姐,路仁惭愧,一路上你和元伯出钱又出力,自己却帮不上什么。”
和灵微微一笑,这点她完全没放在心上,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后面就要全靠你自己了。”
“吁……”
马车来到一家客栈面前,三人下了车,订好两间房间后,先来到路仁和元正阳的房里。
后者声音听着爽快,但其实面色大多正经严肃的,而和灵正是花信年华,眉眼间柔和居多。